第九章 不是人
“先生，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懷疑你了，求求你趕緊救救我吧，我現在這個樣子就和一個死人沒有區別了，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我爺爺還躺在醫院裏麵等著我呢。”
我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麽做到淡然的麵對生死的，但是我做不到，在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心裏慌到不行。
“你……唉，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說完他就起身給我倒了一杯果汁兒，遞到我的麵前來，“先不要緊張，事情沒有到絕對的地步，你還有救的。”
接過水杯雙手緊緊的握著，看水麵在不停的浮動，這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我這麽緊張，身體都在不自覺的發抖。
“按照你給我所描述的那一個女人，她應該不是人，她給你燒的香應該是給死人的香，你說那個香沒有氣味，那是因為那個香已經燃過了，自然沒有再來一次的道理。”
寧曼婉不是人？
怎麽可能，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聽說過女神已經死了啊，既然沒有死，又怎麽可能會不是人呢？
我的驚訝被先生全部都看在眼裏，“你不用覺得太過於驚訝，他用了一輩子，都沒有發現身邊的人不是人，相信你看到過這麽多東西之後，你應該也是有所懷疑的，這世界上不隻是有鬼，各種魑魅魍魎多的是。”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寧曼婉死了呀，居然沒有死，又怎麽可能會不是人呢？我們大學五年都是同學，如果他不是人的話，我應該很早之前就發現了。”
“你們又不在一個班級，又不是每時每刻的相處在一起知道她不是人，不是很正常嗎？”
“怎麽可能會正常，她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我那個時候……”話說到一半，我立刻就反應過來，自己說話說過頭了，差一點把自己經常跟蹤寧曼婉的事情都給說出來了。
這放在校園裏麵，可以說是癡漢，這要是放在現在現在來說要怎麽猥瑣就這麽猥瑣。
“你那個時候怎麽？難不成你還天天跟著人家不成？”
“……”這種事情難道我能夠點頭嗎？
趕緊的閉上嘴，低著頭坐在那裏。
約好在先生對我過去和寧曼婉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情，都不是很在意，“你這兩天最好還是不要點那個香了，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我到時候帶你去個地方。”
稀裏糊塗的回到了殯儀館，剛剛走進門就對上館長帶著溫怒的表情，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並沒有請假就直接離開了。
不過轉念一想，我本來就想要從這裏辭職了，不在這裏幹了，如果這最後一次機會，要是把我開除了的話，那我就不用去想辭職的理由了，頂多自己日子過得苦一點，再去找找別的工作，反正爺爺那裏急需的錢已經都全部給上了，總比現在日日與屍體為伍的好。
“館長，你怎麽過來了？”
“小劉啊，本來我還以為你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還想著給你漲工資來著，你這樣鬧一出事，很不滿意我嗎？你想要出門又不是不讓你請假，你這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了，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是在工作嗎？”
“不好意思，館長，當時我在離開的時候確實是太過於著急了，忘記給你們打招呼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嘴上說著抱歉的話，不過語氣和表情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我本來以為自己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館長就算是脾氣再好也應該開了自己，要不就得露罵自己，可是讓我意外的是館長不僅沒有接著數落我，反而在深呼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小劉啊，你終究還是年輕，有些時候做事欠妥當，這一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以後好好的工作。”
說完抽身就走了，就連給我說自己想要辭職的機會都沒有。
等到館長走了之後，旁邊的孫老頭看出了我的意思，嘖嘖兩聲，搖了搖頭，“小夥子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心裏想什麽全都擺在臉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搬屍體的人，館長這麽可能會那麽輕易放你走？”
聽到孫老頭的話，我連忙走過去，問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自己才進來，工作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也說什麽可惜了，難道他知道什麽嗎？
可是我追上去問他，他卻始終一個字都不透露，隻是說讓我安安心心的工作晚上別去停屍間就行。
在孫老頭哪裏什麽都沒有問出來，有些心煩氣躁的，抬頭看了看，頭上的烈日炎炎，下意識的就想要收回宿舍裏麵，才剛剛生出這樣的想法，我就皺起了眉頭。
從先生那裏回來之後，對於這些我就特別的敏感。
這段時間自己老是不願意出現在陽光下麵，甚至開始厭倦了白天，起初的時候，我下意識的認為這是討厭白天的工作，不想要看到那些屍體，現在想來自己這樣晝伏夜出的，和鬼有什麽區別？
想了想，幹脆就自己站到烈日下，雖然並沒有自己腦補的那種“滋滋滋滋”的聲音傳來，但是才站下去的時候，頭就開始發暈，視線都開始模糊了，整個人就顯得特別柔弱，在快要倒下去的時候，下意識的用手扶住了旁邊的牆，才沒有讓自己狼狽的摔在地上。
盡管這樣曬著很難受，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就這麽死腦筋，就那麽固執的站在太陽下麵，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站了多久，隻是最後眼前一黑，整個人都暈倒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裏麵了。
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裏麵空無一人，鼻尖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
一個護士從門口經過，發現我醒過來了，就走過來，幫我檢查了每項數據，然後才開口，“帥哥，你是有什麽想不開的嗎？聽送你過來的人說，你是站在太陽下麵硬生生的，把自己曬暈過去的，難道你就不知道這麽曬很容易中暑的嗎？”
這個護士小姐姐長得水靈水靈的，特別是胸前看起來那是相當的豐滿。
護士察覺到我一直看著她的胸，一手捂著胸，另外一隻手，“啪——”的給了我一巴掌。
這一巴掌挨得結結實實的，痛到心坎裏，不過挨了這一巴掌，我人也徹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