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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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出事的,是陳蕃家出了五服的遠親。
這陳蕃全家,已經在上一輪的黨|錮之爭中被全家滅族。
現在整個洛陽,唯一和陳蕃家還沾得上一絲聯係的,就是這次出事的陳家。
這件事情多少帶著些蹊蹺。
他們到達的時候,發現程府門口已經圍滿了人。衙門的人已將現場封鎖,眾人隻能在外麵看熱鬧,並不能進到裏麵去。
“邪門呐!一個月出了這麽多樁案子!”
“你們聽說了嗎?每回出事之前,這人家的附近都會出現鬼影……”
“什麽鬼影?什麽意思?難道是鬼殺人?!”
“我是聽更夫說的。他已經遇見了好多回了。最近在街麵上不太平,晚上千萬少出門。”
隻聽街坊們議論紛紛。所有的人都在說這次的事情。
他們的話令人毛骨悚然。
但張魯聽了,卻把注意力放到了鬼影兩個字的身上。
張修從前不正是鬼道嗎?要說是他,還真像那麽回事。
他心裏正尋思著,便看見袁本初從大門裏走出來。
他一看見他們,先是一愣,然後就轉頭和衙役們說了些什麽,將他們放了進來。
“兄弟,你們來的正好,我有東西要讓你們看。”袁本初說著便將他們引到了發現屍體的地方。
此時此刻那屍體仍舊躺在地上,隻是已經蒙上了白布。
張魯的眼睛朝那屍體瞥了一眼,便看見那臉上滲出的血水,已經在白布上映出了一個骷髏的模樣。叫人看著膽戰心驚。
“袁公子,你怎麽會也在這裏啊?”滿寶這時卻沒注意到這些,隻滿心歡喜地問。
但袁本初看見她,卻很冷淡,隻是朝她點了點頭,便將心思放在了此次的案件上。
“你看這個。”袁本初將手裏的一張字條遞到了張魯麵前。
那紙條皺巴巴的。一麵是字,另一麵則胡亂的畫著一些線條,也看不出是個什麽含義。
張魯見狀接過來細看。便見上頭隻寫了一句話:“戌時三刻取爾狗命。”
“仵作驗過了,昨晚這位陳大人便是戌時三刻上的命。”袁本初說道。
張魯看著這字條沒有說話。
他隻是對著紙條上的折痕默默的折了起來,似乎是想將這張紙複原成最初的模樣。
而此時,萬萬雲鶴他們,也開始在這屋子裏仔細查看,生怕漏掉什麽蛛絲馬跡。就連滿寶這時候也放了追查蠱,去搜集曾經滯留在此的氣息。
那一張紙條在張魯的手裏,三下五下的很快就恢複成了最初的模樣。
“這是我們蜀地一種特殊的打結方式。”張魯一邊說,一邊將複原好的紙條,還到了袁本初的手裏。
袁本初接過來一看才發現,原本紙條背麵那些亂七八糟的線條都是有含義的——他們聚成了一個單線條的鬼麵具,就是張修戴在臉上的那一個!
“果然是他。”袁本初這時也明白過來,“沒想到他的手伸得這麽長。”
“這位陳大人難道也與王芬案有關嗎?”張魯問道。
“無關。”袁本初搖了搖頭,說:“躲在他幕後的人,越發猖獗了。他這是要清算報複。將相關的不相關的,隻要是他看不順眼的,都趕盡殺絕。”
“如果照這樣說,張修豈不成了殺人工具了?”張魯心頭一驚。他其實還有後半句話並沒有說出口。他真正想說的是:正一盟在他手裏,洗不成成了十常侍的暗殺組織了?
這個想法叫張魯心中恨得牙癢癢。
他此時對張修的恨越發入骨。
這個卑鄙小人不僅害他雙親,奪他正一盟,還壞事做絕,殘殺了這麽多忠勇清正的大臣。將正一盟推向萬劫不複的境地……
這樁樁件件,無一不讓他想一刀殺了他!
“啊——”就在這時,一旁的滿寶突然驚叫起來。
她麵露驚恐,似乎是瞧見了什麽了不得的可怕場麵,整個人抖若篩糠。
“滿寶,你怎麽了?”萬萬見狀,連忙上去扶她。
“是鬼麵骷髏幹的!不是巫教!”滿寶一抬頭,紅著一雙眼睛說:“昨天晚上陳大人跪在地上求他們,一直求,可他們都不聽……”
“滿寶,你在說什麽呀?”萬萬聽了這話不能理解,反而以為她是中邪了。
滿寶見狀直接把自己的手搭到萬萬的胳膊上說:“萬姐姐,我把蠱蟲放給你,你自己看。”
他話音剛落,萬萬就感覺到自己的手上一陣刺痛,緊接著,有什麽東西像是流進了自己的血管,那東西一路向上,很快就讓他整個人一抖,腦海中出現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畫麵!
畫麵中,是三個鬼麵骷髏,正在書房中對陳大人進行屠殺。
那畫麵血腥恐怖,連萬萬這樣久經沙場的老手,都有些扛不住要吐。
張魯見狀,一下子明白過來。於是忙朝萬萬手上一搭,說:“讓我也瞧一瞧吧。”
“你們都來,手牽著手握成一個圈。”滿寶聞言直接說:“這樣大家就都能看見了。”
於是眾人立刻照做,就連袁本初也老老實實的伸了手。
說來也是神奇,這圈子才以讚成,眾人的腦海中便如過電一般出現了一些不屬於他們的回憶。
畫麵中,那三個鬼麵骷髏突然從天而降,一下子將惶惶不安的陳大人包圍其中。
他們上次沒有給他逃跑的時間,就直接對他進行了審判。
“常侍大人要你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受死吧。”三個鬼麵骷髏中為首的那個,提著一把鋒利的剃刀,說著話就將它抵到了陳大人的臉頰下頭。
“你、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下官與常侍大人遠日無憂,近日無仇,他為什麽要殺我呀?”陳大人嚇得臉色慘白,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求饒。
然而這三個鬼麵骷髏卻無動於衷,反而哂笑著說:“錯不了,你也是代人受過。誰讓你那親戚陳蕃太短命,常侍不好殺他,就隻能拿你抵命了!”
“求你放過我,我與他早無關係。現在除了一個姓,我們早已完全沒有幹係了!”陳大人不停討饒,整個人嚇的哭爹喊娘。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投錯了胎吧。”
那些人壓根不為所動。
隻看那手起刀落一張麵皮便整個飛了出去。陳大人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就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