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鬥詩
唰！
頭套被人拉開。
久處黑暗突然的亮光讓程處亮眼前一刺。
適應了幾息後這才恢複視力。
入眼處。
隻見正座之上是一個手握荊條的魁梧大漢。
一臉的髯須胡，僅僅隻是看了一眼，便有一種好似麵對一隻洪水猛獸一般的壓迫感……
“爹？”
程處亮硬著頭皮喊了一聲。
沒錯。
眼前這黑臉大漢正是盧國公程咬金。
“老子沒有你這個兒子！”
程咬金黑著臉爆喝一聲。
接著揚起手中的藤條徑直朝著程處亮身上抽了過來，嚇得程處亮騰的一下起身扭頭就跑……
好家夥！
那麽粗的藤條啊！
而且就自家老爹這力道……
抽在身上還不得直接丟上半條命啊？
“你個畜生還敢跑？”
程咬金見到這一幕。
本就鐵青的臉瞬間黑如鍋底。
挽起袖子拎著藤條就追著程處亮抽，也不知道是吃的太好還是年齡大了，硬是沒追的上……
府中的家將們則是在一旁站著。
就看著。
更有甚者直接底下了頭連看都不看，儼然一副我啥都沒看到啥都沒聽到的樣子……
“小兔崽子給老子站住！”
見追不上這逆子。
程咬金氣喘籲籲的彎腰拄著膝蓋。
咬牙切齒道：“今天老子就和你說了，這清河公主你娶也得娶，不娶老子打斷你的狗腿壓著你娶！”
他娘的！
這小兔崽子啥時候這麽能跑了？
“不可能！”
程處亮躲在柱子後麵。
梗著脖子道：“大哥都還沒有成親呢，我身為弟弟怎麽能比哥哥先成親呢，要不您和陛下說下，把親事讓給大哥？”
最主要的原因是！
這清河公主今年才十歲不到啊！
“逆子住口！”
程咬金氣的一口喝斷！
再次拎起手中的藤條狠狠的砸向程處亮。
程處亮連忙躲開，氣的程咬金大罵道：“你這說的是啥混賬話，你哥以後可是以後的盧國公，要是讓你哥成為駙馬，那我程家豈非成為長安笑柄？”
“那就讓清河公主嫁過來不就好了？”
程處亮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隨之他便後悔了。
果然！
“放肆！”
程咬金的眼神瞬間變了。
盯著程處亮道：“來人，將這逆子給老子綁了，押回祠堂裏麵去給老子好好反省，誰都不準給他吃飯！”
“是！”
不等程處亮反應。
一眾家將便紛紛朝著程處亮衝了過來。
“爹您來真的啊……”
程處亮想也不想直接扭頭就跑。
但很快就被家將給圍住。
為首的程老三手裏拿著一條麻繩，看著程處亮道：“二公子，您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不可能！”
程處亮咬牙不甘的看向程咬金。
一字一句道：“如果爹真的要逼孩兒，那麽孩兒保證，到時候與清河公主成親的隻會是一具屍體！”
這當然是威脅人的話。
活著多好？
“你……”
程咬金話音一滯。
這混小子今天到底是怎麽個回事？
往日裏見著自己就像是老鼠遇到貓一樣連句話都說不明白，今天怎麽變的如此牙尖嘴利！
還敢威脅老子了？
“好！”
程咬金盯著程處亮看了一眼。
隨之指向一旁的程老三，冷笑一聲道：“別怪老子今天不給你機會，隻要你能夠在半柱香時間裏不讓你程三叔把你綁了，那麽老子今天就饒了你！”
“不可能！”
程處亮一臉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爹。
開口道：“孩兒區區一介書生，怎麽可能會是程三叔這種軍中悍將的對手？”
“孩兒想要與諸位鬥詩！”
程處亮滿臉的桀驁。
掃視著在場的眾人開口道：“如若在場的哪位鬥詩能勝得了孩兒的，孩兒二話不說，直接束手就擒，對於當駙馬一事更是再無一絲異議！”
“如若孩兒勝了！”
說到這。
程處亮的目光望向程咬金。
開口道：“還望爹您能夠替孩兒推延一月時日，並且在這一月裏孩兒所做之事爹你不準插手！”
再怎麽說小爺也是曆史化學雙料博士！
哼哼！
莫要說此時的貞觀年間了。
就算是開元盛世，隻要李白杜甫不出來，他就是無敵！
程咬金麵色一怪。
這混小子不會是腦袋壞了吧？
居然敢鬥詩？
“好！”
程咬金不由得一樂。
盯著程處亮道：“既然你說你想鬥詩，那老子今天就按照你的意思來！”
“既然如此！”
程咬金撫了撫胡須。
抬頭看了一眼半空的圓月道：“今日這月色甚是喜人，便借月色來寫一首戰場的詩如何？”
就你那點墨水我還不知道？
還作詩？
今天老子就好好看看！
你能給我做個什麽打油詩來……
“簡單！”
程處亮輕笑一聲。
想都不想直接開口語氣陰沉道：“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
“嗯？”
程咬金臉色一驚。
雖然他是個大老粗不假！
可畢竟當了這麽多年的盧國公了，一般的詩歌鑒賞能力還是略有一些的，而詩的魅力也正是於此……
哪怕是一個不懂詩的。
讀那些名詩時也會有種心靈震撼之感！
就剛剛這混小子所念的這兩句，僅僅隻是兩句便清晰的勾勒出了一副明月之下將士駐守邊關的場景出來……
一時間。
整個場上都不由得寂靜了下來。
隻聽程處亮繼續念道：“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這……”
這一刻！
程咬金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了！
“好詩！”
正當這時！
一聲響亮的叫好聲打破了空氣中的寂靜。
接著就看到從大廳外衝進來了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望著程處亮激動道：“小亮兒，這首詩可是你自己作的？”
“是……是啊！”
程處亮被突然衝進來的人嚇了一跳。
待到看清之後心中頓時一安，連忙乖巧的行禮道：“孩兒見過娘親……”
來人正是他的娘親崔氏。
“小亮兒不必多禮！”
崔氏連忙將程處亮扶起。
一臉和藹道：“小亮兒啊，你來告訴為娘，剛剛那首詩真的是你自己做的嗎？”
“如假包換！”
程處亮一臉的驕傲。
“好！”
崔氏激動的拍了拍手。
同樣一臉驕傲道：“我就知道我的小亮兒肯定是人中之龍，如此看來我程家終於出了一個文人啊！”
“說實話！”
程咬金也是反應了過來。
盯著程處亮道：“這首詩你是怎麽來的，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是個什麽貨色，騙得了你娘可騙不了老子！”
“不信的話爹您再考一個試試？”
程處亮平淡一笑！
“好！”
程咬金咬了咬牙。
開口道：“那你就給我寫一個展現戰場廝殺的詩，如果你還能寫出來的話，老子就答應你！”
戰場廝殺的詩？
辛棄疾永遠的神！
“簡單！”
程處亮依舊是這兩個字回複。
略微沉思幾息。
開口道：“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一言罷！
又是一片吸氣！
程咬金更是麵帶詫異之色。
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翻程處亮，沒問題，是自己的那個憨包兒子啊！
但今天……
怎麽就這麽不像呢？
“小亮兒……”
正當這時。
一旁的崔氏開口問道：“這首詩有些怪，似乎還沒有寫完是不是，後麵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