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混血的兄妹(下)
第27章 混血的兄妹（下）
蒂琺和瑪蘿尼最後趕來。
“修—還是能派上用處啊。”不知道是否是在諷刺，蒂琺說。
搜出了錢包後，瑪蘿尼掏出繩子把兩個小孩給捆了起來。看得修劍一陣頭皮發涼，這女人竟然還把繩子當成必備的道具隨身攜帶。
在瑪蘿尼的麵前，兩個小孩瑟瑟發抖，死定了，想到自己被烤熟的樣子，渾身像是篩子一般顫抖。
小男孩鼓起了勇氣，大聲對瑪蘿尼喊道：“偷錢的是我，要殺就殺我一個，和安妮沒關係，放了我妹妹。”
“放……放了我哥哥。”被叫做安妮女孩子弱弱地說。身材上看比蒂琺還矮一個頭，也就8、9歲的樣子。
“你還真是可怕，瑪蘿尼。連你的同行都怕你。”修劍笑道。
“你們給我閉嘴。”瑪蘿尼對兩個孩子吼道。
瑪蘿尼被修劍戳到了痛處，不過想想，小偷和強盜也不算是同行吧。
兩個小孩立刻閉上了嘴，不敢再吭聲。
“叫什麽名字。”瑪蘿尼問。
“盧克。”小男孩說。
“安妮。”小女孩說。
“好了，回答我，為什麽偷錢，你們父母呢。”
“去年就死了，就剩下我們兩個人。”盧克說。
“怎麽辦，瑪蘿尼，不能就這麽把他們放回去吧。”修劍插嘴道。
隻見兩個小孩，尤其是安妮嚇得麵無血色，她早就聽說過，像她這樣的可愛小蘿莉一旦被抓住的話，等待她的就是地獄般的折磨。
“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就這麽放著不管的話，以後又是這樣。”修劍繼續說。
瑪蘿尼麵露難色，感覺修劍真是太天真了。
在現在這個時代，在現在這個世界中，這樣的是每天在任何城市都會接連不斷地發生。人們自己能夠活下來已經不容易了，一般的人絕對再無餘力去管別人的事。
或許修劍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少爺，雖是好人，但太不了解世間的艱辛。
沒想到他們還不領情，盧克說：“用不著你們同情，反正你們也不會看得起我們。”說完，倔強地把頭扭到一邊。
修劍沒聽明白。
“這麽說剛才沒注意看，原來你們是混血啊。”瑪蘿尼說著揪起了盧克的耳朵。
修劍這才注意到，盧克和安妮的耳朵有點尖，但又不像蒂琺那樣又尖又長的感覺。
“他們是精靈和人類的混血。既不是人類，也不是高貴的精靈，總之被人們看作不祥的存在。”瑪蘿尼解釋道。
“精靈和人類的混血，會有麽。”修劍問。
蒂琺似乎也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感興趣。
“誰知道，在風蘭王國也好還是蘭斯卡帝國。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混血。不是有精靈海上貿易麽，搞不好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然後血脈就代代流傳。”瑪蘿尼也不並不清楚。
精靈海上貿易百年才有一次，這可有曆史了，說不定萊斯島上就有他們的親戚。修劍心想。
“瑪蘿尼是怎麽想的，也認為他們是不祥的存在嗎？”蒂琺問。
瑪蘿尼愣了一下，這算是蒂琺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蒂琺是精靈，盧克和安妮有一半的血和蒂琺相同，蒂琺會關心他們也正常。
“和血緣沒關係，我就知道他們偷了錢包。”
瑪蘿尼沒有正麵回答蒂琺的問題，她並沒有和混血打過交道，但世間都把他們當作不詳的象征，她有能怎樣呢。
“你們並沒有錯在你們的精靈的血。隻是錯在你們做的事。”蒂琺似乎是認同的瑪蘿尼的回答，對盧克和安妮說。
“說什麽都好，快把我的耳朵放開。”盧克叫道。
這時瑪蘿尼才發現自己還一直拎著盧克的耳朵，說實話手感不錯。
瑪蘿尼解開的盧克和安妮身上的繩子，也不怕他們逃跑，跑也跑不過她。。
“說的好聽，結果不還是把我們當作不祥的存在。你憑什麽說得那麽好聽。”
“親近感吧。”蒂琺摘下了帽子。
“精靈。”
“是精靈。”
盧克和安妮一齊驚叫。
“瑪蘿尼，我也拜托你，能不能安排一下他們的生活。”蒂琺說道。
“連蒂琺都這麽說了。我找一下我的老板。”第一次和蒂琺說了那麽多的話，瑪蘿尼也有點受寵若驚。
五個人來到了瑪蘿尼打工的黑貓女郎酒吧。
還沒有到開業的時間，瑪蘿尼從後門進入的酒店。
“這不是瑪蘿尼麽，你不是說要休息一段時間嗎，居然在這麽忙的時節。怎麽了，忙完了能來上班了麽。”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看到瑪蘿尼說道。
“庫克大叔，剛好，有事和你商量。”
“他們是……”被叫做庫克的人看上去是這裏的老板，看到了瑪蘿尼身後的人。
“這兩個是我的客人。這兩個是……”
“啊，這兩個小家夥不是有名的小偷兄妹，成天到晚偷雞摸狗。”庫克吼了出來。
嚇得兩個人躲在了蒂琺的身後，想要溜出去，被蒂琺一手一個給揪住了。兩人想要掙紮，卻動彈不得，蒂琺比想象中力氣要大得多。
“就是為了他們想和你商量。老板，就開門見山地說了，能不能收養他們。”
“瑪蘿尼你沒發燒吧，他們可是混血啊。收養他們花的錢不說，說出去可是會叫人看不起。”
突然，瑪蘿尼臉色一沉：“混血又怎麽了，不行的話就換個借口。”
“沒什麽。隻是奇怪瑪蘿尼為什麽會給他們出頭。再者說了，他們也不是孤兒，還有親戚。”庫克趕緊跟瑪蘿尼解釋。
庫克鬆了一口氣，說：“不愧是悍婦瑪蘿尼，發起火來真是可怕。”
說到一半，感覺瑪蘿尼如劍的目光等著他，趕緊閉了嘴，他也吃過瑪蘿尼的火球。
“用不著你們同情，那種親戚有沒有我和安妮都兩個人都能活下去。”盧克叫道。
“怎麽回事。”瑪蘿尼問庫克。
“他們的母親是混血，父親是和我們一樣的人類。雙親死後好像親戚也不接受他們，就這樣成天在街上搞搞偷雞摸狗的勾當。在街上住時間長的人也都知道。”
“早就說過，不用你們同情，我……”
盧克還沒說完，被瑪蘿尼一拳砸在頭上，抱著頭呻吟起來。
“哥哥，沒事吧。”安妮趕緊確認盧克的生死。
“放心好了，這個大笨蛋不會有事的。真是個不可救藥的大笨蛋。”瑪蘿尼恨恨道。
“你說誰是笨蛋。”盧克不服。
“現在的你能做什麽。你可是哥哥，你姑且不論，難道你想讓安妮也一直被叫做小偷麽。”
“但是……”
“沒什麽但是，就算被任何人瞧不起，也要堅強地活下去。聽見沒有。”瑪蘿尼喝到。
“是。”在瑪蘿尼的氣勢的壓迫下，盧克自動回答。
“但是養活兩個人的錢還是不小的問題，如果他們也來幫忙的話，那倒也不是不行。”庫克說。
“誰會替你幹活……”
話沒說完，又被瑪蘿尼揍了一拳。
“那就這麽定了。明天你們給我去學校去。錢由我來出。”瑪蘿尼說。
“真的可以麽，瑪蘿尼，你不是正需要錢麽。”庫克問。
“誰叫我的鐵公雞老板不想出錢。”
“我倒也不是……”看到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好像變成了惡人角色，庫克趕忙解釋。
“修—”旁邊的蒂琺說話了。
蒂琺對修劍說了小聲說了幾句話。
修劍走過去說：“錢的話這點你拿去吧，瑪蘿尼需要用錢的地方不是很多嗎？”修劍把錢包裏一半的錢遞給了瑪蘿尼。
“你們不是還有旅行嗎。錢的話我和老板會想辦法……”話沒說完，瑪蘿尼盯著遞給她的金幣，呆住了。
修劍給她的錢是十幾枚中間鑲嵌著紫晶的金幣。這可不是一般的金幣，一枚紫晶金幣相當於一千枚普通的金幣。是聖樹庭發行的整個範塔西都通用的最大麵額的貨幣，一般隻用在大額商貿交易中使用。
這家仙儂最大的酒吧一般一年也就收入兩三千的金幣，也就是兩三枚紫晶金幣的程度。
修劍給瑪蘿尼的錢足有黑貓女郎的五六年的收益。對這個當然修劍和蒂琺都沒有概念。
庫克也吃驚地盯著蒂琺和修劍。
修劍走到盧克的身邊，把手放在他的頭頂，盧克極不情願地被摸了頭。
“我也有過一個妹妹。”修劍開口道。
突然，他感覺瑪蘿尼和蒂琺都以驚訝的目光盯著他，不由心裏苦笑，難道自己的形象差的連妹妹都不能有嗎。
停了一下，接著對盧克說：“當哥哥的都要為妹妹的幸福考慮，是不是，回答我。”
“是。”雖然不甘心，但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盧克沒有第二個答案。
“那還有什麽問題，那個，瑪蘿尼雖然看上去比較凶一點，不過基本是好人。如果你們有什麽問題的話，就找她吧，如果有人敢再欺負你，就說你們的後台是瑪蘿尼，相信就不會再有人敢碰你們了。”修劍笑道。
沒注意，瑪蘿尼的臉色相當難看。
總算，解決了兩兄妹的今後的生活，有瑪蘿尼的承諾，就不用擔心了。
而收到了蒂琺他們給的金幣的瑪蘿尼不僅是盧克兄妹，就連卡西村的生活都能解決。
晚上，修劍和蒂琺在酒吧的客房住了下來。
老板也答應收留盧克和安妮，一切都順利地解決了。
瑪蘿尼繼續打工，修劍、蒂琺和盧克兄妹四個人走出了酒吧來到一處噴泉廣場。
四個人坐下來，盧克問蒂琺：“蒂琺姐姐為什麽要幫我們，我們並不是精靈啊。”
雖然流著一點點精靈的血，但盧克和安妮和高貴的精靈卻是天壤之別。
蒂琺沒有回答他們，拉起了盧克和安妮的手。
頓時，兩個小孩的臉變得通紅，漂亮的蒂琺不僅是盧克，就連安妮也無限地憧憬。
“好溫暖，你們的手。在你們之間能感到強烈的思念的羈絆，還有你們一直都在渴望的溫暖生活。我也好羨慕你們手之間的溫暖，所以，不要讓它消失，手間的溫暖。”
“蒂琺姐姐。”
“蒂琺姐姐。”
這不是故意堆砌出的辭藻，隻有修劍知道，蒂琺一定從這兩個兄妹的心中感受到了什麽。
“還有，修—。”蒂琺轉過頭來，笑著對修劍說：“修－的妹妹，蒂琺也想見一見。”
瞬間，菲麗婭的名字像是尖刀一樣挖在修劍的心上，或許已經永遠不能再見。
“修劍哥哥太酷了。一定是守護妹妹的好哥哥。”安妮感動地說。
“哈哈，安妮真是好可愛，真想要你當我的妹妹。”修劍盯著安妮說。
“不、不行，安妮是我的妹妹。”盧克緊張起來了，感覺自己的形象被修劍給比了下去。
這時，蒂琺氣鼓鼓地站了起來，咣地踹了修劍一腳，跑到了旁邊。
“隻是開玩笑，別生氣。”修劍趕忙起身追蒂琺。
果然這樣的玩笑還是太丟精靈使的麵子了。
“哥哥。”安妮叫盧克。
“怎麽了。”
“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現在好幸福。”
“我也是。”.
終於擺脫了在城鎮中的流浪，終於能再次嚐到家帶來的安全感。
“蒂琺姐姐就像是傳說中的精靈聖女一樣。”安妮說。
“是啊。”盧克點頭。
不論在哪個時代，哪個世界，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悲傷，但是隻要勇敢地麵對這份悲傷，終歸會有雲開日出的時候。
第二天一早，告別了瑪蘿尼之後，修劍和蒂琺正式坐上去往邊境的聯絡馬車，踏上了向馬斯卡的旅途。
“你們不是來隻來仙儂嗎？”瑪蘿尼問。
“哦，我們要去馬斯卡，仙儂不是必經之地嗎？”修劍順口答道。
瑪蘿尼的臉色變了，一直以來在心裏的一個結解開了。為什麽像蒂琺還有古蘭多這樣的精靈會出現在深山中。
聖典中記載，精靈聖女和精靈使從布倫卡出發，曆經千難萬險，親身體會世間的苦難，直到馬斯卡。
瑪蘿尼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隻不過由於修劍的存在，讓她不敢想到這一點。
但是，就算是不知道什麽原因讓修劍和蒂琺他們同行，在這個時期趕赴馬斯卡的精靈少女，已經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不知道是激動、緊張，還是為前麵的所作所為的愧疚，瑪蘿尼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把目光投向蒂琺，蒂琺輕輕地把手指停在了唇前，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瑪蘿尼會意，和修煉之旅途中的精靈聖女相遇，對於瑪蘿尼而言，簡直就是人生的祭禮。
目送著向著國境線遠去的聯絡馬車，瑪蘿尼在心中祈禱女神烏娜麗斯保佑精靈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