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蕾妮的心
第10章 蕾妮的心
修劍的回答並沒有超出洛卡的想象，隻是微微一笑。
“那好吧，明天晚上的精靈聖女之式之後，就要準備啟程了，在那之前，把答案傳遞給蒂琺尼婭斯大人吧。”洛卡說。
修劍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到的自己的房間，腦子亂糟糟的，心中一直在權衡著，就這麽留在這個充滿生機的精靈聖地嗎，其實也不錯，在這個魔法世界中，自己又能做什麽。但是，如果不踏上大陸的話而讓自己的旅途結束在萊斯島，也就意味著被毀滅的世界永遠不能恢複了。一時半會兒，修劍也沒辦法得出結論。
回到了房間，眺望窗外燈火通明的街景，和忙碌著裝飾街道的精靈們，修劍心情複雜。明明洛卡都說了自己可以留在了這裏，為什麽自己還要說考慮一下呢。難道自己真會作出在這個危險的世界去和蒂琺一起冒險的決定麽。沒有力量的自己有能再魔法世界有什麽作為？
“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吧。”蕾妮的聲音。“對不起，剛才敲門沒有回應就進來了。”
修劍一怔，剛才有心事，一直在發呆，沒有聽到敲門聲。
“啊，好的……”雖然和美女散步對修劍而言，到現在為止的人生都幾乎沒有經曆過。
不過，出去散散心，或許心情會好一點吧，跟著蕾妮走了出去。
兩人在街道上走著，街道上精靈們來來往往，搬運著材料，搭建著像禮台一樣的臨時建築。兩人走過了中心廣場，走向海邊。在走過忙著往船上裝載貨物的港口之後，來到了一個海邊的廣場，這個廣場明顯守備森嚴，修劍知道這裏是降臨之式的會場。在廣場入口的守衛見到是蕾妮，行了禮之後讓開路，放兩個人進入了廣場。
相當大的廣場，廣場四周布置了華麗的精靈石裝飾，在精靈石發出的光的映照下，夜裏的廣場猶如白晝。
修劍發現這個廣場靠海的一邊沒有欄杆，造了一條逐漸進入海裏的棧橋。
蕾妮看著廣場，說道：“明天晚上，這裏就要舉行精靈聖女之式了，蒂琺尼婭斯大人將要在這裏召喚世界樹烏娜麗斯，在精靈聖女之式之後，封閉萊斯島百年的結界將會打開。在世界樹烏娜麗斯顯現的一年左右的時間裏，結界都會保持打開的狀態。利用這段時間內，精靈世界會與外麵的世界進行百年一次的海上貿易。而父親大人也會作為精靈使與蒂琺尼婭斯大人踏上與人類的召喚師一起繼續封印拉古的旅途。”
修劍點頭，這些他已經知道了。
蕾妮看了看修劍，繼續說：“從我成為蒂琺尼婭斯大人的精靈巫女起，就一直看著蒂琺尼婭斯大人。無論經曆了怎樣的殘酷的修煉，都沒有見到過蒂琺尼婭斯大人對誰達出任何的感情，她的眼中沒有任何人。啊，這麽說不太合適。但我知道，這不該是蒂琺尼婭斯大人的真正的姿態，如果不是身負拯救整個世界的重擔，蒂琺尼婭斯大人應該和同年代的女孩子一樣吧。”
不見得吧，修劍這樣想起皮卡的描述，但不敢說出來。
蕾妮繼續說：“從那時候起，我就從來沒有見到過蒂琺尼婭斯大人笑過一次，明明是那麽的高貴和美麗的蒂琺尼婭斯大人。”說到這裏，蕾妮聲音有點消沉。
高貴和美麗麽，還是用可愛形容比較合適吧。修劍想著，還是不敢說出口。
“也可能是和修劍一樣，蒂琺尼婭斯大人是在某一天突然出現在萊斯島上。出現在萊斯島的時候，蒂琺尼婭斯大人沒有任何關於她的過去記憶。誰都不知道，蒂琺尼婭斯大人是從什麽地方來到這裏的，曆代的精靈聖女都是這樣出現在萊斯島。從來到萊斯島的那一刻，蒂琺尼婭斯大人就開始了為了成為精靈聖女的修煉。”
修劍聽著蕾妮敘述著從孩童時代就開始日複一日、沒有一天休息的蒂琺，十多年的時間中，當其他的同齡孩子在和父母撒嬌的時候，蒂琺總是一個人默默地重複著修煉。沒有人能幫得了她，也沒人能走近她。
在這時的修劍的心中，已經有了一些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變化。
“但是，自從你來到了這裏，表麵上蒂琺尼婭斯大人沒有什麽變化。但是我看得出來，她變了，已經有細微的感情的流露，雖然其他人看不出來，但一直看著她的我絕對不會看錯。”
在這時的修劍的心中，對蒂琺的認識似乎有了一個顛覆，在自己看來一直活潑笑容滿麵的蒂琺，竟然有著這樣沉重的過去。這也不奇怪，小小年紀，就承擔起了拯救世界的使命，難道蒂琺沒想過逃避麽。
“逃避。”修劍心中一出現這個詞，突然感覺在某自己也是和蒂琺一樣，擔負了拯救地球的使命，雖然還無法判斷古利西亞說的是不是真的，但自己畢竟是抓著這一線的希望來到了範塔西。
蒂琺卻一直孤獨地努力，自己卻在想著放棄，差別真大啊，自己和蒂琺。但是，沒有任何力量的自己，注定不可能完成打倒這個世界千年都沒有打倒的魔獸。
“蒂琺尼婭斯大人今天早上……”蕾妮的記憶回到了今天早上。
寢宮中，蕾妮還是一如既往地為蒂琺更衣，“蒂琺尼婭斯大人，終於要開始旅途了，蒂琺尼婭斯大人不在了，大家都會寂寞的。”
“蒂琺尼婭斯大人。”蕾妮看著蒂琺竟然在發呆，而在這幾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有時候說著話蒂琺就會不知道在想什麽。
“蒂琺尼婭斯大人還有什麽擔心，請放心，父親大人一定會保護好蒂琺尼婭斯大人的。”
蒂琺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麽蒂琺尼婭斯大人還有什麽擔心的事情，請告訴蕾妮，蕾妮一定會為蒂琺尼婭斯大人分憂的。”這話蕾妮已經對蒂琺說過無數遍了，但蒂琺從沒有對任何人包括她敞開過心扉。
正當蕾妮以為這次也想蒂琺以前的無數次淡漠的回答“沒有什麽”那樣，蒂琺說的話卻讓她吃了一驚。
“修－也能和我一起嗎？”蒂琺輕輕地說。
輕輕的聲音對蕾妮而言卻如驚雷般讓人驚訝。
現在，她都有點嫉妒這個自稱是來自另一世界，又吹牛說什麽打倒拉古的有點奇怪的人類，雖然人不像是壞人。
自己一直在蒂琺身邊，蒂琺對自己除了事務性的話外，很少有其他的表示。不管自己是如何想接近蒂琺，想安慰在自己看來一直孤獨的蒂琺，但蒂琺始終不對任何人流露任何感情。
修劍才來了沒幾天，蒂琺就已經多次問到他了，雖然沒有時間見到他，但幾乎每天都會問修劍今天是怎麽過的了，習慣不習慣這裏的生活了。雖然隻是一帶而過，但能夠看出來，蒂琺是非常關注他。
“我去和洛卡族長說一下吧，或許能讓修劍和蒂琺尼婭斯大人一起踏上旅途。”蕾妮回答。
蒂琺沒說什麽，不過細心的蕾妮還是看到蒂琺的嘴角稍微上揚了一點，應該是高興吧，蒂琺的心情。
對蕾妮而言，即便蒂琺敞開心扉的對象不是自己，但如果和那個人類在一起，能讓蒂琺哪怕一點也好，減少生下來就一直伴隨她左右的孤獨的話，那也足夠了。
更衣後，蒂琺和蕾妮走在聖宮中，突然，蒂琺停下來了說：“謝謝，蕾妮，這些年的你一直陪在我身邊。”說完，加快步伐，又向前走了起來。
蕾妮感覺到眼眶中的眼淚抑製不住地湧了出來，這十年多和蒂琺的時光就這麽結束了。而且，這時蒂琺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
更讓蕾妮心中感動的是，一直以為蒂琺眼中從來沒有過自己，看來這隻是自己的錯覺，隻是自己不知道走進蒂琺的內心的方法而已。
所以，終究蕾妮還是和蒂琺擦肩而過。
到這裏，修劍總算明白剛才族長找自己的原因了。不過，族長倒也居然一下子就答應了讓自己和蒂琺一起踏上救世的旅途。
突然，蕾妮抓著了修劍的雙手，像是不讓人看到自己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一樣，側過臉去，但側影中閃亮的淚花卻怎麽也隱藏不住，對修劍說：“由我來拜托你了。無論如何，請陪在蒂琺尼婭斯大人身邊，在這個旅途中。”雖然在強忍著，但修劍還是聽出了她的聲音中的些許哽咽。
“好……，我知道了。”修劍說。
說完瞬間，立刻就有中了美人計的感覺，完了。
但是修劍並沒有收回剛才說過的話，畢竟被蕾妮這樣一個美女精靈拜托，答應了又反悔，太沒麵子了。
也許並不是麵子的問題，也是是在修劍的內心深處有什麽東西萌發了而他自己卻沒有察覺。
這都不是修劍的答應的最重要原因，他本身就在衡量著是否踏出萊斯島，蕾妮隻是在他的猶豫的天平上加上了讓天平傾斜的一個籌碼而已。
而且，蕾妮是真的全身心地為蒂琺考慮啊，修劍歎道。
“謝謝，謝謝。”終於，蕾妮忍不住了，開始用手拂去流下的眼淚。
翌日，雖然蕾妮應該已經將修劍的決定傳達給了蒂琺，但是修劍還是來到了洛卡族長的家裏，專程向洛卡族長傳達他的回答。
洛卡族長的反應和蕾妮一樣，一副蒂琺就拜托給你的樣子。
洛卡向修劍傳達了蒂琺的旅途的具體安排，在完成降臨之式之後，庇佑萊斯島百年的結界就會隨著世界樹烏娜麗斯的降臨而打開，在世界樹顯現的大概一年的時間中，由被選為精靈使的作為蒂琺的侍衛官的古蘭多和蒂琺帶領由人類選出來的召喚師，一起完成與大精靈的契約，然後去希曼大陸，加強對拉古的封印，以防止拉古衝出封印對範塔西造成如千年之前那樣的毀滅。
在世界樹消失後，精靈聖地萊斯島又會被結界所封閉，直到下一個百年後的世界樹的再次降臨。
而利用這一年的結界的打開的時機，萊斯島也會與人類世界進行集中的海上貿易。昨天晚上看到的港口的船就是在為此做著準備，而蒂琺和修劍還有古蘭多會乘坐其中一艘貿易船踏上精靈聖女的救世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