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解釋一下

警察是從窗子爬進這個402室的。

樓下那戶人家被樓上的哭喊聲吵得睡不成,報了警。

警察趕到之後,敲402室的防盜門,結果敲門的警察被電擊倒在地。

黃窕被抓走了。

周老板中毒身亡。

張巡是受害者,也是目擊證人,他在公安局錄口供的時候,麵如死灰,前言不搭後語。

黃窕的母親死了後,黃窕確實搬出了鬆源小區,住進了北郊的一個新房子。不過,她每次犯病都悄悄溜進這個老房子來,半夜時裝神弄鬼,天亮之前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住在如歸旅館的那個女子就是她。她把張巡引到那裏,嚇完他,立即打車返回吉昌市,再給張巡打電話……

一直過了三個月,張巡才慢慢恢複過來。

這一天,張巡吃過晚飯,閑閑地翻報紙,看到了一條有關黃窕的報道:

……經過權威檢測,黃窕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無行為責任能力。她有兩重人格,犯病時,她的主體人格完全喪失,精神被另一個神秘人格所控製。

她的肉體一直在尋找她丟失的魂兒。

昨日,公安局把她送進了輝楠縣精神病院……

這三個月裏,很多媒體都在報道黃窕這個案件。

張巡那個叫黃窕的大學同學也看到了這個報道,她從報社問到了張巡的電話,給他打了過來。她說,大學畢業之後,她回到吉昌市,一直在一所學校當老師。

“想不到我的名字給你帶來了這麽大的災禍,真抱歉。”她說。

“這事兒跟你沒一點關係。”張巡說。

“想起來真可怕,那個精神病和我在同一個城市裏……她不會再出來吧?”

“她有犯罪傾向,精神病院肯定不會放她出來。”

“那就好了。”

“你還記得畢業時我給你的留言嗎?”

“當時給我留言的人太多,記不得了。”

“我像林彪愛搞陰謀一樣愛著你……”

黃窕一下笑出來,接著她大大方方地說:“想起來,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都三年了。我都結婚了。”

“哦……”

“沒關係,有空的時候,我還是希望你來吉昌市玩,我們見見。”

“我一直有空。”

“那你周末來吧,正巧我老公出差,我把吉昌市的幾個老同學都約來,咱們好好聚聚。”

周末,張巡趕到吉昌市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黃窕在電話裏告訴他,幾個老同學都到了,就等他呢。

他爬了八層樓,來到黃窕家的門前,撥通黃窕的電話:“我到了。”

黃窕驚喜地問:“你在哪兒?”

“就在你家門外。”

很快,張巡就聽到房間裏有人朝門口跑過來。這個人停在門口,透過貓眼朝外看了看,然後,“嘩啦”一下把門拉開……

他又看到了那張精神病的臉!——她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髒兮兮的,一雙眉毛依然缺失。她盯著張巡,麵無表情地叫了一聲:“我的三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