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又一塊碎片？（下）

除了藍魘之眼，陸續有零星的幾個超智人去領號碼牌，不過看那樣子，好像就是抱著去看看碎片到底長什麽樣的心態去的。更多其他的超智人則是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了，畢竟還有那麽多飼料合約等著他們去處理呢。在等待的時候，崖側身對我們說道：“你知道我跟那人聊了什麽嗎？”聽崖這麽一說，我們似乎都忘了崖去找那個人攀談的事情，連忙湊上去聽。

“我去的時候帶了兩盤壽司過去，不過他根本沒有理我的打算。我就把一張一年的飼料合約在他麵前晃了晃，他一把就搶了過去，然後揣在了自己的包裏，和顏悅色的問我要幹嘛。人類總是這幅德行。”崖這時顯得略微有些得意，畢竟飼料合約對我們可沒有太大用處。“挑重點說！”莫索顯得有點不耐煩。“咳，”崖清了清嗓子，眉毛一挑，“急什麽，重點來了，首先，他就說這裏的所有人都是自願留下來的，既然都留在這兒了，那麽那些保質期長的罐頭這些對他們自然就失去了意義。反正都要生活在這兒，那還不如吃點新鮮的東西。超智人也深諳這個道理，就發明了飼料合約這種東西。別看它隻是一張紙，但是超智人做生意可比人類誠實的多。上麵寫的是什麽，超智人就絕對不會違約。一般來說，這些超智人看到有自己喜歡的裝備或者零件，就會用飼料合約來換，一般就是三個月，半年，或者一年，一年已經算很長的了。”崖咽了咽口水。“但是，飼料合約隻有一家店鋪，不會膩嗎？”我出言問道。崖搖了搖頭，接著說：“超智人也懂合夥經營嘛，一般一張飼料合約會有三家店鋪，你仔細看我們那張，就還有個什麽火鍋店，還有一個我忘了，我等會兒走的時候還想去打包幾個火鍋底料呢。”崖說完還咂咂嘴巴，舔舔舌頭，露出一副可憎的饞樣，雖然我也暗自吞了吞口水。

“這樣啊，那他在這裏多久了？”莫索倒不是很關心火鍋底料的是，但是對那個人倒是產生了好奇，不禁帶著一絲急切地問道，崖豎起了三根手指，“三個月？”莉輕聲的說，崖輕微地搖著頭說：“三年。不過，他的合約好像馬上就要到期了，他又沒有很好的商品做交易，我的飼料合約正好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因此，他才像碰到救世主一樣，我問什麽他就說什麽，事無巨細，啥都跟我講。哦，對了。“崖一拍手，似乎又是想起了什麽，他舔了舔嘴唇接著說：”我知道你們最大的兩個疑問，一個就是他們要是沒有飼料合約怎麽辦，第二個就是這些人類的原材料怎麽辦。”“聰明啊。你會讀心術？“我眼睛的亮了，這兩個問題我正想問呢，那裝備，人類是可以用創意來製造，可關鍵是就算要製造，也是需要原材料的啊。

”沒有沒有，”崖故作謙虛地擺了擺手，不過那咧開到快要到耳朵的嘴角足以說明我這個吹捧還是讓他心裏很爽，他一邊擺手一邊接著說：“當時啊，那人給我講到這裏的時候，我一下子就想問這兩個問題，所以我就想，你們估計也有一樣的疑問吧。第一個問題，超智人對這裏的秩序絕對主導。沒有飼料合約的，超智人會有一個專門的區域給他們吃東西，其實就是一些比較幹淨的剩菜剩飯，那人就有一段時間去吃了幾頓。但是這個期限一般是一個月，過了還沒任何有價值的商品的話就會強製將這些人驅趕出去，讓他們自生自滅。“”那還挺仁慈的，就像租房子一樣還允許你拖欠一個月，你不交也就隻是把你趕走而已，這，比人類對待自己的同類那可是仁慈多了。“莫索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感歎道。崖也是讚同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過，還有一些沒有被驅趕出去的人。”

“這怎麽可能？”我脫口驚呼出聲，顯然超智人的仁慈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崖似乎感覺到了我想錯了，便趕忙出言糾正道：“不是沒有被趕出去，是這樣的。因為之前，那些即將被驅趕出去的人心中當然知道出去之後也隻有一個餓死的結局。剛開始還會有人發瘋似的直接去搶超智人的食物或者是我們人類手上的飼料合約，不過，這裏可是超智人的地盤，他們也不可能任你在那裏胡作非為，這些人自然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我聽完，這才恍然地點了點頭，崖卻是自嘲一笑，臉上帶著一抹悲哀的神色說道：“後來走到這步的人大都是選擇自殺，或者請求超智人了結他們的生命，有時，他們好像還都很感謝超智人。”崖緩緩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般擊在我們的胸口，感謝超智人，這似乎是永遠不會出現在我們這一代人詞典裏麵的話，不過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我們有相同的境遇應該也會很感謝超智人吧。

“那第二個問題呢？”莫索繼續追問道，他似乎對這個問題興趣更濃。崖微微頷首，指著不遠處一個人頭攢動的地方說道：“超智人有一個材料市場。這個市場的交易條件也很簡單。人類開出能夠製作的零件或者裝備，然後把需要的材料一並告訴這些超智人，一般來說超智人會給人類做三次的材料，如果有的裝備製作工藝很困難，人類會要求做五次的材料，超智人如果鍾意的話也會答應。畢竟有的裝備很容易就會失敗，比如火候不對，放置材料的順序不對，都會失敗。人類會告訴超智人需要的期限，等期限到了就把做好的成品給超智人，材料留給自己，就這麽簡單。這裏的好多材料都是超智人極盡各種能力在人類基本不可能生存的地方得到的。我都後悔沒有讓J去那裏，因為我之前壓根就不知道有這麽個地方，但是我需要的材料基本是湊齊了。”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眉頭一皺，趕忙問道：“但是超智人怎麽知道人類所用的就是這些材料，那人類多要了怎麽辦？”“這個我也問了，他說這就是人類和超智人建立的基本默契和相互尊重吧。但是他說人類有的時候也會宰超智人一筆，不過一般都適可而止，超智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崖攤攤手，很顯然，他為自己沒有宰超智人一筆有些懊悔。

“還挺有意思的。”我嘴上說著，心裏卻想到了幾百年前蠻有名的一部電影，叫《肖申克的救贖》，其實這裏也相當於是一座監獄了，但這次卻不是某個卓越的囚犯來改善這裏的生活了，而是這裏的監獄長和獄卒希望把這個監獄變成一個人們更確切地講是人類和超智人都樂於生活的地方。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重重地打開了，隻聽得一陣風聲，藍魘之眼麵無表情，臉色有些陰沉，它沒有說話，隻是朝混沌之口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如同追天的流星一般，飛速離開。就在這時，原本下一位想進去的人也是突然被攔住，然後一陣暴怒的聲音伴隨著充滿殺意的淩然氣勢，從原本安排作為交易的房間傳來。“在我的地盤動手，未免太過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