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士農工商,國之基石也!

源源不斷,越來越多的鹽。

房玄齡好像有點明白了,但還是沒轉過彎來。

李世民則是完完全全的一頭霧水。

秦淵又接著說道:“你們想,他們自己的鹽場有出鹽吧?然後又囤著這幾千斤上萬斤的鹽。”

“五姓七望有多少家底,夠他們這樣子拚命吃鹽?”

房玄齡又疑問道:“那他們大不了降價出售了就好了。”

“對啊,那這鹽不就降價了?”秦淵侃侃道。

原來還有這樣的道理。

兩人好像懂了什麽。

物以稀為貴,不稀了也就不貴了。

李世民總算明白過來露出了喜色:“連貢鹽都賣不了高價,其他的鹽的價格,就更是低廉了。”

“對啊。”秦淵肯定道:“而且呢。”

秦淵說著說著,竟是偷偷笑了起來。

“如果他們舍不得賣呢?”

“這與日倍增的鹽可是很占地方啊,哈哈!”

秦淵笑了。

李世民和房玄齡轉過彎來,也笑了。

囤這麽多鹽,又不舍得出手,那成本可是直線上升。

可要是廉價出手了,那全國的鹽價就要大幅下跌了!

那他們讓全國鹽價下降的戰略目標就達到了。

“那要是他們死都不賣鹽呢?”李世民疑問道。

“那正好!”秦淵笑道:“六百文一斤回收,愛賣不賣,不賣留著發黴吧。”

嘶!好狠!

這招簡直是絕戶之計,逼著五姓七望降價賣給百姓!

高,實在是高!

兩人在心底裏一齊喝彩。

“而且更重要的是。”

哦?李世民和房玄齡的注意力一下子都給秦淵吸引去了。

這計策還有什麽最大的優勢,是他們沒注意到得嘛?

不應該啊,戰略目標就是食鹽降價,成功了啊。

兩人又有些雲裏霧裏了。

“你們想,一天數千斤乃至上萬斤的鹽,百姓是用一貫買的吧?”

“是的。”房玄齡和李世民像兩位聽話的學生,拚命點頭。

“那五姓七望或者其他的投機商人用兩貫甚至三貫的錢收走,那?”

秦淵的話戛然而至,微笑著看著兩人。

“那百姓手上就賺了一貫甚至更多的差價?”房玄齡疑惑道。

秦淵點點頭。

房玄齡有點明白秦淵的意思了。

但是李世民還是有些不解。

他想了半晌還是開口問道:“百姓不會為了排隊搶鹽,然後不去生產,不去耕地嗎?”

“會。但如果我們人手夠多,店麵夠多的話。”

“對於百姓來說,不過浪費了些許時間,就可以掙到幾貫錢,那收入可不少。”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所以,這是為了什麽呢?”

秦淵笑了起來:“就算一個星期隻能搶到一次鹽,那這收入也抵他們好幾月的工錢了。”

“有了這錢,他們會做什麽?”

房玄齡明白了回答道:“那他們就會拿這多賺得錢,去買食鹽和糧食,興許還能買幾匹布,添置一些衣裳。”

“所以,百姓的日子是不是好過些了?”秦淵又問道。

“說得太對了,太有道理!”李世民也明白了過來,大肆誇耀。

如果世家和商人持續收鹽,那這些排隊搶鹽的百姓日子就會過得更好些。

如果五姓七望和投機商人們堅持不住了,開始拋鹽,那帶來的連鎖反應就是全國鹽價下降,那百姓的生活一樣會更好一些。

“雙贏!這是雙贏啊!”李世民有些興奮的歡呼起來。

“不對,是三贏!”房玄齡辯駁道。

“哦?”李世民來了興致,盤點道。

“一來嘛讓百姓的生活更好些,這是一贏。”

“二來嘛削弱了五姓七望的財力,這是一贏。”

“怎麽算都是雙贏,房愛。老房,三贏是怎麽說法?”李世民一高興差點說漏嘴,立馬改口。

“這不是大唐的國庫也充盈了?”房玄齡笑道。

“對對對,我怎麽忘了這茬。”李世民一拍腦袋,連聲說道:“三贏三贏!”

“但。”李世民又想起了什麽問道:“既然如此盈利,百姓為什麽不自己把這鹽拉到別的地方去賣呢?”

秦淵一拍腦袋,捂著臉,無言以對,自己這個老爹,怎麽這麽笨?

房玄齡倒是明白了過來說道:“老爺啊,你想想,百姓把鹽扛到附近十來裏,二十來裏就是極限了吧?這需要多久呢?”

看著李世民有些懵逼的狀態,房玄齡也是有些急,扯了扯李世民的衣服,提醒他的身份。

李世民總算明白過來,恍然大悟道:“所以在這期間,我這樣的商人就很重要。”

說道“我這樣的商人”時,還不知不覺加重了語氣。

秦淵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還不算笨,不然我都要懷疑,你是怎麽做生意的了。”

這能忍,就不是李世民的暴脾氣了!

李世民梗著脖子爭辯道:“為父經商三十多年!一直恪守物以稀為貴的原則,低收高賣,才有了今天的生意!”

說完,他就後悔了,突然想起來,自己那一千萬貫的小生意,對秦淵來說,啥都不是。

“對,商人就是靠轉運貨物賺取差價掙錢。”

秦淵肯定了一下。

“不過嘛,如果沒有商人花力氣,下功夫轉運的話,各地的特產就不能互通有無咯。”

秦淵是想說明商人的重要性。

有了商人,貨物才能成規模的流通。

散戶想要行銷各地怎麽可能呢?

“百姓賣給商人獲利了,掙得錢就可以去買布匹,買鹽,買肉,買米。這樣的生活才算是真正的富庶啊。”

“更甚至,不遠的將來,還可以逢年過節到茶樓聽曲看戲。”

李世民和房玄齡用力地點了點頭。

他們一直以來都受商鞅重農抑商的思想的影響。

商人對國家有大害的想法根深蒂固,一直以來想得也是如何限製商人,剝削商人。

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商人對於整個國家機器運轉的作用。

是啊,如果沒有商人廢盡心力,在長安怎麽能吃到嶺南的荔枝呢?

如果沒有商人,又如何在長安城內見到塞外的牛羊?

如果沒有商人,又怎麽能讓秦家鹽鋪的鹽賣遍全國呢?

看著兩人深思的樣子。

秦淵又緩緩說道:“士農工商,國之基石也!”

區區九個字,短短九個字。

重達千斤,瞬間壓醒了兩人。

“要想大唐昌盛,百姓富強,必須興商!”這句話回**在兩人的腦子,久久不息,經久不散。

餘音繞梁,三日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