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隋明珠
一聲令下，斥候軍稍微一亂，但頃刻就是無數橫刀對準了那個消瘦斥候！
“陛下，他怎麽了，他是我麾下斥候！”
虎賁軍中一個百夫長匆忙趕來，單膝跪下。
楊廣沒有回話，卻看此時斥候軍已經動手。
一陣刀光閃爍，那被圍住的斥候卻是左衝右突，遊刃有餘。
那個百夫長也不再問了，他也看出了問題。
這哪是什麽普通斥候，這樣的身手，連他都自愧不如。
楊廣認真盯著場中打鬥，卻看那斥候身法極為精妙，總能在攻擊的縫隙當中及時脫身。
再看他的刀法，卻看不出深淺，招招隻是格擋防守，似乎並不想傷人。
而楊廣隻覺得似曾相識。
眼看幾百個斥候一時拿不下此人，李虎卿覺得有些丟臉，立刻調集了大量軍弩士兵，眼看就要強行射殺。
“不許傷他，都住手！”
楊廣又是一聲大喊，匆匆趕去一群滿臉茫然的斥候軍中。
戰鬥已經停下，那名斥候依舊被團團包圍，在人群中四下警惕。
楊廣慢慢上前，認真打量。
“陛下，我為國盡忠，犯了何罪！”那斥候朗聲問道。
楊廣聽著聲音，頓時心中了然！
“跟朕走，朕有話問你！”
楊廣說完，發現那斥候卻沒有動作。
突然揮槊一刺，招法極為玄妙，那是在速度上的運用自如，隻一個刺的動作，速度由慢到快，最容易讓人產生錯覺。
那斥候倚靠本能橫刀格擋，卻突然感到一股巨力，手中橫刀不翼而飛！
而楊廣已經欺身上前，大手一抓，就直接老鷹捉小雞一般，將他抓到自己馬上。
那斥候還在掙紮，可惜人被橫在馬上，再精妙的步法也無法施展。
“別吵！”
楊廣對著那斥候嗬斥一聲，就拍馬衝出軍營，趕回了麒麟閣，原地留下一群迷茫的將士！
“你是誰！為什麽女扮男裝！”
楊廣喝問著，聲音卻有些激動。
他在斥候軍中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個女子，雖然身著盔甲，體態不太明顯，但細心之下，也能看出端倪。
“陛下，我為大隋盡忠，到底犯了什麽罪！”那斥候問道。
楊廣搖搖頭，“無罪，朕不是要治你得罪，隻是想知道你是誰！”
那斥候沉默半晌，突然對視楊廣眼睛，“張出塵！”
“果然，果然是你，天可憐見，讓朕還能看到張將軍之女，你母親呢，你哥哥呢！”楊廣一臉激動。
“老父與三個哥哥戰死沙場，母親自刎而死，卻讓我為父報仇，當時秦瓊和羅士信還未歸降瓦崗，護送我逃出了六鎮，我張家已經隻剩我一人！”
張出塵說著，漸漸哽咽起來。
“真正害死張須陀的，是朕啊！”楊廣眼神灰敗，看著張出塵。
“朕不準他擴軍，也不許他跨境，讓他隻憑幾千隋軍，和六鎮幾十萬叛軍鏖戰，我大隋鎮國名將，竟然死於一群草莽之手，是朕害的他！”
張出塵倔強地昂頭，“我知道，楊玄感造反，你就開始猜忌老父了，但老父沒有恨過陛下，他知道後麵的事情你也無力回天，我也不恨陛下。”
楊廣半晌無語，想到此行目的，才回過神來。
“不行，此行凶險，你是我大隋明珠，更是女子，不能從軍，張須陀的仇，朕來報！”
張出塵兩眼韻淚，卻是一臉冷笑：“老父在世時就說過，天子行事，獨斷專行，今日所見，果然如此，我可以不參軍，但我為父報仇，你憑什麽管我！”
“因為你的名字是朕取的，你死了，張家就絕後了！”
楊廣一聲咆哮，嚇得張出塵一個哆嗦。
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又像小雞一般，被楊廣提到馬上，一路直奔到議事廳。
迷迷糊糊地看著還在辦公的百官，就又被扔到了那寶座邊上，隻聽得楊廣鄭重的語音。
“倓兒，這是我大隋的鎮國公主，不行，叫鎮國公主該嫁不出去了，叫出塵公主，冊封一事，你來安排。”
再一清醒時，發現天子早已遠去，而自己正被百官朝賀，而寶座上的少年，卻直稱自己為皇姑，眼睛不由再次紅潤起來。
老父，天子沒有忘了你！
楊倓滿臉憋笑：“皇姑，什麽事情難過啊，開心些，幸好皇祖父臨時改口，要是叫鎮國公主，你就麻煩啦！”
……
楊廣安排完張出塵，就又匆匆趕去軍營，沒有廢話，“大軍聽令，隨朕殺敵！”
一騎絕塵而去，身後四萬精騎老卒頓時卷起漫天黃土……
身後蕭立業，李虎卿都已經趕了上來。
“陛下，剛剛那個是刺客？”
蕭立業好奇的問道。
“刺你個頭！女扮男裝也認不出來，那是張須陀之女，今後是我大隋出塵公主！”
楊廣感慨的說道，“宇文蕭有你，李景有虎卿，都已經是一軍之首，張須陀之女也冊封了公主，隻是不知道楊義臣，魚俱羅家人如何，朕愧對你們父輩，不能再虧待你們了！”
蕭立業和李虎卿默然，心中卻滿是感動。
突然一個斥候跑來，“陛下，前麵發現幾千瓦崗軍老卒，應該都是戰場上退下來養傷的。”
楊廣眼睛一亮，高聲喝道：“大軍包圍，新軍主攻，一個不留！”
又側頭對身邊兩將說道：“你們記得，瓦崗寨，隻有秦瓊和羅士信可以活，其餘叛黨，全部都要為宇文蕭和張須陀陪葬！”
大軍漸漸動了起來，兩萬禁軍馬蹄放緩，散開隊形，向著前方鋪開一張大網。
而大網之內，兩萬新軍卻是五十人一組。
三十人迅速從馬袋中取出木質零件，奔行之中，就互相配合組裝，顯示著他們極高的禦馬技術。
其餘二十人則是左右戒備，橫端長槊。
隻一會功夫，三十人已經合攏，馬頭並排在一起，而他們在馬上，已經組成了一架小型投石機。
又過片刻，瓦崗軍殘部已經遙遙在望，雖然是傷患，卻也是精銳，裏麵有不少騎兵，正在組織防禦隊形！
“殺！”
楊廣一聲令下，四麵八方的新軍頓時齊動，一架架小型投石機嘎吱嘎吱作響，一個個大水桶直接砸向了敵軍。
悶雷聲不時響起，一時間地震山搖，瓦崗軍的防禦陣型毫無用處，直接告破，現場無數殘肢斷臂，血流成河。
楊廣突然回頭，皺皺眉頭：“你怎麽又跑回來了！”
一個斥候裝扮的小兵嬌喝，“鎮國公主，不出來打仗，難道在宮中繡花嗎！”
楊廣一時頭大如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