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先休了你
眾人驚呼。
這陳浩生,可是江州出名才子,聽說早對許小姐傾慕已久,這第一個站出來,也得到了不少人叫好。
劉哲嗬嗬一笑:“來!”
那陳浩生搖頭晃腦:“既然殿下說精通詩詞,那浩生便以詩詞討教!”
劉哲點頭。
心想盡管放馬過來。
陳浩生道:“今日浩生得見許小姐,心中甚喜,剛才便詩興大發,如此,見笑了!”
他轉身,繼續傲然看著徐若寧。
“日昃鳴珂動,花連繡戶春。盤龍玉台鏡,唯待畫眉人!”
這詩一出,全場叫好。
便連那帝師許朗,也捋須點頭,連連稱讚。
五言絕句,剪短精煉,誇了佳人,訴說了情感,已經算是完美之作。
可見這個陳浩生,也並非浪得虛名之輩。
眾人嘲弄看向劉哲,心想如此佳作之前,他定然是來獻醜的。
誰知劉哲嗤笑一聲,長身而起,故意看著徐若寧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淡淡道: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啊!”
這詩一出,全場都靜了下來,饒是這蜀中第一才女,徐若寧,也驚得捂著嘴巴。
陳浩生臉色大變。
麵對劉哲這詩,他那簡直就是渣渣!
他很是不服,近乎吼出來。
“今宵好風月,阿侯在何處。
為有傾人色,翻成足愁苦。
東湖采蓮葉,南湖拔蒲根。
未持寄小姑,且持感愁魂。”
一時間,又引起全場喝彩。
劉哲喝了一口米酒。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陳浩生幾乎吐血。
“榴枝婀娜榴實繁,榴膜輕明榴子鮮。可羨瑤池碧桃樹,碧桃紅頰一千年!”
劉哲反唇相譏。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嗟餘聽鼓應官去,走馬蘭台類轉蓬!”
全場都聽傻了。
這是燕王劉哲嗎?他不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嗎?
這怎張口都是可以傳世的詩篇?
又有一人不服,站起喝道:“燕王殿下,在下以‘江’為名,和殿下切磋幾首!”
劉哲一笑:“好!”
那人道:“枕中雲氣千峰近,床底鬆聲萬壑哀。要看銀山拍天浪,開窗放入大江來。”
眾人紛紛驚歎。
此詩大氣,絕無僅有,看來這人今日也是有備而來。
劉哲不以為意。
“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
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
“身為殿下,怎不以‘憂國憂民’為題!”
“他鄉複行役,駐馬別孤墳。
近淚無幹土,低空有斷雲。
對棋陪謝傅,把劍覓徐君。
唯見林花落,鶯啼送客聞。”
劉哲回道。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眾人皆跪。
徐若寧此時看著劉哲,已經不複之前鄙夷,站起來出題道:“歸誌寧無五畝園,讀書本意在元元。燈前目力雖非昔,猶課蠅頭二萬言!”
讀書為題,嘲諷劉哲不學無術。
劉哲這邊。
“古人學問無遺力,少壯工夫老始成。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回之你小姑娘家家,隻會深閨幽怨,咬文嚼字,怎知治理一地之難?郎朗江州,政事繁雜,光用嘴巴說,可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徐若寧色變語塞。
許朗此時已經急壞了,冷冷哼道:“上馬帶吳鉤,翩翩度隴頭。小來思報國,不是愛封侯。萬裏鄉為夢,三邊月作愁。早須清黠虜,無事莫經秋!”
文豪出馬,果然不同。
愛國為題,卻鬱鬱不得誌,憤慨悲壯,發人深省!
眾人齊齊看向劉哲。
劉哲拂袖搖頭,哈哈大笑。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這這這……”
全場聞之色變。
帝師說不為封侯,你偏說死亦為鬼雄!這劉哲不僅隨口就是一篇傳世佳作,並且懟得這些人剛剛好!
妙!
十分妙極!
所有人都傻了。
許朗更是氣得差點吐出血來。今日他是來退婚的,就是要在眾人麵前,折損這燕王麵子,誰知竟是這種結果!
徐若寧也緊抿朱唇,不知該說什麽。
全場再無一個能打之人!
整個學堂的人,皆都麵麵相覷。
這還是那個不學無術的昏聵燕王嗎?
這還是那個無惡不作,胸無點墨的紈絝子弟嗎?
今日的他,舌戰群儒,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竟讓這江州學子們,啞口無言。
震驚!
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徐若寧看劉哲的眼神,似乎都變化了不少。
誰想劉哲冷冷一笑,從兜裏拿出一封信函,拋擲地上,冷聲道:“想退婚,就去孤下榻之處,何必邀孤至此,蓄意羞辱,堂堂帝師,莫不貽笑大方?給!”
說完這話,他帶著震驚不已的沈若愚和朱二球,轉身離去。
“這……”
徐若寧撿起信函,打開一看,登時俏臉生寒。
這,竟然是一封休書!
不等你們退婚,我便休了你這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