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心動
距離本屆奧運結束已經一個多月了，沈嬌再一次奪得大滿貫的新聞熱度也漸漸平複下去，球迷們在網絡上大肆慶賀了一番，球隊在這些天接到了全國各地寄來的禮物包裹，而體育界對沈嬌的期望似乎又變高了一些，記者也好，教練也好，所有人都在等她趁勢拿下接下來的全運會女子單打冠軍。
這樣一來，沈嬌不僅有兩個大滿貫，還有兩個全滿貫了。
縮在被窩裏補眠的沈嬌沒太在意外界的評價，球隊這一路回國，然後接受采訪，錄節目，跑活動，比賽完整整一個月，她都沒能睡上一個好覺。
手機上的鬧鈴忘了關，此刻正在床邊震動，她迷迷糊糊地關了鬧鈴，半睜開眼看時間，居然已經接近正午。
睡意清醒了些，沈嬌趴在枕頭上玩手機，微信上幾條消息提示，漆月發來的，告訴她下午三點在婚紗店見麵。
漆月沒有參加單打，隻在團體賽上亮相，和沈嬌陳思樂一起，為中國隊贏回了團體賽冠軍。奧運結束以後，漆月宣布退役結婚，請了球隊幾個關係好的女生當伴娘，沈嬌就在其中。
程瑾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沈嬌露在被子外麵的呆毛，笑了笑，過去揉她的頭發，輕輕吻她的耳朵，最後改成輕咬，在某種欲望可以控製之前，低著嗓音問：“現在起床？”
沈嬌翻了個身，剛好被他抱在懷裏，正對上程瑾望過來的眸子，清晰地可以看見她的倒影——
頭發真的睡得很亂。
沈嬌稍顯不自然地抓了兩下頭發，嘴裏說現在就起床，感覺到他胸腔輕微的震動，程瑾在她額心一吻，笑著說：“那換衣服起床，飯都做好了。”
自從前兩年從香港回來以後，兩家父母見了個麵，她和程瑾的關係算是正式在長輩麵前定下來了。程瑾拍完《奪命狂徒》以後在北京重新買了套小公寓，得到溫茜的默認，沈嬌從家裏搬出來和他一起住。
不過兩人的工作性質特殊，雖然說住到一起，可忙起來還是整天見不到人，特別是沈嬌，長期住在球隊，空閑才能回來，反觀程瑾，沒有通告的時候幾乎好幾天連著在家。
沈嬌換衣服的時候突然想起以前徐天朗調侃她的話，程瑾現在就是個望妻石啊望妻石。
“下午怎麽安排？”
沈嬌喝了一口湯：“和漆月約好了去婚紗店試禮服。”
程瑾問她：“要我送你過去嗎？”
“你下午有空？不是說有個雜誌采訪嗎？”
他笑：“前天有空就提前采訪了，今天沒事。”頓了頓，又深情地看著她：“我想看你穿禮服，嬌嬌。”
沈嬌輕輕嗯一聲埋頭喝湯，說起來都在一起兩年多了，應該雙發無比熟悉了才是，可每次程瑾像剛才那樣看她，喊她的名字，沈嬌就覺得臉熱心跳。
下午程瑾開車送她去婚紗店，漆月的老公家裏是做房地產的，為人低調，典型的隱形富豪，婚紗店下午要接待漆月，直接關門休業，專門接待她一人。沈嬌去的時候，店員們看到她眼睛都亮了，再看到身後的程瑾，直接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是店長鎮定，端了兩杯水過來，請他們坐著休息，陳思樂早來半個小時，剛好打完一局遊戲，用肩膀碰碰沈嬌，眉飛色舞地說：“還好程瑾不是伴郎哦，不然婚禮風頭都要被他搶了。”
沈嬌偷看一眼端坐的程瑾，忍著笑扯她的袖子，喊她別說了。
伴娘的禮服已經準備好了，粉紫色的抹胸短裙，帶她和陳思樂去試禮服。試衣間外麵是一排的定製婚紗，都是有人預定好了的，或長或短，有的是蕾絲材質，裙擺上鑲嵌著大片的水晶，還有的婚紗是大片的羽毛做成，看起來輕柔飄逸，沈嬌將眼神收回，卻看到陳思樂一臉笑，攬著她的肩說：“等你和程瑾結婚的時候，婚紗肯定比這些都漂亮啦。”
“還不到時候呢。”她現在的狀態，結婚怎麽說也要等到退役以後。
冷不丁想到這個詞，沈嬌換衣服的動作也慢了些，說不定她還要打一屆奧運會，那就還有四年。
胡亂地收起這些不成形的猜測和想法，沈嬌換好禮服出去，漆月和她老公去換婚紗西服了，外麵隻有程瑾，沈嬌踩著一雙八厘米的高跟鞋，胸前和腿上都涼涼的，不知道為什麽觸及到他看來的眼神有絲尷尬，她別開臉問他：“還行嗎？”
旁邊的店員早就圍上來替她整理裙擺和蝴蝶結，一直誇她好看。
程瑾起身朝她走來，店員們識趣地退後幾步，他拉過她的雙手，沈嬌已經很少看到他眼裏有如此強烈的情緒起伏了，呼吸也跟著緊張起來，很久才聽到他磁性的嗓音：“很漂亮。”
陳思樂換完衣服也出來了，她去年開始留了長發，為了漆月的婚禮前不久特地做了造型，發梢微卷，俏皮的弧度剛好修飾她的臉型，她看上去也有點不自在，畢竟平時裙子都很少穿，沈嬌笑了笑：“很適合你啊思樂，你穿裙子真的很好看。”
程瑾也點頭：“好看。”
漆月試完婚紗出來對著沈嬌和陳思樂連拍了幾張照，像擺弄洋娃娃那樣喊她們兩人轉裙子，她要拍段小視頻發到網上去，最後因為陳思樂抵死不從而打消了這個想法。
晚上回家洗完澡，沈嬌穿了條吊帶睡裙打遊戲——被陳思樂帶的，硬拉著她湊人數，一局PK結束，陳思樂在私聊對話框裏打字：再來一把！
沈嬌在電腦前麵坐久了，覺得肩膀有點僵硬，正想活動活動說不打了，背後洗完澡出來的人已經抬手幫她回絕了，呼吸之間都是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還是她買的，橘子味的。
後麵的深吻來得十分自然。
她明顯感覺到程瑾今晚特別熱情，還有些不知足，沈嬌任由他折騰，終於撐不住闔上眼睡過去，耳邊仿佛還有他情深繾綣的呢喃：“嬌嬌……你是我的……”
漆月的婚禮定在男方家裏的一處酒店，伴郎團都是男方的發小兄弟，一個個的富二代和青年企業家，伴娘這邊就要有看頭一些，都是電視上的熟臉，兩位球星和兩位女明星。
程瑾也跟著來了，不過是作為客人，沈嬌肩負伴娘的任務，不能處處照看他，不過客人裏有不少球隊的人和明星，王憲一更是入場後就和程瑾坐在一邊閑聊，倒讓其他想來攀關係的人不好意思上前插話了。
司儀是央視的名嘴，新人已經上台，伴娘的任務暫時告一段落，沈嬌得空下台，跑到程瑾身邊，她沒注意頭發上的彩帶，被他拿下，半擁著在發上一吻，誇道：“嬌嬌真漂亮。”
後來新娘新郎來敬酒，到程瑾這一桌，漆月笑得特別開心：“現在我們是不是該盼沈嬌的喜酒了？”
大家哈哈笑著，玩笑似地說可能等不了多久了，要開始準備紅包了雲雲。程瑾淺笑，倒也是真的開心，“有消息了會通知大家的。”
陳思樂看著沈嬌發愣，拍了她一下：“看男朋友都看傻啦？”
沈嬌收回目光，跟著漆月她們敬酒，一時竟有些心不在焉。
這種說不上失落但是又讓人心情微微鬱結的情緒持續了好幾天，程瑾開始了電影的上映宣傳，接下來一個月要跟著跑十多個城市，先是北京，然後上海，南京，深圳……北京的宣傳已經跑完了，下一站就是上海。
也因為工作原因，沈嬌也有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人了。
陳思樂又拉著沈嬌打遊戲，一局結束後沒有發再來的邀請，反而和她私聊：感覺你最近不高興，和程瑾吵架了嗎？
她回：沒有，怎麽可能吵架。
這幾年吵架沒有，倒是吃醋時不時地來一次。
過了會兒，陳思樂發來她的獨到見解：看到漆月結婚心動了？
沈嬌一愣，目光久久地停在結婚這兩個字上，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她好像，真的有點心動了。可是想著還有乒乓球，他還要繼續這樣等她，所以最近才情緒不高。
現在退役是絕對不可能的，她愛程瑾，但是乒乓球也同樣重要。
陳思樂沒等到她的答複，發了幾個問號過去，結果看到沈嬌回了一個字：嗯。
陳思樂是很能理解沈嬌這樣的狀態的，想了想，很認真地提建議：那……先訂個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