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生病
程瑾和沈嬌一同去樓下餐廳吃飯，施洛看他們倆一起來的，後麵沒跟其他人，不禁問道：“哎？欣薇沒和你們一起嗎？她剛才上去叫你們起床了呀。”
沈嬌笑得有些尷尬，仔細一看，還有昨夜殘留的羞澀女人味，程瑾走在她前麵，神色自如地為她拉開椅子，才對施洛說：“沒看到她，我早上在嬌嬌那邊。”他表達得太正經，眾人都以為隻是情侶之間正常的相處罷了，也沒有往旖旎的那方麵想，隻有沈嬌，扯了下他的衣角，垂著眼沒說話。
吳羽希眼神抖了抖，不知怎的，有點食不知味。她握緊了手裏的刀叉，心底有個聲音在安慰自己，這是在酒店，程瑾和沈嬌應該還沒有到那一步。雖然這樣想，但她看沈嬌的眼神，也開始帶了些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嫉妒和惡毒。
錄節目這麽久了，她唯一和程瑾有接觸的那次還是在遊泳池……
沈嬌正和施洛說上去找李欣薇，那邊李欣薇就下來了，一來就衝著沈嬌笑，最後轉頭看程瑾，語帶揶揄：“你還真是一刻都舍不得離開沈嬌，大清早就跑過去。”
施洛倒是特別理解年輕人談戀愛，畢竟她是這裏麵唯一結了婚的，笑著說：“你不也談過戀愛嗎，怎麽不理解程瑾？”
Kevin哈哈一笑：“那是因為欣薇以前的男朋友都很黏她啊，她勾勾手，別人就跟過來了，她當然不理解咯。”
“呃……”李欣薇被噎了一下，她的兩位前男友，還真是太黏人最後她受不了才分手的。她坐到沈嬌旁邊，拿了一盤壽司過來，轉頭跟沈嬌介紹：“這個很好吃的，你試一試。”
沈嬌穿了一件雪紡襯衣，李欣薇是女生，和她挨得又近，一低頭就能看到她胸前若隱若現的痕跡，慌忙把眼別開，看到對麵的程瑾正看著她，李欣薇咳了一聲，高嶺之花也拜倒在石榴裙下啊。
下午六點的飛機，整個VIP候機室幾乎都是節目組的人，這次的花銷遠超前兩季，不過好在請的明星都大牌，讚助商也樂意，不止嘉賓，工作人員的旅途待遇也好了很多。沈嬌坐在沙發上翻微博，身上酸軟，想著等下上飛機要好好睡個覺，抬頭去看神清氣爽的始作俑者，卻看到他戴著墨鏡，清輝如月的臉龐似乎白的驚心。
“不舒服嗎？”她挪過去，候機室還有普通人，她不好動作太親密，程瑾對她笑了一下，說自己沒事，沈嬌卻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抬手擦掉他耳邊的汗，嚴肅道：“你不舒服。”
幾乎是瞬間在腦海裏完成了一次回想，她盯著他放在腹部不肯離開的手，喃喃回憶：“是不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昨天和今天都是在酒店用餐，唯一的兩次，是昨晚上的蛋糕。
其他人都在玩兒手裏的雜誌手機，還沒人注意他們這邊，程瑾捏了捏她的手：“別多想，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沈嬌反握住他的，掌心濕潤，是冷汗。
“肯定是吃壞肚子了！”肯定是她做的那個蛋糕！沈嬌忙拉住身邊的人：“請問這裏哪裏有醫務人員，程瑾他很不舒服。”
腹部的不適感似乎在加重，程瑾不想讓她擔心，見旁邊的幾個人都圍上來，他握緊沈嬌的手，示意自己沒事，剛想站起來說話，腹部一陣劇烈的漲疼，當即坐回了沙發上，連帶著沈嬌也被他扯進了懷裏。
李欣薇被那邊的動作吸引，工作人員嘩嘩地跑過去，她站起來看被圍在中間的程瑾，嘴唇毫無血色，一雙黑眸黑沉如墨，點綴在發白的臉色上，莫名讓人心驚。
難道是昨晚上用力過度……腎虧了？
最後是兩位翻譯聯係的醫院，救護車匆忙而來，鬧出的動靜太大，小半個機場都被驚動了，有人拿著手機在拍，沈嬌全然顧不得這些，跟著程瑾上了救護車。坐在椅子上才發覺自己手都是抖的，視野裏的他躺在擔架上，五官模糊得難以辨清，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現全是眼淚。
大概是翻譯不斷在強調請一定要幫忙之類，節目組來的人又多，陣仗似乎像剛出了一場嚴重的交通事故那般，醫生檢查的動作很快，下了診斷：急性闌尾炎，要動個小手術。
從檢查到推進手術室不到兩個小時，沈嬌坐在手術室外邊的椅子上，心裏冷熱交替，先前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一半是慶幸，一半是擔憂。
李欣薇剛和助理講完電話，覺得自己肩膀被誰拍了一下，轉過去一看是翟長青，他眼下有倦色，朝沈嬌那邊揚了揚下巴：“你去陪陪她吧。”
“沒事的沈嬌，手術之後就好啦。”李欣薇把她抱著，輕拍她的背，想著話題輕鬆一點，便裝作痛心的語氣說：“可惜了今天的機票錢。”
沈嬌在她懷裏抬起被淚水打濕的半張臉，濕潤紅腫的眼睛眨了兩下，很小聲地說：“對不起……”
“你有什麽可對不起的，又不是你的錯。”李欣薇抬手拭幹她的眼淚，露出一個安心的笑來。不過有些話她隻敢在心裏嘀咕——
**太用力，會引發闌尾炎嗎？
程瑾手術做的全麻，醒來的時候覺得身上很沉，意識有些模糊，視線上方掛著吊瓶，另一隻手無意識地動了動，立刻被一雙溫柔的手握住，手的主人在耳邊輕輕喚他：“程瑾哥哥，你醒了嗎？”
意識迅速回籠，之前幾個小時的經曆慢慢清晰起來，他伸手去摸她的臉，是涼的。
“哭過了？”
沙啞低沉的嗓音，奇異地撫慰了沈嬌一顆不安跳動的心。
“你嚇死我了。”沈嬌用手背去挨他的額頭，有些人闌尾炎會腹瀉發燒，確定他體溫正常後才慢慢摸他的棱角，程瑾望著她，眼神平靜溫和，菱唇終於有了點血色，慢慢動了動：“是我不好，我之前以為是小問題，就沒去管。”他側過頭在她手心一吻。
看著他沒事，沈嬌眼眶發熱，忙起身說：“我去和導演還有其他人說一下，你先休息。”
病房外的吳羽希一看到沈嬌出來，幾步上前，盯著她問：“他醒了？”Kevin看了一眼吳羽希，他這個搭檔是不是反應太大了？語氣對沈嬌有點衝啊。
“嗯。”沈嬌點點頭，Kevin知道她今天下午情緒幾近崩潰，貼心地說：“你進去陪他吧，我通知其他人，你晚上也要好好休息哦。”
“好，謝謝，那麻煩你了。”
眼看沈嬌進了病房，吳羽希趕在她關門之前說：“我、我能不能進去看看他。”
沈嬌關門的動作頓了頓，她麵前的吳羽希似乎有些緊張，卷翹的睫毛撲閃，鳳眼上挑，卻再無風情，隻有不經意流露出的渴望和關心。
這種渴望和關心，讓沈嬌握住門把的手緊了緊，連聲音也變澀了幾分：“抱歉，不行。”
病房裏麵放著一個小沙發，拉開就是一個單人床，沈嬌從櫃子裏抱著一床被子鋪開，感覺到病**的人一直在看她，她坐在單人**和他對視：“術後第一天要禁食禁水，你忍一下，後麵大概還要住幾天院。”
程瑾沒說話，就這麽看著她，沈嬌湊過去，“怎麽了？想說什麽？”
“嬌嬌，你不開心是不是。”
她剛才在門口和吳羽希的對話他肯定聽到了。沈嬌心裏有個猜想，卻不知道現下是不是說出來的好時機，於是抿唇笑了笑，說：“沒有，你不生病我就開心了。”
“幫我把床搖起來一點，謝謝。”
沈嬌彎腰去摸開關，怕動到他身上的傷口，不敢把床搖得太靠上。她的發尾掃過他的臉，程瑾就著窗外的月光，看到她哭過的眼，淚痕都還是新的。
她的唇被他輕咬著，溫柔地深入，被她逼回去的淚又湧了出來，程瑾去吻那滴眼淚，順著它流動的軌跡來到她的眼睫，一隻手捧著她的臉，像對待一個藝術品那樣小心。
沈嬌輕輕推他：“快休息吧。”
程瑾輕歎一聲：“你不用管她，節目錄完我們和她也不會再見。”
“嗯。”
第二天病房裏送來很多鮮花禮物，有些花籃上貼了紅條，仔細一看日文中文都有，居然是程瑾日本的後援會送來的。程瑾術後第二天已經恢複了不少，其他人來病房裏看望他，施洛身為導演覺得抱歉：“這幾天住院就好好休息，雖說是小手術，肯定還是傷身體的。”
國內的新聞昨晚就出了，粉絲反應強烈，她的微博頓時被攻陷，好在大多數人都理智，私信和評論都是說希望節目組好好照顧程瑾的話。她是導演，帶出來的嘉賓生病了，就算不是她的問題，施洛也覺得自己是有責任的。
“我沒事洛姐，你不要太擔心。”
李欣薇努努嘴：“昨天太擔心的可不是洛姐。”
沈嬌出去了，程瑾朝她點點頭：“我知道。”他看著病房裏的人，“給大家添麻煩了。”
其他人笑著擺手，說生病怎麽是麻煩，讓他靜養。後麵看到沈嬌回來了，眾人都有眼色地退出去了，沈嬌看到病房的櫃子上多出來的花籃禮物，驚奇道：“你的粉絲動作太快了。”
她過去接水，看到花籃中間放了個棕色的毛絨小熊，一對眼睛黑得發亮，一下覺得熟悉，好像在哪裏看到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後麵傳來拖鞋的聲響，她忙回頭，看到程瑾居然要下地，手忙腳亂地過去扶他。
“看什麽這麽入神？”程瑾大方地攬著她的肩，欣賞她鼻尖沁出的薄汗。
沈嬌早就把剛才的事拋到腦後，心裏隻惦記著他的傷口：“看你！快點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