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回 兄弟反目，葉九收五鬼為仆(三)
乾卷 第一百二十二回 兄弟反目，葉九收五鬼為仆（三）
葉九擋在五方鬼前麵，低聲吩咐道：“拉在一起閉上眼，我們一起逃！”
張四眼睛亮了，汪仁也知葉公子要施展五行遁術，點頭表示讚同。曹十、李九和朱光卻倔強的搖搖頭，曹十更是懷抱起雙手來，堅定的道：“葉公子快去，不要管我們，我們不能連累公子，堅決不逃！”
葉九眼瞅著大師兄清之手中的乾靈燈，暗暗焦急，沒想到五方鬼比自己還要倔強，惟有歎息，卻不挪動一分一寸，依然擋在五方鬼前麵。
玉京洞首座弟子清之冷冷的道：“葉師弟，快讓開！再警告你一次，當心玉石俱焚！”
趙啟和恒文等與葉九交好的師兄弟們，趕忙上前勸解道：“哎哎，大師兄，算了算了，犯不上為此傷了和氣，都是同門師兄弟，怎麽能動起手來呢？”
趙啟也拉了葉九，眨眨眼，故意大聲說給清之聽，埋怨道：“你這人也太固執，大師兄畢竟是大師兄，師父不在，我們就要聽首座弟子的話，我相信我們大師兄隻是一時生氣，不會深責你的，快去給大師兄賠個不是，至於五方鬼關起來，以後再做處置吧。”
恒文和昊泉也轟然應道：“趙師兄說的不錯，嘿嘿，都是自家師兄弟，快不必如此。”
清之皺起了眉頭，冷冷的道：“葉師弟少不更事，意氣用事，我不追究便是，但對五方鬼，定斬不饒，你們都讓開了，拉他下去，我要親自收拾了五方鬼。”
正在這難解難分之際，一聲蒼老的聲音沉聲一咳，正是高冠灰布道袍的火工老道來了，隻見他背著雙手，好似是來北頂道壇溜達、閑步路過。
眾師兄弟都是一怔，平日裏極少見火工老道湊熱鬧，如今眼見到了跟前，玉京洞眾師兄弟趕忙都堆下笑臉來，躬身施禮，問老道爺好。
清之隻得先插回乾靈燈的燈柄，打個稽首道：“老道爺今日得閑？我們正在道壇設法，準備降妖除魔，驚動老道爺清修了。”
火工老道喃喃歎道：“哎，老朽一雙老眼並不昏花，早就看到了，清之啊，你和葉九小徒爭的都在理，做師兄的總該讓著些師弟，休怪老朽多嘴，同室操戈、拔劍相向成何體統？不僅你師父知道了會生氣，老朽也看不下去了。”
清之趕忙躬身稽首，歎道：“老道爺，葉師弟心腸太軟，我說的雖然嚴厲但並沒有責罰他的意思。可是五方鬼他們縱火燒山，若不處置，豈不是叫山上小妖們笑話？以後更難管束了。”
葉九謝道：“多謝老人家，五方鬼隻是無心之失，罪不至死，若是誅殺了，不僅濫殺無辜，就是異日在掌門師叔麵前也不好交代。”
清之不悅道：“好不好交代，那是我的事，跟你無關。”
趙啟趕忙過去又勸大師兄，苦笑道：“得了得了，誠如大師兄所說，葉師弟心腸太軟，但也是為了你好，消消氣，嘿嘿。”
火工老道最後說道：“五方鬼修煉到今日的道行十分不易，當然，他們遠來的妖精也不該在我們寶山上失了火燭。但如今大敵當前，魔道群魔很有可能還會再來，你們不要為了些許小事，而舍本逐末壞了大事。依老朽之言，把五方鬼逐下山去也就罷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清之無奈，隻得點點頭道：“好！就依著老道爺吩咐，放他們去吧。五方鬼，限你們速速下山，不得有誤！再要撞見，休怪我的乾靈燈無情。”
說罷清之收了法器，再不看葉九一眼，拂袖而去。
當著玉京洞眾弟子的麵，五方鬼五兄弟隻是略略謝過了葉九，給他遞個眼色，又朝著火工老道躬身一禮，匆匆下山去了。
葉九這才上前拜謝火工老道，老道撚須笑道：“葉小徒宅心仁厚，最像你們師父明山的，午後老朽還要去藏經閣曬經，你若要謝我，不如幫老朽搬經卷，哈哈。”
眾玉京洞弟子附和一笑，紛紛道：“老道爺，我們也去幫忙。”
火工老道擺擺手道：“你們祖師爺吩咐過，藏經閣閑雜人等隨意不能亂進的，隻葉小徒來吧，離著悟月小築也近。”
說罷火工老道也去山頂觀風賞景、悠閑獨步去了。
趙啟忙遣散了眾師兄弟，與葉九一同下了北頂道壇，趙啟看看左近無人，歎道：“葉師弟，下回再不可如此了。你大師兄的為人，我也不好說什麽，要再惹他討厭，他一定會忌恨你的，到時候對你還是對眾師兄弟來說都不利。”
葉九應了，惟有苦笑道：“今日得罪了大師兄實屬無奈，多謝趙師兄提醒，小弟謹記。”
趙啟點點頭，低聲歎道：“我不慣背後說人什麽，但對於你大師兄清之，為人冷酷高傲，最容不得人的，比不得師父忠厚。你今日掃了他的顏麵，按著他那狹小氣量，怎能不懷恨在心？以後還是多加提防些好。”
葉九唯唯而應，辭別了趙啟，還下山回悟月小築。
藏經閣已經落鎖，槐老漢和桃老頭卻還在對弈下棋，見葉九回來，笑道：“葉公子，快回去吧，有客。”
葉九猜到八九不離十了，點了點頭，匆匆的穿過月亮門洞，來到後園。
悟月小築的石階下，五方鬼曹十、張四、李九、汪仁和朱光早已等候多時。五鬼見葉九回來，趕忙齊刷刷跪倒，拜道：“公子高義，救了我等性命，我等結草銜環、粉身碎骨也難報公子大恩。”
葉九連忙用手相攙，忙道：“五位高鄰快不必如此，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都是葉某應該做的。”
這時小茉從紫茉莉繡花中跳了出來，幽幽歎道：“公子這一回簍子可捅大了，你被首座弟子記了仇，要是等著掌門回來，他告上一狀，隻怕公子在悟月小築也呆不長了。”
一番話說的五方鬼更是慚愧，都是相互埋怨道：“都怪你，昨夜裏喝多了失火也不知，弄到如今險些丟了性命不說，還連累了葉公子。”
葉九反倒解勸道：“無妨，掌門師叔寬和待人，即便清之去告狀，師叔也會原諒我的。你們不必自責了，反正西山的洞府已經燒毀，帶上你們的老夥計下山不難尋覓新的住處，隻是你們的老夥計有點滲人些，夜裏再去吧。”
汪仁苦笑道：“老夥計早已被一把火燒了，我們煉屍之法也白練了，隻有在義莊了重新尋覓個新夥計了，嗬嗬。”
小茉啐道：“呸，虧你們還笑的出來，隻顧著謝我家公子，還沒謝過我哩，我為你們的事，也沒少跑前跑後的。”
五方鬼五兄弟連連點頭，忙又深深一揖，謝過了小茉。
葉九笑道：“好了好了，小茉別在玩笑了，既然老夥計燒沒了，你們即刻下山去吧，遠離赤城山，再不要見著清之，我也就放心了。”
曹十斬釘截鐵的正色道：“葉公子，我們五兄弟已經決定了，再不走了！”
葉九一怔，小茉也奇道：“咦？你們害的我家公子還不夠慘呀，一個比一個固執，說逃不逃，說走又不走，是不是要我趕你們走啊。”
五方鬼重新跪倒，給葉九拜了三拜，齊聲道：“我等發誓今後誓死追隨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小茉嚇了一跳，見他們拜的鄭重，連忙閃退到一邊，吃吃的道：“喂！你們五個要搶我飯碗呀？有我服侍公子足矣，你們要做公子的長隨，我怎麽辦？”
曹十又道：“小茉姐是公子最親最近之人，我們兄弟同樣聽從小茉姐的吩咐，兄弟們再拜。”
說罷五方鬼又給小茉一拜，小茉險些唬了一跌，趕忙飄飄萬福還禮不迭，苦笑道：“我是說笑而已，你們還當真了，受不起受不起。”
葉九歎道：“五位兄弟快不必如此，葉九何等何能受眾位抬舉。好了好了，都不要玩笑了，你們再這樣謝個不住，我就要拂袖閉門謝客了。”
曹十、張四、李九等五鬼急著道：“公子！我們發誓過，說的是認真的啊，絕不是玩笑話。大恩不言謝，我等隻願追隨公子，像小茉姐一樣，做個仆從。”
小茉嗔道：“哦！你們會疊被鋪床嗎？會燒水做飯嗎？會洗衣女工嗎？哪裏有上杆子的都來做仆人的，就是公子招仆從長隨，也不可能一口氣招五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