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師青雲山1
在晦暗的天空下，姚德和任青河手攜著手，微張著嘴巴，愣愣地看著那艘醜惡如毒瘤的半人馬星戰艦。
這艘星際戰艦出現的景象，從此便深深烙在每一個親身經曆的人的腦海裏。
雖然是白天，但是此刻天空下卻已經出現妖異的鬼魅氣息。海風從遠方吹過來，天空中靜靜地飄浮著半人馬星人的戰艦。任青河突然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
“姚德。”
姚德伸出手臂，溫柔地摟著她。
“我們的世界，要開始大亂了，對不對？”任青河輕輕地說道，“快樂的日子，已經結束了，對不對？”
姚德轉頭看她，眼光溫柔而堅定。
“不會的。”他堅定地說道，“隻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你有一分一秒的不快樂。”
遠方的天邊，這時“撲撲撲撲”地出現了許多顏色鮮明的飛行器，那是地球防衛聯軍的軍事戰鬥飛行器，此刻像小蒼蠅一般飛過巨大無比的半人馬星戰艦，顏色雖然鮮明美麗，但在巨艦的襯托之下，卻顯得勢孤力薄。
公元二二二二年午後十四時十八分，地球防衛聯軍總部。
偌大的防衛聯軍總部議事廳，這時變成了一幅浩瀚的宇宙星圖，太陽係的幾個大行星分布在深邃的太空之中，間或還可以看得見一些係外的著名星雲。
星圖的正中央，正站著十來名製服整齊的中年人。如果對這個時代的軍事係統稍有了解，便可以認出，這些人全都是地球各軍區的最高軍事指揮官。
在這樣的宇宙場景之中，每個軍事將領的神情都非常凝重。站在他們中間的，是一名年紀很輕的女軍官，此刻她正在流利地敘述太陽係星圖上的戰略位置，隨著她的解說，有幾個模擬的亮點不住地在立體虛擬星圖上遊移。
“……根據我們的評估，‘他們’的來處應該是半人馬星座一帶的星係，這一帶的星係我們並不很了解，也沒有什麽數據……”
“半人馬星座？”一名白衣將領打斷了她的敘述，他是個膚色黝黑的卷發男子，是亞非軍區的強人桑庫巴德。“這個星係有生命體居住？”
“半人馬星座，又叫射手座，是黃道十二宮的星座之一，在古代中國還有一個名稱，叫作‘南鬥星’。”年輕的女軍官說道，並且在星圖的一側另開了個窗口，投映出半人馬星座的星係圖。“這個星係在我們的星際外交版圖上屬於極度陌生的領域，在記載中，我們從來沒有和那兒的文明有過任何接觸，而與我們友好的星際文明之中，也沒有這個星係的數據。”
“這麽說，就是完全的空白了，是嗎？”桑庫巴德悶哼一聲，搖搖頭。
太陽係星圖上，這時緩緩出現幾個紅色亮點，並且在經過的軌跡上留下淡淡的紅色亮線。
“他們的星際巨艦，目前觀測得到蹤跡的有七艘，兩艘在月球附近，兩艘在大氣層邊緣，三艘進入了大氣層，分別停泊在‘天使之京’、美利堅的曼哈坦以及新鹹陽城上空。”
一名瘦小的禿頭將領這時用力揮著雙手，不耐煩地說道：“那不就結了？兵臨城下，這麽大的戰艦都殺到門口了，還有什麽好談的？當然是開打！”
這名暴躁的將領是亞洲軍區的名將波修將軍，是亞洲地區一個相當難纏的獨裁強人。聽到他這麽說，將領們紛紛皺著眉頭，因為波修將軍看似暴躁不定，卻是個陰沉的狂人，此刻他腦子裏想著什麽樣的嗜血玩意兒，是誰也說不準的。
一名紅衣的白發老將領這時向解說的女軍官使了個眼色，女軍官點點頭。
“對於半人馬星座的行動，嚴格來說我們要有所回應是有困難的，因為最大的問題在於，我們對他們完全不了解，所以這三艘巨型的星際艦艇——請各位長官注意，是艦艇，而不是戰艦——真正的用意我們不得而知。”她頓了頓，又在另一個窗口上投映出一份立體文件，接著說道，“而根據我們在二十二世紀與十九個星係簽訂的文明交流公約，因為各星球間的種族、文明、曆史乃至生物形態的不同，除非我們能確定半人馬星人的艦艇有敵意，否則我們是不能采取任何不利行動的。”
“那就要這樣任人站在我們的麵前了？”波修咆哮道，“這一點我第一個反對！任人宰割，我可做不到！”
白發將領麵色沉重，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無論如何，星際交流公約是一定要遵守的，而且有一件事你們必須知道……”星圖的光點移至地球和火星間的小行星帶，並且開始放大，眾將領凝神看著星圖，紛紛驚呼起來。
在那兒，停著另一艘半人馬星人的巨艦，這艘巨艦實在太大，大到令人無法相信是人工製造的科技產品。
“我並不認為半人馬星人的造訪有什麽善意，在這一點上，我同意波修將軍的看法。但是，我認為，我們的反應要非常謹慎。”星圖上顯示出這艘巨大的星際艦艇的相關數據，“它的直徑幾乎有一千公裏，相當於一個小衛星的大小，而我們已知的星際科技產物，從來沒有聽過有這麽大的。也就是說，他們的文明發展程度不容小覷，極有可能遠在我們之上。萬一回應不謹慎，說不定會造成地球的大災難。”
另一個將領忍不住問道：“但是，我們真的什麽事都不能做嗎？如果他們有敵意的話，我們不就是任人宰割了嗎？”
“當然不是這樣的。”那名解說的女軍官說道，“根據星係的共同約定，雖然星球間的文明有著不同習俗，可以有一個緩衝的期限，但不能夠一味地用‘習俗不同’做理由。而星係公約中的緩衝期是七十二銀河公時，在這個時間段內，我們隻能嚐試用外交手段和他們溝通。”
“七十二小時？”那名將領失聲道，“那敢情好，挨過三天，要打要和，就知道結果了。現在連話說不說得通都搞不清楚，還怎麽溝通啊？”
波修將軍瞪了他一眼，大聲說道：“你沒聽清楚是七十二個銀河公時嗎？那就是一百八十個地球日，半年啊！”他怒道，“我認為，還是要打！”
那名白發將領沉吟半晌，才緩緩說道：“我還是讚成耐心等過這一段緩衝期，因為星際公約規定，過了這段緩衝期，就符合了星際慣例，到時候，如果半人馬星人有任何敵意，各大星係也不會袖手旁觀，除非……”他饒有深意地環視了周遭的將領一眼，“除非我們地球上有人不同心。”
“你這是非常要不得的失敗主義，克魯將軍。”波修將軍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如果地球人都是這樣的消極想法，總有一天，那些外星來的家夥，會把我們殺個精光！”
白發蒼蒼的克魯橫了波修一眼，眼中閃出異樣的光芒。
“我知道你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波修。”克魯沉靜地說道，“但是，隻要我還是軍事委員會的主席，一切事情都還是我說了算。”
波修微微冷笑，“呼”的一下，做了一個快速揮動雙臂的手勢。
“沒錯，隻要你還是主席，你是可以說了算。”他的臉上露出陰鬱冷酷的神情，“不過，隻怕你這主席的寶座也坐不久了。”
說完這句話，他怒目橫了身旁的將領們一眼，徑自轉身便走。
克魯將軍若有所思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憂慮的神情。
“隻要有一絲殘忍之心，就是再有怎樣顯赫的戰功，”他喃喃地說道，可能是說給在場的軍事將領們聽，也可能隻是說給自己聽，“也隻會造成更大的苦難。”
他又沉思了一會兒，才將注意力轉回星圖上的半人馬星戰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