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奇怪的司機
解決了出行的問題,俞佳開始準備“逃走”。
他出了病房,站在醫院走廊,片刻,一名二十歲出頭,身材健碩的年輕男子出現了,他走到俞佳麵前道:“有什麽問題?”
“我肚子餓了,想出去買點吃的。”
“嗯……這麽晚了,你出去並不安全。”
“要不然,麻煩你陪我走一趟?我真的是太餓了。”
“隻有我一個人,還是不安全。”想了想,他道:“要不然我去買,你在病房裏把門關好,等我回來。”
從他這句話裏,俞佳得知在醫院裏監視自己的,隻有他一個,於是暗中鬆了口氣道:“麻煩你了,隻要買桶方便麵就行。”
“成,我快去快回。”約定了敲門的暗號,“保鏢”離開,俞佳立刻返回病房換了一身便裝,悄悄的離開了。
由於沒人想到他會逃離,所以於秋子並沒有興師動眾的安排人手實施監控,俞佳輕易溜出了醫院。
他知道大街上很可能埋伏有“妄圖摧毀自己身體的人”,所以簡易的化了妝,出醫院時偷了一身清潔工穿的工作服,帶著口罩,從醫院的後牆翻了出去。
他盡量往黑暗無光的地方走,深夜的街道空空曠曠,俞佳確定無人尾隨,便加快腳步,接連穿過兩條馬路,來到一處歌舞廳前,隻見出口處停了一排等著接活兒的的士司機,俞佳上了其中一輛道:“去雲安。”
“哪兒?”司機有些詫異。
俞佳詳細說了老家的地址,司機道:“哥們,這地方可是太遠了。”
“多賺點車費不好嗎?”
“是,錢誰都想賺,不過我問句不該問的,你不是有什麽事兒,急著離開吧?我上有老下有下的……”
“你放心,我是搞科研工作的,急著回雲安,是工作上的事情。”
司機透過倒車鏡觀察俞佳麵相,覺得他確實“不太像壞人”,終於鬆了口道:“好,我就跑一趟長途。”
兩人商定了價格,司機發動汽車,朝雲安方向駛去。
人一鬆懈,倦意襲來,俞佳很快便睡著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夢裏,還是在幻覺裏,俞佳又見到了那條精光閃閃的巨蟒,猶如小山一般橫在自己麵前。
一睜眼,巨蟒便消失了。
由警察的遭遇看,這段意識似乎還會“傳染”別人,俞佳擔心同樣的事情發生在的士司機身上,便問:“師傅,你沒有產生幻覺吧?”
“幻覺?什麽幻覺?”司機莫名其妙的問道。
“哦,我就是隨口一問。”
“不是,你怎麽想起來問這事兒?”司機追問。
“我曾經坐過幾輛車子,司機都產生了幻覺,不知道是我的問題還是巧合。”俞佳隨口編了個瞎話。
“你還有這個功能?”司機驚訝的道。
“我估計是巧合。”
俞佳不想再往下聊,本打算結束話題,司機興致卻上來了道:“如果隻有一次,可能是巧合,但你這接二連三的,應該不是。”
“或許我有特異功能,但自己不知道。”俞佳自嘲的一笑。
“如果遇到別人說自己有特異功能,我肯定當他精神不正常,但你說我是相信的。”司機忽然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
俞佳心裏咯噔一下,警惕的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你是俞佳啊,全球第一位接受意識傳染的宿體,牛人。”他笑著道。
“你是、你是……”俞佳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想打開車門跳出去,可手剛放在把手上,就聽“啪嗒”一聲輕響,車門反鎖上了。
“你、是誰?”
“你當然知道我是誰,何必明知故問。”
冷汗頓時從額頭滲出,俞佳暗中深吸一口氣,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道:“我隻是被迫接受了一項科學實驗,並非我本願,你們做事得有最基本的是非觀念吧?”俞佳逃脫無望,隻能試圖說服對方。
“你當然沒錯,不過你的父親……”他頓了頓道:“是個瘋子。”
“請你尊重一位逝去的老人。”
“死者為大,不過你的父親不值得尊重,他一生所為並非科學研究,而是意圖利用科學證明神的存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你無權幹涉。”
“你父親這麽做,可不是為了信仰,而是為了證明他本人就是一位神。”司機說這句話時,臉上滿是譏諷的笑。
“淺薄的理解他人,並不見得你就一定高明。”
“你覺得我淺薄?”他笑了,道:“那咱們就仔細論論你的父親,先說霧社吧,霧社一直致力於用科學證明神的存在。於昭認為,地球存在更高維度的空間,可是就像二維無法發現三維,人類也無法發現四維,或是更高維度的空間,所以他老人家想到了反向證明,以“影子是二維物質”為本,開始了“意識傳染”的科研項目。”
“這一項目中,‘意識’就是實際存在的二維物質,隻要有宿體能夠接受別人的意識,就能證明二維物質是實際存在的,既有低維必然就有高維。”
“但於昭很清楚,自己的理想不可能輕易達成,於是他提前做了準備,後來事態的發展如他所料,霧社三名核心成員,出賣了他和所有的科研項目。”
“而三人死亡原因,與靈異事件無關,而是你父親在臨死前布下的‘完美殺陣’,他被出賣後,並沒有見兩名學生,反而將霧社所有科研資料,交給了最早出賣他的周海林,這導致他的學生認為周海林是兩麵派,離開友誼峰後,兩人一直在各種場合攻擊周海林,而周心胸狹窄,於是製造了一起意外事故假象,殺死了其中一名學生,偽造了“三人共同赴死”的假象,讓人以為死者是虧心自殺。”
“而周海林此人雖然小雞肚腸,但邏輯思維超強,知道王海有強迫症,便選擇他最感興趣的煉金術下手,假說了於昭對於煉金術技術有巨大突破,王海並不相信周海龍,但是對老師的能力深信不疑,於是足不出戶研究煉金術,長此以往最終中毒身亡。”
“而周海林雖然在俞佳留下的資料裏,得到了令他功成名就的資本,卻也得知了‘意識傳染’項目的存在,隻是他以為這一項目隻存在於理論階段,直到見到了你,他才知道即便於昭死亡,‘意識傳染’項目卻並未停止,自己的一切行為仍在其掌握中,任由他機關算盡,到頭來不過是為於昭複仇的可悲棋子,於是在惶恐畏懼中,選擇了自殺。”
俞佳這才明白,周海林見到自己後的死亡並非意外,而於秋子卻對王海古怪死因了如指掌,原來一切都源自父親於昭的“複仇計劃”。
父親的手段,俞佳細思之下,渾身寒毛直豎,後背陣陣發冷。
然而仔細一想他又覺得奇怪,問:“你沒有參與其中,怎會對於昭教授的計劃,有如此程度的了解?”
“了解一個人,往往不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而是他的對手、敵人,你的父親,是我們所遇到最偉大的對手,所以不惜一切代價研究他的過往和現在,得到了非常詳盡的資料,以上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敢負法律責任。”
“原來如此,那麽你準備什麽時候殺我?”
“殺你?我可沒這打算。”
“沒這打算,你之前為什麽安排兩名殺手追殺我?”
“那兩人並非殺手,隻是思想有些極端,而且不服從管理,被警察抓捕,算他們運氣。”
“那你是要帶我去哪裏?”
“帶你去見我的頂頭上司。”
“是不是你們的掌控者?”
“早期時我們意見是統一的,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殺死你,徹底摧毀‘意識傳染’項目,但近期計劃突然生變,老社長離世之後,新社長要求改動計劃。”
“留我一條命?”
“正因為如此,導致部分社員強烈不滿,所以有人繞過‘執法隊’,私自執行暗殺任務,其實你想想,我們怎麽可能派這種毫無經驗的人作為殺手?執行如此重要的暗殺計劃?殺你的兩人是社裏的兩名董事,隻有投票權。”
俞佳暗中鬆了口氣,道:“你這麽做,也算綁架了?”
他笑道:“你就知足吧,如果往前推倆月咱們遇到,我早就開過槍了,還能和你坐著聊天?”
車子駛下高速,又穿行進入國道,隻見荒無人煙的田野中,一間孤零零的紅磚房透露出昏暗的火光。
“這是你們的聚集場所?”
“算是吧。”他悠閑的點了支煙,車子開上了泥土地,劇烈顛簸,俞佳被顛的難受道:“這輛破的士頂得住嗎?”
“壞了就地走,也沒多少路了。”
話是這麽說,車子卻並沒有顛壞,就在俞佳感覺要吐時,終於開到了紅磚屋前。
破破爛爛的大門打開,隻見一名身著黑夾克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道:“沒人跟著吧?”
“您放心,我看的很仔細,絕對沒有被人盯梢。”
夾克男點了點頭,讓開路道:“進來吧。”
司機對俞佳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則留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