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波爾戴斯熱現象
俞佳回過神，吳娜娜已經掛了電話，估計是等不耐煩，俞佳又撥了過去，告訴女方立刻見麵。
半個小時後在公司樓下的咖啡館，吳娜娜如約而至，俞佳點了兩杯咖啡，找了一處靠裏的座位，兩人坐定後女孩取出一張銀行卡放在他麵前道：“二十萬，一分不少退還給你。”
俞佳道了歉，迫不及待的問道：“盧亮死後的狀態你見到沒有？”
“沒有，我和他雖是夫妻，但不在一起，對於盧亮我了解的並不多。”
“你為什麽嫁給他？”遲疑片刻，俞佳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他家拆遷，如果結婚就能分十幾套房，我家人看在房子的份上，替我做主接了這門親事。”吳娜娜自嘲的笑了。
“結婚後他們家分給我兩套房子，但都給我家人轉到了弟弟名下，還有，上學時候我之所以和你分手，是因為我媽換腎要錢，我沒辦法，就……”她捋了捋頭發，似乎在掩飾難堪。
俞佳越聽越心痛，揮了揮手道：“別說了，錯不在你。”
“俞佳，我不該這麽對你，所以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我絕不會傷害你，曾經沒有，將來也不會有。”說罷吳娜娜眼含淚光，起身離開。
俞佳心裏亂成了一鍋粥，他並沒有挽留女孩，眼看著對方的背影消失。
回到公司，俞佳去了王勝明辦公室道：“我查到死者身份資料了。”
隻見王勝明緊皺眉頭並未回應，俞佳隱約覺得不妙道：“王總，你有什麽想法？”
“這件事兒先緩一緩，不說了。”
“就這麽算了？”
“否則還能怎麽辦？”王勝明有些不耐煩。
俞佳心知這一場變故，將徹底改變他在公司的地位，而且是無法逆轉的，他隻能被動等待管理層的“審判”結果。
眼看著就要起飛，卻莫名其妙被扼殺在跑道。
難道是因為自己無神論的思想，觸怒了神明，因此懲罰自己？
俞佳既難受又失落，從公司離開後漫無目的走在街上，卻發現兜來轉去，又回到了上港大學校門前。
我、是為了尋找導師，尋求混亂之神的真像嗎？俞佳駐足良久，卻沒有勇氣邁入校門，他走進一旁的小飯店，點了兩份炒菜，要了一瓶二鍋頭，自斟自飲起來。
俞佳的胃其實特別難受，每一口酒下肚都想吐出來，卻被他他強吞入胃，如此勉強喝了小半瓶酒，俞佳就醉的不省人事，滑入桌肚。
也不知過了多久，俞佳覺得涼風陣陣，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店門口的台階上。
“媽的，太缺德了。”俞佳低聲咒罵著坐起身，發現身旁還坐著一人，這人蜷縮著靠在門框上默默抽煙。
從背影看似乎是李振秋，俞佳揉了揉太陽穴道：“大師兄？”
李振秋噴出一口煙道：“你終於醒了。”
“你怎麽在這兒？”
“你醉的不像樣子，還要和老板打架，我正巧路過，就把你扶出來了。”
俞佳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和我說的話還記得嗎？”
“我……說了什麽？”
“不記得就算了。”李振秋拍了拍褲腿起身道：“我送你回家。”
“我是不是說了一些，和工作相關的事情？”
“你抱怨了很多。”李振秋又坐回他身邊道：“你既然以混亂開始，就必然以無序結束，混亂，其實也有規律。”
“我從沒有相信過‘混亂法則’，混亂與我有什麽關係？”俞佳不服氣的問道。
“你隻是嘴上不信，這款遊戲的賣點就是製造混亂，進入遊戲的玩家，不知道將要發生的事件、場景，此為混亂之一，而每日變更的場景信息，全部來源於網絡熱門話題，也會使遊戲進程變的十分混亂。此為混亂之二，對這款遊戲的設計理念，我的理解沒錯吧？”
俞佳無言以對，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這款遊戲確實引導玩家產生了混亂行為，而這也是他所追求的目的。
忽然大師兄轉而道：“你已經掌握了混亂的真諦，這是值得驕傲的。”
“我、我……”俞佳以亂了方寸。
“那些俗人不配了解這一理論，你又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可這是我的一番心血，不想就這麽算了。”俞佳終於不再辯駁，歎了口氣道。
“既然生活在混亂中，又何必強求一定，得到是幸運，失去也不該難過。”
“可是靈異現象呢？又該如何解釋？”俞佳問道。
李振秋笑了道：“這是一種因故發生的磁場紊亂現象，比如說牆壁莫名出現的恐怖圖像，稀奇古怪的響聲、門及物品的憑空移動、而磁場會導致人體生物電的異常，“狂風暴”死後，卻繼續死前的行為重複，極有可能就是生物電的異常施放。”
“甚至在曆史上都有跡可循，古代仵作，有一門秘而不傳的手法，就是利用針灸，施放屍體存於體內的生物電，重複死者生前最後的動作。”
俞佳聽得目瞪口呆，道：真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許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李振秋歎了口氣道：“你把所有精力都用在賺錢上，那還有時間關注別的事情。”
俞佳麵紅過耳，沉默片刻後問道：“‘狂風暴’死了，為什麽趙莊河的身體發出濃烈的屍臭味？”
“世界中的物質，哪一類運行速度最快？李振秋反問道。
“當然是光了，根據相對論，別說地球，宇宙中的極限速度就是光。”俞佳隨口答道。
“展開你的想象，其實宇宙中有很多物質速度都超過光速，其中一種，你我都有切身體會，就是人的意識傳染。”
俞佳笑道：“大師兄，你也會開玩笑了？人的意識並非物質，而且意識互相傳染？這是已有定論還是你的推論？”
“你在電影院裏看電影，受劇情感染的程度，是不是比獨自一人，在家裏看要強烈得多？而且，電影院的人越多，感受就會越強烈？”李振秋繼續反問。
俞佳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如此，於是點了點頭。
“這是因為你受到了意識的傳染，而意識傳染，是目前最先鋒的科研項目，一旦探知了意識的存在形式，人工智能項目將會有翻天覆地的改進。”
“‘狂風暴’和趙莊河由於天天在遊戲中‘出生入死’，或許是情感上對對方產生依賴，這就像是兩顆量子發生了糾纏，一顆量子的所有行為，會在瞬間傳導至另一顆經過糾纏的量子身體，所以“狂風暴”死亡，趙莊河身體發出了屍臭味。”
一番“不合常理的解釋”，聽得俞佳目瞪口呆道：“大師兄，這是你的推理想象，還是真有其事？”
“對於不符合常理之事做出的推測，一定是基於想象的，但並不意味就是瞎說，磁場對於人體確實存在影響，這在科學上早有定論，但具體到究竟有哪些影響？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猜測。”
李振秋並沒有否認他的論斷依據，但俞佳已然無力反駁，因為他的心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