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迫在眉睫

呂遠進總裁辦公室的時候,發現Lisa也在。白堂武似乎並不需要Lisa離場,所以呂遠便直接對他倆匯報情況。

“白總,我在花園裏找到了一個女的,臉部被劃傷,已經被控製起來了。證實了她就是當年李勝渠的女兒李悠然。”呂遠說道,還不忘看了一眼Lisa,Lisa隻是低頭看資料,似乎並沒有在聽。“當年M先生突然撤資,我們收購李勝渠的工廠資金不夠,為了打壓價格隻得暴露了他的商業賄賂行為,李勝渠心理脆弱自殺而亡。如今沒想到她的女兒李悠然,如此有心計,一直在實施報複行動。”

“上次微博財報事件,也是她做的吧。”白堂武點燃了一支煙。

“是的,恐怕她的眼線埋伏在我們這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而且她手裏那份藥品名單,可能已經有電子版流傳出去了。”

“報案吧,把她交給警察。同時找媒體,把事情鬧大,就說她為了抹黑白氏,故意造謠。”

“好,我這就去辦。不過,那份名單……”

“沒事,我會找人壓下來。”

“那栗子小姐……”

“放她走吧。”白堂武腦海裏浮現出那個帶著蕾絲假麵的女生。她真的像極了洛洛,偶爾的心性大變,想來是Lisa之前提到過的副作用,至少她還不清楚太多的細節,如今也無暇顧及她了。

呂遠退出去,耳朵卻留意辦公室的對話。

“那件事情安排的怎麽樣?”白堂武問Lisa。

“是的,一切已經安排妥當了,就在兩天後。”Lisa幫白堂武倒了水,一邊說著。

“這次務必不能再出事了。”白堂武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濃厚的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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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o roads diverged in a yellow wood

I'd go back and rechoose if I could

But here I lay now, sick and so confused

Was it a lie or was it all true

Sleep now gently my darling love

Don't let my worries trouble you

People try hard to forget

But memories always stay

Nightmares and dreams of long passed things

Try and chase me away from sleep

All that time I spent in the dark

Just like that; I'm in the light

Everything will be fine”

夜色緩緩落下,沒了陽光的照射,冰冷的寒氣到處襲來,車窗的玻璃也沾上了濕濕的霧氣,襯得外麵的車水馬龍更為朦朧。車裏麵流淌出緩緩的音樂,剛才緊皺眉頭的女孩終於舒緩了些,在搖晃的車廂後座,睡得更深了。

陸沉通過後視鏡看到車子後座的栗子,心底湧出絲絲地心疼。可他卻又覺得,她骨子裏充滿了勇敢,一直想要直麵那些不堪的過往,而那種勇敢,甚至是陸沉自己,都不具備的。放她回白氏的那一天,為了怕她出事,他在她的手鏈上放了微型定位儀,可是沒想到,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這麽快地出了危險。

“不能讓她這麽莽撞地行動了。”陸沉心裏想著。

車子剛剛在雨兒胡同停下,裏麵的人就興奮地推門而出。

“陸沉哥哥,你終於回來了!”趙可薇高興地替陸沉打開車門。“斯蒂夫說你突然火急火燎地離開,你去哪兒了呀?”

“你怎麽又來了?”陸沉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從駕駛座下來,走到後座打開門。

“我還不是來找你……”趙可薇興高采烈地說著,臉部飛著幾絲害羞的紅暈,但是在她看到陸沉從後備箱抱出一個女生的那一刻,她幾乎脫口而出的話卻戛然而止。她囁嚅著說,“她,她是誰?”

“我的女朋友。”陸沉說著,“幫我開一下院子門。”

“可是,姑姑沒說過你有女朋友……”趙可薇機械地開著門,聲音裏盡是委屈。

可是陸沉似乎沒聽到,隻是抱著栗子,去西邊的實驗室了。

“Oh, poor Lizy! What happened?(哦可憐的栗子,發生了什麽事?)”斯蒂夫誇張地抱了抱頭,又急切地問。

“She is just sleeping now, but I need your help。(她現在隻是睡著了,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忙)”陸沉說著,就把栗子放在了實驗室旁邊的休息室。

陸沉對斯蒂夫說,栗子被使用了樣本B一樣的記憶麻醉藥物,而且她的記憶已經混亂,有時候會出現另一種人格。斯蒂夫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當他用儀器查看她的腦部記憶中樞的時候,發現確實有異常活躍的神經突觸活動。

此前,陸沉隻當是她被迫忘記了一些不高興的記憶,不找回來也沒有多大的影響,而現在,如果不采取行動,他也不知道她的第二人格會在什麽時候出現,並可能做出危險的事情。一切卻變得迫在眉睫。

“How about my plan of fixing the problem for the sample B, does it work?(我之前關於解除樣本B的計劃實施效果怎麽樣?)”陸沉問斯蒂夫。

“According to the experiment result, your solution works well for the samples A, but B was impacted by too much radiation, now I have no idea what to do。(根據實驗結果,你的方案隻能解決樣本A的問題,但是樣本B受輻射影響太大,我現在也毫無頭緒。)”

陸沉當然明白斯蒂夫的意思。他的方案是針對如留樟村那樣緩慢輻射進化的丁香油酚有用的。而白堂武在加工記憶麻醉劑B的時候,勢必成千上萬倍增加了銅鈾雲母放射物的輻射量,而且極有可能配合和現代化的技術,有針對性地編碼和抹去特定記憶。估計連白堂武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消除這種影響,但是如今時間卻容不得他慢慢研究。

一向不踏進實驗室的趙可薇居然也跟進來了。她先是抗拒,但是聽到他們的對話,顯然訝異極了,一直在跟斯蒂夫問這問那,有時候聽不懂,兩個人還互相比劃起來。斯蒂夫念叨叨地說,需要做點什麽抑製栗子腦部神經突觸的過度活躍,不然可能會對她的記憶中樞造成不可避免的傷害。

陸沉看著喋喋不休的兩人,實在覺得頭大,但是聽到斯蒂夫說“抑製”這個詞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大學期間在秦嶺南坡發現的野生絞股藍。絞股藍本來就有鎮靜作用,且不像是一般的西藥有那麽多副作用。而秦嶺的這種絞股藍,其優質皂甙含量極高,能夠有效調節神經突觸興奮和抑製反應的平衡,對中樞神經係統有雙向調節作用。當時陸沉將采回的部分樣本給到當地政府人工培育,用作備用藥材。

陸沉趕緊撥通了秦嶺那邊當時培育項目的負責人電話,詢問培育情況,卻被告知,去年年底培育基地失火,絞股藍無一幸存。

“我會過去一趟,秦嶺那邊的天氣怎麽樣?”陸沉問。

“陸先生,這會兒秦嶺是大雪封山,普通人都不讓上山的,你可不要冒險哪。我這裏還有一些之前的幹燥絞股藍,你要是急用的話,我給你寄過去。”

“不行,必須要新鮮的才有足夠的活性。”陸沉說著,掛斷電話就開始訂機票。

“陸沉哥哥,你不能去秦嶺,我聽說,去年春天的時候還有驢友被困秦嶺身亡的,何況現在還是冬天,大雪沒有化,實在太危險了。”趙可薇拉了拉陸沉的衣袖,擔憂地勸道。

“我沒事。”陸沉擠出來一個微笑,算是對趙可薇的關切的一種回應。

趙可薇總是見陸沉板著一張臉,卻在這種情況看到他的微笑,那微笑之下分明掩藏著一絲苦澀。她看了看躺在**的那個女孩,突然覺得,自己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敗給了她,根本沒有贏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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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束哲正看著手機,突然彈出來一條財經新聞:“白氏集團被爆三十種藥物添加違禁成分”,他心裏一驚,點進去看,發現發布的內容已經刪除。然而這刪除動作卻無濟於事,雖然大網站已經被控製,但是很多小網站和個人媒體門戶卻依然在轉發,因為那份名單裏麵涉及的藥品,很多是白氏集團的非處方藥物,與普羅大眾的生活密切相關,所以這一消息在普通民眾的朋友圈迅速擴散,眾人紛紛表示要抵製白氏集團及其藥物,輿論迅速呈現一邊倒的局勢。

“白氏這次麻煩大了。”蔡束哲感歎道,就在這時接到了陸沉的電話。

“你上次從白氏拿到內部財報是什麽人給你的?”陸沉問蔡束哲。

“網絡上遇到一個自稱有白氏內部資料的人自己找到了我,怎麽了?”

“你知道他是誰麽?”

“不知道,付了錢拿到資料後來就聯係不上了。但是不管怎麽樣,他的資料是對的就行了。”

“好的我知道了。對了,我要去一趟秦嶺,需要請你幫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