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不在乎

丁茶茶看清是李正，手抖了一下，差點又摔壞單反，完全和照片上一模一樣，她看不見鬼，不知道啞巴鬼現在有和感想。

雖然已經知道李正還活著，但是夜晚看見真身，還是感到了後背發冷，她找個好角度，既能照清全身，又能隔離開來，悄悄對著李正照了一張。

莫問北看著李正，他雖然一開始就知道了這個惡毒的計劃，但親眼看見實施者，還是覺得一陣翻江倒海的厭惡；他自認為一向冷漠，對什麽都無動於衷，可是看見李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是感受到了自己心中的怒火。

尤其是，啞巴鬼站在旁邊，一副什麽都不懂，還把李正當成好人的樣子。

李正為了尋找自己的替死鬼，在市裏的四個菜市場搜尋了很久，終於定下來了啞巴鬼；為了不讓人注意到他，提前兩個月就開始和啞巴鬼套近乎。

但每次他去的時候，都會喬裝打扮一下，不讓菜市場的人記住一個經常來關心流浪漢的陌生人，這點李正做的很成功，連天天看著流浪漢的菜販子都沒有發現。

但是啞巴鬼比其他的流浪漢要敏感一些，他記得李正的眼睛，所以在心裏把他當成了好人。

案發當天，李正帶走了流浪漢，殺死了他，讓他扮成自己，在村路口造成車毀人亡，後又毀屍滅跡，方榮從開始就知道這個計劃。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流浪漢生前雖然神誌不清，但卻有種執念，所以鬼魂一直就在這裏漂泊，想讓路過的車把自己帶回菜市場，那裏有他要等的人。

莫問北說完，李正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隻是看著莫問北。

“你真的能看到鬼，我不該不相信他的話。”

莫問北感到眉心跳了一下，果然那個人是存在的。

“潘多拉？你們怎麽聯係的？”

李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能不能就當沒見過我？我們全家現在都指望著保險賠款，我也是沒有辦法！”

“你告訴我他是誰，我可以給方榮和孩子們一筆和保險費同樣的多的錢。”

丁茶茶聽到這裏，在心裏感慨了一下；莫問北生活很簡單，除了破案就是埋頭與自己的研究，還都是自費的；但是他花錢卻不見縮手縮腳，方嬸說即使莫父不喜歡甚至厭惡這個親生兒子，但還是給了他股份，莫問北就算是作天作地也夠他幾輩子吃穿用度了。

李正看著莫問北，冷笑。

“你和他說的一樣，沒有一點同情心。”

莫問北冷笑。

“他倒是有同情心，不也要你兒子的魂靈來換嗎？我就算今天讓你們走，小寶也活不下去，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治吧？”

李正聽了沒有反駁，而是開口笑了，慢慢的靠近莫問北。

“我們把他生下來，他就是我的，我有權決定該怎麽對他。”

莫問北不耐煩的打斷他。

“我沒興趣，我隻想知道，讓流浪漢代替你去死的主意是不是他出的？潘多拉是誰？他在哪？為什麽會選一個十幾年沒有挪過窩的流浪漢？”

李正點頭，莫問北總算是問了這個問題，這個替死鬼是那個站在自己背後的人親自選的，因為流浪漢身上有股執念，年幼的時候被拐賣，被發現智力有問題後又被養父母拋棄，在四處流浪和乞討的時候，他一直想回家，在他模糊的記憶裏，家那邊也有個菜市場。

本來流浪漢在死去之後，生前的記憶會變得清晰，但是卻被困在了“李正”這個名字裏，不但沒有恢複自己的記憶，還因為被困，記憶更加混亂不堪。

之後那個人讓他扮成流浪漢的模樣繼續躺在菜市場，讓流浪漢積攢在那裏的執念消失，等到一切都完成後，李正死後的魂靈歸那個人所有，還有騙來的保險錢二八分，李正八，那個人拿二；本來是三七分的，但李正主動提出來，反正兒子李小寶也活不了多久，死後的魂靈也歸那個人，才能多分了一份。

而且李小寶這個新換的名字，世上沒幾個人知道，魂靈完全可以任由那個人驅使。

其實那個人告訴過他，為了徹底不留後患，應該是要流浪漢魂飛魄散，但這樣做就要加錢，於是為了省錢，李正隻是割去了流浪漢的舌頭，讓他變成鬼也無法說出自己的遭遇。

本來李正也沒有想到這種辦法來騙保，而是偶然接觸到了那個網站，甚至都沒有見過那個人，就選定了流浪漢開始了行動；不過他並不在意，像流浪漢這種人，生前沒人管，死後誰又會在乎他能不能回家？而他的死能拯救一個家庭，也算是死得其所；他隻是後悔沒有完全聽那個人的話，以至於現在要麵對莫問北。

李正說完，又加上了一句。

“你也別想拿這個鬼來嚇唬我，我在理論上，也是個鬼了，根本就不怕他；而且你可以看看他，就算在這裏親耳聽到了真相，又能怎麽樣？我不死，他就永遠都走不出‘李正’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