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連環
癮君子好找,這個齊威卻不好找。
毒蟲萬萬沒想到,頭一天剛被一頓好打,這煞神第二天竟然又找上了門,吸毒把自己吸成麻杆的男人半邊臉被白振赫揍得腫了老高,這會兒簡直嚇破了膽,見他居然還帶了個一看就不是好鳥兒的幫手一起,當即嚇破了膽,威逼利誘之下,把自己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全說了。
他竟然真知道RX45,隻是黑市上倒手買賣的人不是齊威,而是一個叫麥克的人。
現在整個蘭庫帕能拿到RX45的,隻有這個人。而自從RX45的貨源不知為什麽突然斷了之後,他每天能走的貨少之又少,市麵上這種新型毒品幾乎被炒到了天價。
珞珈給了錢,跟這人要了麥克的聯係方式,但這個麥克謹慎精明的很,他們找了個時間按麥克的規矩把現金塞進了住處附近的信箱裏,那麥克明明已經開車到了附近,車在小浴場巷口停了不到兩分鍾,竟然連車都沒下,掉頭就這麽跑了……
這特麽是察覺有詐,鼻子比狗還靈?
藏身在小浴場門後的珞珈跟白振赫麵麵相覷,珞珈看著車轉頭就沒了蹤影,眼睛微微眯著,給麥克打了個電話,剛一接通就語氣不善地問道:“為什麽不送貨?”
他不滿質問,麥克幾乎已經是氣急敗壞了,隔著電話劈頭蓋臉地破口大罵,“那他媽是七星社的場子!道上哪個不知道七星社禁絕毒品?在他們地盤上弄這個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你他媽敢坑我?王八蛋!”
電話被掛斷,把小浴場和七星社的關係捅出去的始作俑者有點懵逼,半尷不尬地迎著白振赫皮笑肉不笑的臉,訕訕地笑了一聲,“想不到這浴場和七星社有關的消息傳得這麽快……換你再試試?”
白振赫開門把信箱裏厚厚一遝鈔票拿了出來,“今天肯定不行了,藥叔那邊打電話,今天他的夜店開業,要我們去捧場。”
上次鄭泰誠當著七星社眾多元老的麵兒,把鼎盛合拿來賠禮的場子給了以老藥為首的一幫老兄弟,從接手到重裝開業,藥叔跟他的老夥計們親自操持,天天忙的不亦樂乎,如今好不容易終於開業了,這個人場當然是要去捧的。
不過……
珞珈眼珠兒滴溜一轉,胳膊肘懟懟白振赫,一臉的不懷好意,“藥叔那場子,之前是鼎盛合的吧?”
白振赫戒備地擰著眉毛看他,“你又冒什麽壞水兒呢?”
“七星社禁絕毒品道上人人皆知,鼎盛合靠販毒起家不是也無人不曉?”珞珈嘿嘿一笑,把白振赫手裏那摞鈔票奪過來放在白振赫眼前指尖彈了一下,“麥克不敢犯七星社的禁,鼎盛合,該不犯忌諱了吧?”
………………
…………
燈紅酒綠的酒吧街上,過了晚上八點,沉睡了一整天的夜場就在紙醉金迷群魔亂舞中徹底“活”了過來。
鼎盛合轉過來的夜店位於喧鬧酒吧街的中間地段,店麵不大,但位置絕對是整條街上一頂一的好,此刻門口熱鬧喜慶地擺著慶祝開業的大花籃,門外站著攬客的姑娘和服務生們個個水靈妖嬈,打扮得性感而張揚,頭發染的顏色擱在一起,差不多能湊成一套彩虹橋來。
白振赫把車停好,跟珞珈一起推門進去的時候,裏麵喧鬧的電音節奏霎時衝破耳膜,DJ的喊麥合著舞池裏摩肩擦踵的牛鬼蛇神們放肆興奮的尖叫一起擰成尖銳的音調直往房蓋上衝,震得中央造型誇張光線迷離的吊燈燈線似乎都在跟著顫抖。
珞珈他倆從舞池中瘋狂扭動著身體的紅男綠女中擠出來,上了二樓,才這麽一截的路,後背就已經被熱汗打得潮乎乎的。
今天二樓封了場,不讓閑雜人等進,針對舞池的開放式看台上,一圈沙發幾乎都坐滿了,七星社的幾位重要人物都在場,老藥心滿意足地看著店裏火爆的生意,轉頭的時候正看到白振赫他們過來,連忙開心地迎了上去。
各自落座,隨口寒暄,於永義推推自己懷裏左擁右抱著的姑娘,讓她們過去個人陪他兄弟,打扮格外妖豔性感的姑娘還沒等起身,白振赫已經一記眼刀割在了於永義的身上,於永義訕訕地聳聳肩,把不知所措的姑娘摟回來,終於收起了老母親般拉郎配的心思,自顧自地跟懷裏的姑娘們調笑去了……
於永義這個看上去就極不靠譜兒又不著調的勁兒簡直就是與生俱來,鄭泰誠也那他沒辦法,由著他去地搖搖頭,給自己倒了杯酒,笑著對珞珈稱讚道:“珞珈,醫院的事情我聽說了,做的幹淨利索,而且有情有義,不錯。”
珞珈謙虛的笑了笑,“您謬讚了。”
“不驕不躁,好。”鄭泰誠毫不吝嗇地表達對珞珈的欣賞,“振赫啊,強將手下無弱兵,你這小兄弟不得了啊。”
白振赫瞟了珞珈一眼,“運氣好而已。”
鄭泰誠笑著打趣,舉起杯來,跟白振赫和珞珈碰了碰杯,“運氣好更不得了,不止是猛將,還是福將。”
滿杯清酒一飲而盡,觥籌交錯談笑風生間,偏就有不盡人意的破爛事兒來攪局。
於永義留在樓下看場子的手下帶著一小包白色膠囊快步上了樓,附耳在於永義耳邊說了幾句,於永義看了手下一眼,接過裝著白色膠囊的小自封袋,在二樓晦暗的燈光下不動聲色地自裏麵取出一粒,打開聞了聞,隨即臉色微微一變,擺擺手,讓在他身上纏的如膠似漆的兩個姑娘下去了。
姑娘走的時候他就在喊老藥,喊了幾聲,無奈樓下音樂開得太大,跟他隔了段距離的老藥根本聽不見,於永義幹脆隨手拿了塊果盤裏切塊的水果丟向老藥,老藥一驚,連忙湊過來,“於部長,什麽事兒?”
老藥原本就是陪在鄭泰誠那邊的,現在突然殷勤地去找於永義,鄭泰誠他們的視線也就跟著一起挪了過去。於永義笑容裏分不清喜怒,隻是徑自說:“藥哥,咱們的場子裏,什麽該有,什麽不該有,你應該清楚啊。”
老藥不疑有他,憨厚地點頭,拍著胸脯保證,“這是肯定的,規矩咱都懂。”
於永義挑了挑眉,眼角微微一撂,指了指樓下,滿場喧鬧中,語氣微微地涼了下來,“可這場子裏,可不幹淨啊。”
他說和,把手裏的小包毒品扔在桌子上,老藥臉色倏然大變,鄭泰誠雖然聽不太清他們說什麽,但看見桌子上的白膠囊,立刻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皺起眉頭,麵色不愉,“藥哥,怎麽回事?”
“這……”剛才還喜形於色的老藥轉瞬間已經緊張到滿頭冷汗,他盯著那包毒品一個頭兩個大——他是真不知道剛開業的場子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連解釋也顯得蒼白無力,“鄭老大,我也不知道。按理說這些販子應該知道規矩,不敢在咱們公司的場子上出貨的。可今天這……”
於永義沒有為難老藥的意思,在場所有人心裏都知道,老藥這些人絕不可能犯禁去碰毒品,他生氣也不是對老藥的,之所以把事情拿到明麵上直接問,一個是提點,再一個,就是有要幫這些老哥哥們清清場子的意思,“這場子是老大給你的,也沒放在公司的名下,估計沒人想到是跟公司有關。藥哥,用不用我幫忙?”
珞珈和白振赫對視一眼,對這毒品來曆心照不宣的倆人皆是不動聲色,白振赫在於永義話落後適時站起身來,“藥叔,我去吧。”
老藥手足無措,鄭泰誠安撫地站起身,走過去拍了拍老藥的肩膀,“你太久不出來了,沒關係,慢慢來。振赫,那你就辛苦一趟。”
白振赫點點頭,起身下樓,珞珈將跟班的角色扮演得十分敬業,當即也賠了個笑追著白振赫一起下了樓,在他們之後,於永義向身後的手下擺了擺手,兩個西裝大漢也緊隨其後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