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解圍

白振赫的身手真不是吹牛逼,當初監獄一個打二十幾個的戰績也不是做戲演出來的,有了老流氓們幫忙,戰局很快被扭轉,珞珈時不時料理兩個不長眼過來偷襲的嘍囉,眼看著他抽彎了一根鐵棒幹倒一個又一個,不禁也有幾分心下駭然。

老哥幾個寶刀未老,加上白振赫驍勇猶如戰神,打到後來,鼎盛合眾人被打得七零八落,一個個倒在地上蜷縮著爬不起來,被老爺子們拎著砍刀提起來踹到院子裏聚了一堆兒,鋼刀利刃之下,衣衫連水帶泥還混著血,滿臉狼狽驚恐地敢怒不敢言,隻剩下那帶頭的小頭目一臉不服的獰笑,“你們這是找死,我早就通知了老大,他們馬上就到,讓你們這些老東西都給姓鄭的陪葬!”

“老子死之前,也拉上你們墊背!” 老藥上前毫不留情的給了小頭目幾個耳光,巴掌還沒抽過癮,浴場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麵轟然踹開了……

鼎盛合眾人麵上一喜,老藥等人眸色微沉,白振赫和珞珈對視一眼,看了看身邊的鄭泰誠,深吸口氣再度握緊武器,而就在所有人都提著一口氣準備殊死之戰的時候,卻看見於永義手裏赫然拎著一把微衝,當頭帶人衝了進來!

霎時間,等救兵的鼎盛合幫眾麵如死灰,浴場裏眾人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於永義快步跑過來扯著鄭泰誠上下看了看,猶自不放心地緊張道:“大哥!你沒事吧!”

鄭泰誠搖了搖頭,於永義鬆了口氣,向身後的人揮揮手,一個五花大綁的人被從外麵提了進來,狠狠扔在鄭泰誠麵前,在場幾個人低頭一看,得,還真特麽是熟人。

熟到連珞珈這個剛來的外人都認識,這是那天一起吃飯的時候,中途不請自來的那個邱智元帶著的手下。

於永義一腳踹在邱智元助手身上,磨著牙狠聲冷笑,“老大,這次可是人贓並獲,他從鼎盛合的車裏跳下來往外跑,被我當場抓了。”

邱智元助手嘴裏被塞著布,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鄭泰誠,滿麵不甘。

鄭泰誠看著地上滿臉不甘正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的男人,不動聲色地擺擺手,示意於永義善後,“家事回去再說。”

於永義會意,好歹想起這不是他們自家的地盤,等著地上一幫雜碎麵色不善地喊人進來,“都他媽給我綁回去!”

七星社的會員衝上前,將鼎盛合的眾人摁倒在地凶狠地帶了出去,危機徹底解除,鄭泰誠走上前緊緊握住老藥的手,歉意地對他笑笑,“沒想到會把麻煩引到這裏來。”說著依次跟還拎著砍刀光膀子的老哥們兒們握手,“謝了,謝了。”

老藥等人神采奕奕,眉開眼笑地把他送出去,浴場外,跟鄭泰誠方才一台車一個司機輕車簡從過來的樣子截然不同,一水的黑色轎車幾乎擠滿了巷道,周圍站滿了殺氣騰騰的西裝漢子,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盯著鼎盛合那些被推上車的人,戒備著周圍,鄭泰誠看看他們,又回身看看浴場陳舊的招牌,悵然若失地歎了口氣,“這麽一個太平地方,也沒了。”

他說著,看向跟著一起送出來的白振赫,“你救了永義,現在又救我一次,浴場和我的關係也曝光了,恐怕以後也難得安生。無論你願意還是不願意,在別人眼裏,都已經是七星社的人了,還是跟我們走吧。”

白振赫陰著臉不說話,鄭泰誠像個長輩一樣慈祥而耐心地等待他的答複,思索見白振赫想起什麽,若有所思地看向珞珈,隻見早就躍躍欲試的珞珈迎著他的目光,立即微微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麽,但是你也清楚,我現在努力將公司洗白,慢慢脫離黑道身份,但是這些都需要一些時間。”鄭泰誠明白他的顧慮,直截了當地說:“如果你來幫我,這個時間會更短一些。”

白振赫深吸口氣,吐出來的時候,眸子裏帶著森森的冷意,嘲弄地斜睨了珞珈一眼,“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鄭泰誠欣慰的握住白振赫的手,“太好了,太好了。”

這次圍剿,非但沒殺了鄭泰誠,反而還給他添了一員猛將,自己這邊的人倒是折損大半。

遠處的一輛黑色SUV中,鼎盛合的二把手成俊森麵色陰鶩的用望遠鏡看著浴場外的清醒,眼睜睜瞅著於永義帶著人罵罵咧咧地將自己家的小弟們推上車,咬著牙狠狠閉了下眼睛。

本來已經夠喪了,偏偏還有那不長眼的探頭出來問:“副會長,咱們還上不上?”

成俊森把望眼鏡拿下來,怒罵,“上什麽上!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走!”

小弟們噤若寒蟬不敢吭聲,成俊森手拄在窗邊撐著額角想了想,忽然森然地吩咐,“給鄭泰誠當司機的那個李達民呢?剛才不是自己跑的比兔子還快嗎?把他找出來,給我們今天折在裏麵的兄弟陪葬。”

………………

…………

鄭泰誠等人跟常來洗澡的老夥計們一走,方才打得不可開交熱鬧非凡的小院子一下子就清冷起來,白振赫一言不發地清理著一片狼藉的浴室,珞珈本想上前幫忙,走到白振赫身邊幫他一起把被踹到的搓澡床抬起來,不料床還沒抬起來,白振赫突然發難,一拳砸在他臉上,把他給揍進了水池裏……

!!!

一切猝不及防,珞珈狼狽地從水裏爬起來,一邊嗆水咳嗽一邊抹了一把被白振赫一拳砸出來的鼻血——他打架都沒打到這麽狼狽,竟然架打完了,被自己人弄成了流著血的落湯雞。

他莫名其妙又氣恨難當,站在池子跟看精神病似的看突然暴起發難的白振赫,“你瘋了?!”

白振赫站在池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水裏的珞珈,凝聲質問:“這麽多年,鄭泰誠和這兒的關係都沒有人知道,偏偏你一來,鼎盛合就立刻找上門來。你敢說這事兒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珞珈無言以對。他這件事做的太明顯了,剛才事出突然,性命攸關的時候沒腦子想這麽多,但一旦事情了了,冷靜下來,白振赫想明白其中的關竅是遲早的事。

要是為著這個,挨一拳也不冤了。

珞珈自知理虧,沒了生氣的立場,隨手拿了條地上還算幹淨的毛巾捂住還在流血的鼻子,胳膊一撐跳坐在了浴池邊上,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白振赫看他那個惹禍精似的樣兒,簡直急怒攻心,手邊要是有把槍他都恨不得直接斃了這貨,“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多少人,藥叔錢伯他們好不容易平安的退隱,現在全都因為你的私心,暴露在危險中!”

珞珈是自知理虧,但卻並不認同白振赫的道理,無動於衷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忽然問他:“你救於永義的時候,可曾想過他們?”

白振赫一愣,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表情複雜起來,難得局促地試圖解釋,“我當時是事出突然……”

珞珈抹了抹鼻子,把毛巾扔到一邊,看著他,老神在在地笑了一聲,也帶了幾分嘲諷,“得了吧。你明明知道救過於永義,鼎盛合一定會注意到你,自然也會注意到這裏。這裏的暴露是早晚的事情。你隻是難以接受自己私自行動導致的這個後果,現在正好可以推到我身上。我承認我加快了這個進程,但是你得承認,你跟我一樣自私。”

白振赫一個問罪的人,仿佛也理虧起來,色厲內荏地別開頭,別扭地區分自己跟珞珈的區別,“我跟你不一樣,我沒有那麽多的陰謀詭計。”

珞珈從水裏出來,眨眨眼,一臉高深的樣子,悠悠地反駁他,“陰謀還是策略的定性,取決於動機。”

白振赫打嘴仗從來沒贏過,但好在他的拳頭很少輸,“你如果不想再挨一拳,最好別用這麽討厭的嘴臉。”

珞珈想起剛才親眼目睹他毫無保留的彪悍身手,心有餘悸,琢磨著自己硬碰硬大概真的打不過他,默默的後退幾步,跟白振赫保持了安全距離,說的話還是讓人討厭,“不過我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麽容易的答應鄭泰誠。我以為我還需要再付出一些努力才行。”

白振赫警告般猛地把手裏剛撿起來的刷子朝珞珈擲出去,珞珈眼疾手快地側頭躲避之際抬手敏捷地把刷子抓在了手裏,好心情地對他挑釁地揚了揚眉。

白振赫冷冷地瞪著他,“我答應他,有我的打算。你下次如果再有什麽努力,最好提前告訴我。”

珞珈張張嘴,對白振赫輕描淡寫的反應感到意外——他設計他進七星社這麽大的事,這個一根筋的鋼鐵直男竟然沒在揪著他找事兒,就這麽揭過去了,他不明所以,不過也樂得就坡下驢,用大拇指把鼻子裏又滲出來的一點血抹掉,大咧咧地聳聳肩,愉快地點了頭,“當然,以後我可就靠你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