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蕾蕾的父親

巴厘島的碼頭聯絡辦事處,人潮湧動,裏麵混合著各國各色皮膚的人。不過所幸,因為中國前往巴厘島的遊客眾多。故而,巴厘島的碼頭辦事處特地為此準備了一個專門負責接待中國遊客的窗口。

正當林越帶著助手趕到這邊,恰巧看到眼前的這一幕。

一個中國國籍的男人,約莫三十歲。他身穿淺藍色五分闊腿褲,短袖白襯衣,長得還算不錯。再配合著他那約是一米八三的身高,不算瘦有點往偏胖方向發展,但相對三十多歲的男人來說算是不錯的了。

他身體微微向前傾,趴在櫃台前,中文向櫃台職員詢問:“你好,請問XX號遊船到了沒有?”一副焦急的模樣。

那個職員露出歉意式職業笑容,搖搖頭:“很抱歉,這條船從昨天起就處在失聯狀態,我們也在盡力搜尋。”她繼續微笑著看著男人,似乎在說抱歉:請下一位。

即使他穿著夏日特有的短褲短袖襯衫,中央空調呼呼地吹,卻依然無法抹去男人心頭的燥熱與焦急。

他直接選擇無視職員那職業,看起來十分虛假的笑容。他一邊用著手帕,不停地擦拭著汗水。他幾乎要把腦袋湊到職員的麵前,抓著職員急切地詢問。

“這是什麽回事?那船怎麽就失聯了呢?!”

職員依舊露出那副十分虛假的笑容,無奈地向男人表示:“對不起,這位先生。我們目前還沒有得到最新消息。如果可以的話,請你留下你的聯係方式,我們一有最新情況,會馬上聯係你的。”話落,她遞給了男人一本本子。

掃視了一眼本子上的記錄,前麵已經寫了好幾個人的聯係方式了。男人有些沮喪,卻又無可奈何,他拿起筆在上麵利落地填上所需要填寫的信息。

男人剛把記錄本交到職員的手中,欲開口再說些什麽。

忽然,一隻大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打斷了他。他本能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兒,是兩個中國男人,一個較為清秀,一個較為俊朗。還未等他開口,他們再一次地打斷了他。

隻見,二人分別掏出了身上的證件,放到男人的麵前,表明自己的身份。其中一個較為俊朗,輪廓線條分明的男人,也就是林越開口道。

“您好!我是中國刑警。請問你是XX遊船上誰的家屬嗎?”

麵對突如其來的狀況,男人先是一愣。旋即,他立即反應過來,伸手抓住林越的手。他的眼眶微微泛紅,激動地說著:“我老婆和女兒都在船上。”言下其意,他便是在說“請你一定要找到我的老婆和女兒,你們要救救她們”,眼裏滿滿的真誠。

兩個大男人手握在一起,場麵頗為尷尬,尤其是這個男人滿手是汗。林越窘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尷尬地笑了笑。他的餘光暗示地瞥了一眼小李,

小李立即明白對方的意思,從包裏掏出一份旅行團人員名單。

“先生,上麵誰是您的親屬?”

掃視了一眼,男人的目光定格在兩個名字上,他的眼眶越來越紅,濕漉漉的,他的手指在空中微微發抖,緩緩地指向一欄。

原來,此人正是蕾蕾的父親,名叫葉洪安。

一般帶著孩子旅行,都是父母雙方陪同著孩子。既然是老婆和孩子,為什麽他一個人獨留在家呢?林越不免心生好奇地問道。

“你怎麽沒一起上旅行團?”

聞此,男人的臉上立即浮現出,滿是懊悔的神情。還未先說話,他便先狠狠地甩一個耳光在自己的臉上,痛苦地呢喃著:“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搞外遇,我老婆和女兒就不要離家出走。”淚水濕了他的眼眶。

對於葉洪安措手不及的舉動,林越與小李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了。原來又是一樁婚姻出軌,真是可憐了女人和孩子。還未等他們開口,葉洪安繼續呢喃著,懺悔著。

“我現在知錯了。”他的雙手捂住了臉,似乎為了不讓別人看到他落淚時的模樣,“所以我趕到這邊就是想接老婆和女兒回家。”

“唉!”麵對此情此景,林越還能在說什麽呢。除了一聲歎息。他拍了拍葉洪安的肩膀,無奈地說道,“那你還算是個知錯能改的男子漢。”

“可是,”男人突然抬頭盯著林越看,詢問,“剛才職員跟我說,那條船失聯了。是怎麽回事?”

其實,林越也想知道怎麽回事啊。但他能夠找誰去問啊,除非當事人。關鍵是現在當事人又在何方,是否安好,這一切無從所知。

“唉!”林越又一聲歎氣,真擔心他再歎氣都快成了糟老頭了,“這點,我們也弄不清楚。”頗具無奈。

葉洪安擔憂地問道:“他們不會有事吧?”

“誰也不敢保證。”林越無奈地表示。

忽然,葉洪安警惕地看向林越和小李,眼睛在他們的身上打量著,對他們的身份產生了質疑。

要知道,現如今有不少人冒充警察辦事,探索被害者資料。或者通過被害者的朋友,側麵了解被害者,好尋找下手的機會。即使對方有警官證,也可以偽造。他有這個擔憂,也實屬正常。

“你們是中國的刑警?怎麽會出現在這兒?!難道跟那條遊船有關嗎?”

一連串的問題,猶如炮彈珠般的發射。林越與小李並不著急解釋,彼此之間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後,林越露出一臉歉意的笑容,抱歉地解釋道。

“抱歉,葉先生,詳情我不能透露給你。這樣吧,我們互相留個電話。如果有最新的消息,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畢竟,有些東西,還是有所保留的好,等到時機到了,自然就會被世人知道。而且,如果有些事情提前說了,透露了,或許會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

幸好,葉洪安最終選擇相信了他們,與他們互換了號碼。雙方還約定一旦有消息,會第一次時間通知對方。

等待是漫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麽的難熬。等待更是一種最令人難受的虛度光陰的方式,卻又無可奈何。

現在是下午兩三點,算起來,旅行團的團友們已經被困在惡魔島上,一天一夜了。

不幸的是,從那一架帶給龍飛一行人先是希望後是失望的輕型飛機出現後。天空中除了蔚藍的色澤,潔白的雲朵,偶爾飛過的鳥兒之外,就隻剩下刺目的陽光。哪裏有救援飛機的影子?

幸運的是,自從飛行員悲劇性地慘死外,對旅行團最大的威脅,海猴子並未在出現。

風溫柔地吹過,拂去人們心頭的一抹燥熱與不安。碧藍的海水,掠過海麵的海鷗,似乎在與他們招手,勾引著他們,快點來玩喲。可是,誰敢啊!為了一時的享受,全然不顧海猴子這個威脅性的存在。

他們尋找了一處樹林與沙灘交界處的斜坡上。既不遠離之前的營地,又能臨海眺望,拉長視線距離,看看是是否有船隻經過。如果海猴子出現,他們還能第一時間跑進森林裏,逃之夭夭。

這個時間點,這樣的環境,一陣困意來襲,有些人實在難以抵擋,便靠著樹睡著了。其實,睡著了還有一個好處,便是感覺不到饑餓了,不必聽著肚子唱空城計。

但饑腸轆轆的饑餓感,讓他們無心睡眠。他們一邊期待著救援隊的到來,一邊心想著若是能有一些食物填肚子那就好了。

隻可惜,他們身上沒有水,沒有幹糧,所有的物資都擱遊船上了。照目前看來,他們是四麵楚歌,既可能被餓死,渴死;也可能被海猴子或者其他生物殺死。到了絕境的時候,說不定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人吃人!

況且,人吃人這種事,曆史上也不是沒發生過。想當年二戰時期,有一批日軍被美軍困在一座荒島上時,彈盡糧絕,就發生過吃人肉的事件。當然,現在這支旅行團的境況還未曾到那麽絕望的時刻。

這時,那位年輕的水手爬上了椰子樹的枝頭,用他手中剩餘電量不多的手機,嚐試著與外界聯係。奈何這座島嶼,猶如裝上了一個屏蔽器,切斷了這裏與外界所有的信號。

忽然,還停留在椰子樹枝頭的水手,伸手指向樹林的一處,咿咿哇哇地說著什麽。雖然聽不懂,但他們很快明白了水手的意思。

不看不知道,一看原來在樹林的樹影斑駁縫隙間,隻見李忠永的身影在左躲右閃。很快,他便消失在某棵樹的後麵,便再也難覓。

前腳章子康剛站起來,後腳龍飛搖了搖頭:“別追了,這個男人有點怪。”他的眼睛看著李忠永消失的方向,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見狀,章子康又重新坐回原位。

“咕嚕,咕嚕,咕嚕……”

幾個人的肚子不約而同地打起了鼓,在向他們的主人哀嚎著。他們的唇瓣,也都微微起皮了,用不了多久,他們也可能會出現脫水問題的。

眼下還是肚子,蕾蕾摸了摸那空空如也的肚子,又伸出小手,拉了拉媽媽的衣袖,小聲地說。

“媽媽,我餓了。”

話意外地鑽進王奕汕的耳朵裏,他不屑地瞥了一眼蕾蕾,嗆聲道:“誰不餓啊?!你是來搞笑的嗎?”像是吃了火藥般。

除了給予王奕汕一記白眼,誰也不願意多耗費口舌理會這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