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彌勒的父親

我和阿潤,彌勒一行人走出77號屋子的時候,外麵早已經夜幕降臨了, 不知是不是天公作美,今晚的夜空格外的好,天上繁星似錦,那條淺淺的銀河清晰可見。此時的街道上已經是人山人海了,這群人簡直就像是過年一般。阿潤帶著我和彌勒穿過人群走到鎮子中間的廣場,此時廣場上更是燈火通明,幾堆篝火將整個廣場照徹的簡直如同白晝一般,廣場上的男女老少有說有笑,載歌載舞,可是不知為什麽我心裏卻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落寞,也許是因為明月的緣故吧,外麵越是熱鬧,而我心裏卻越是難受。

人群越聚越多,煙花表演馬上開始,可是我們已經被擁擠的人群擠在外麵了。

“哥,小拓哥,你們跟我來!”阿潤笑著說道。

我和彌勒對視一眼,跟著阿潤向一邊走去。阿潤帶著我們一直都在鎮子邊緣的一處高台上,從這裏向下望去整個鎮子一覽無餘,尤其是中間的廣場,這簡直是一個得天得厚的觀看台。煙花表演正式開始了,無數的煙花從鎮子中間騰空而起,在天空中爆裂開來,形成無數個美麗的形狀。

阿潤我們三個人坐在欄杆上,眼睛盯著天空中燦爛的煙花。這時候阿潤忽然將頭輕輕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從阿潤的身體散發出來。我扭過頭,隻見阿潤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在微微閃爍著,我急忙避開阿潤的眼睛,十分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有些渴了,下去喝點東西啊!”

“啊?”彌勒完全被眼前的煙花吸引住了,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和阿潤的舉動。半晌之後才緩過神來說道:“好,幫我帶點上來!”

我急忙低下頭,盡量不去與阿潤對視,可雖然如此我卻依舊能隱約感覺到阿潤眼神中那無限的失望和落寞。

鑽進人群,我回過頭,隻見遠處阿潤和彌勒正坐在高台之上。我在人群中漫無目的的向前走,隻是想盡量的拖延時間,等到煙花表演結束的時候我再回去就可以直接回到福地洞天了。就在這時候,忽然一個人猛然抓住了我的手,我扭過頭隻見一個四五十歲,臉上棱角分明的男人站在我麵前。

“你是……”我疑惑地望著那個男人說道。

男人立刻對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與此同時我發現他手腕上竟然紋著一個兩頭蛇的紋身。

男人從口袋中掏出一塊黑布,說道:“把這個套在頭上,別出聲,盡量別引起別人的注意,跟著我走!”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清楚,我可以斷定這就是幾天之前我和蔣明月在那密室中多見到的人。我微微點了點頭,將那塊黑布罩在頭上,跟著男人擠開人群向外走去。男人的腳步很快,而且十分矯健,幾乎一刻不停,我緊隨其後,唯恐被他落下。

大概走了有二十分鍾,男人推開了一扇門,側開身將我讓進去,他伸出頭向外麵望了望見沒有人,這才關上房門。站在屋子裏,男人輕輕口技了北麵一側的牆,在一聲輕微的顫抖聲之後,那扇牆裏竟然出現了一道門。

“請吧!”男人禮貌地說道。

我邁步向門裏走去,男人緊跟著我也走了進來。

剛進入房間,一股熟悉的香味便衝進了鼻孔,這種香味在不久之前我和蔣明月被他帶過來的時候曾經聞到過。

“可以將頭巾摘下來了!”男人語氣十分平和地說道。

我急忙摘下頭巾,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這間屋子,沒錯,這就是當天晚上我和蔣明月住過的那間屋子,隻是此時已經物是人非了。此時男人坐在桌子前麵,倒了兩杯水,對我說道:“來,這邊坐吧!”

我點了點頭坐了過去。

男人將一杯水向我推了推說道:“你們進過龍心了?”

“嗯,是的!”我點了點頭說道。

“你現在明白了嗎?”男人的話將我問得一愣,半晌我才想起來,之前在我和蔣明月要離開的時候男人曾經和我們說過當我們回來的時候應該能夠明白一些東西,但是我實在是想不通。

我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明白,反而更糊塗了!”

“哦?”男人饒有興趣地望著我說道,“說來聽聽!”

我喝了一口茶,沉吟片刻說道:“可以,可是在這之前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麽人?”

男人長出一口氣,說道:“我記得上一次我們見麵的時候你曾經問過我是不是斬龍墨者,現在我可以回答你了,沒錯,我就是斬龍墨者!”

雖然從他手上的紋身我已經猜到他的身份就是斬龍墨者,但是當他親口承認的時候我的心裏還是微微一顫,眼前的斬龍墨者與我之前聽說的大相徑庭。

“是不是覺得很意外?”男人問道。

“是的,但是不是對與你的身份意外,而是……”我一時不知該怎麽說清楚。

男人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笑著說道:“而是意外你看到的斬龍墨者和你聽說的斬龍墨者好像是不一樣對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斬龍墨者幾百年一直在進攻雲居,甚至不惜殺死那麽多的雲居人,就是為了得到天機鏡,為了達到目的,你們甚至可以好不吝惜的懲罰自己人,可是你……”

我的話一出口男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我好奇地問道。

男人冷哼了一聲,有些輕蔑地說道:“難道你寧願相信你所聽到的也不願意相信你多看到的嗎?你知道斬龍墨者為什麽要一直進攻雲居嗎?你又怎麽知道斬龍墨者會懲罰自己人的呢?”

他的話讓我一愣,的確關於斬龍墨者的種種傳言也隻是我從阿潤和婆婆口中得知的,而親眼見的斬龍墨者除了眼前這一位之外,就是那個用來交換彌勒的奸細了,不過很顯然那個奸細對阿潤非常恐懼。至於所謂的懲罰,也隻是聽到斬龍墨者的慘叫聲,並非親眼所見。

這實在是讓我感覺頭大,這時候男人站起身來說道:“現在可以說說你糊塗的事情了!”

我沉吟了片刻,說道:“實在是太多了,這個雲居裏麵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比如那天機鏡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話,究竟是誰給莫凡大神的?莫凡大神得到天機鏡之後為什麽不去救活龍姑?還有莫凡大神和那個人之間的交易是什麽?”

男人一麵聽著一麵笑著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還有,現在這雲居就更加古怪了,那婆婆顯然應該隻是個伶人而已,如果婆婆隻是個傀儡伶人,那麽她背後的人究竟是誰?阿潤又扮演著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呢?”我抬起頭凝視著男人說道。

“嗬嗬,不錯!你接著說吧!”男人的臉上依舊保持著一種淡淡的微笑。

這時候我站起身來,說道:“還有你,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一次次的救我們,為什麽你可以在雲居裏麵潛伏下來?”

男人微微點了點頭,站起身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你覺得我是誰?”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您應該就是彌勒的父親,二十多年前就失蹤的工程師對嗎?”我望著男人說道。

男人猛然一愣,那種笑容霎時僵在了臉上,半晌才說道:“是彌勒和你說的嗎?”

“嗯,是的,彌勒說雖然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失蹤了,但是對父親的感覺卻十分深刻,他在你的身上找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我將彌勒的話轉述給了眼前的男人。

男人眼睛裏閃爍著一絲晶瑩的東西,他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握著自己的拳頭,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半晌才說道:“哎,是我對不起彌勒娘倆啊!”

“您真的是彌勒的父親?”我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

男人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那麽奇妙,說不清,道不明,但是卻誰也逃不掉,有人說它是一種感覺,其實這種感覺也許就是親人之間的感應吧!”

我注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心裏萌生出無數的疑問。

“其實我真的沒有想到彌勒會想起我,我走的時候他才三歲!”彌勒的父親說到這裏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破舊的老照片放在桌子上,我湊到前麵看了一眼,這是一張嬰兒照片,照片上的那個嬰兒穿著開襠褲,坐在毛毯上,頭發有點自來卷,眼睛不大,看上去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這是彌勒?”我好奇地說道。

“嗯,是啊 !”男人說完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張照片看了看說道,“時間真是不饒人,一晃他都那麽大了!”

“伯父,您到底都經曆了什麽事情?”我好奇地望著彌勒的父親問道。

他悵然若失地抬起頭,看著我歎了口氣說道:“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我想如果終究有一天我可以走出去的話,恐怕和任何人說都沒有人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