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這也是個堆

“三星堆?”陳乾有些難以置信,“那地方的特產不是青銅麵具嗎?”

我搖了搖頭:“沒文化了吧?三星堆出來的,不止是青銅麵具,更多的是眼睛,他們幾乎是眼睛崇拜了。”我解釋道,“他們的那些眼睛,也都是青銅鑄造出來的,看著造型,倒是和這個碗上麵是一個祖宗造出來的。”

“你說那口井裏麵能看到上麵?”陳乾若有所思地問道。

“是啊。”我回答到,“不僅能看見,還能聽見聲兒呢!這千裏眼順風耳的,真是夠拉風的。”

陳乾搖了搖頭,顯然是不太同意我的說法:“如果渤海國也實行眼睛崇拜的話,那我們一路過來就應該能夠看到了,但是直到現在,我們才看見類似的圖騰,顯然說明這隻是他們一家的行為,和渤海國沒有關係。”

這個理論反而讓我眼前一亮,我順著陳乾的推理繼續分析:“或者說,這一家根本就是外來戶,是後遷到渤海國的!他們的祖輩實行眼睛崇拜,所以他們就將這個傳統延續了下來,但是渤海國的原住民視他們為異教徒,根本就不給他們申辯的機會,再加上他們院子裏的那口井能看到上麵的世界,說不準還會以為他們家裏的人能夠通陰陽,祭司的地位不保,隻能妖言惑眾,說他們家會害死渤海國的人,所以當地的人就群起而攻,不論男女老幼,根本不留活口,於是他們家就被滅門了……”

陳乾點了點頭:“這附近隻有這一戶人家,看來平常他們與其他人交流的也不多……好了,咱們去看看那口井,說不準能有什麽收獲呢。”

我隻得跟著陳乾出了屋子。

陳乾要比我管用得多,他一上來就看出了貓膩兒了:“哎呦,這上麵不是那口石頭棺材的地方嗎?看位置,應該是正上方了。”

我點了點頭:“我就是在這口井裏麵看見你的,沒想到你還挺關心我的。”

陳乾瞪了我一眼:“人家說啥你都信,我說我是你爸爸你就不信,你傻不傻?”

我照著他屁股就給了他一腳。

陳乾被我踢得直叫喚,但是我們倆也完全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

“這下麵到底有啥,你就不好奇?”陳乾問道。

說實話,這口井下麵究竟有啥我都要好奇死了,但是礙於情麵,我根本不好意思問。

陳乾有戳了我兩下:“要不咱倆下去看看?”

我趕緊往後退:“我怕死,要下去還是你下去吧。”

陳乾不屑地笑了笑:“得得得,我下去,你在這守著,成嗎?”

“成。”我乖乖回答,就像是一個小學生一樣。

陳乾將登山繩拴在腰上,另一端拴在井口的軲轆上麵,臨下井之前還囑咐了我一下,如果發現那裏不大對勁,一定要迅速把他拉上來。

我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而後軲轆軲轆,隨著那個軲轆的一陣轉動,陳乾算是被送了下去。

這口井有點深,繩子足足往下續了十幾米,陳乾才到底。

“喂!陳乾從井底往上喊。

“下麵有什麽啊?”我也衝著井底喊。

“骨頭,都是人骨頭啊!”陳乾喊道。

這井自古以來都有兩個用途,一個是賴以生存的吃水,另一個就是解決生命的投井自盡,但是如果照陳乾所說,井下麵都是骨頭的話,那少說也要死了三四十個人,這三四十個人一起想不開,全在這家的井裏麵自盡,那就太奇怪了。

那時候又不像是現在,流行什麽自殺聖地,那時候基本上挖到框裏就是菜了,隨便有口井就得了。

我正琢磨著,登山繩突然一陣有節奏地晃動,我還以為是陳乾出了什麽事兒,根本都沒敢細想就玩了命似的往上校那個軲轆。

那個軲轆也是不整齊,剛繳了沒有幾下,杆子突然嘎巴一聲斷了。

要是說剛剛陳乾還沒有什麽反應的話,這杆子一段,繩子重新往下一序的時候,他倒是來勁了:“千萬別往上麵拉!”

緊接著,我就聽見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聲,聽聲音還是兩個骨質疏鬆的大骨棒子敲在一起的聲音,叮叮咣咣的。

“陳乾!”我扒在井口,喊道。

陳乾應該是聽到了我的喊聲,一陣沉默過後,他突然聲嘶力竭地朝我喊了一句:“拉!”

軲轆已經壞了,情急之下,我隻能一把把登山繩扛在肩膀上,而後腳趾抓地,背對著井口網上拽。

要說小學的時候我也算是校拔河隊的主力隊員了,怎麽到了這時候就不管用了呢?我隻覺得我肩膀上的力量越來越沉,而後突然一鬆。

我心裏一陣狂喜!

這一鬆說明陳乾已經扒住井口上來了!

我趕緊回頭:“陳乾你丫的我救你……”

話音還沒落,我就看見了我拉上來的那個東西。

全身焦黑,完全就是一個被燒死的人,而且看關鍵部位應該還是一個男人。兩隻眼球已經都被燒沒了黑洞洞的眼眶正一瞬不瞬地看著我。

“靠!陳乾你大爺!”我大聲罵道。

但是井底下卻死一般的寂靜,陳乾反而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陳乾?”我又叫了一聲。

仍舊沒有人回答我。

我一下子就慌了神兒了,這貨要是在井底下出點什麽事兒,那我可就交代了!

但是井口還趴著這麽一具焦屍,我又不敢輕舉妄動。

後來我發現,登山繩兒是係在這屍體的腰上的,看繩結的打法,也應該是第三人打出來的。

我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我又往井口旁邊湊了湊,揮著背包把那具屍體打到一邊。

“陳乾!”我衝著井口,卯足了勁兒又喊了一嗓子。

回應我的仍然是回音。

這一下我可急了,也顧不上三七二十一,徑直將登山繩拴在了軲轆上麵,另一邊照樣綁在自己腰上,這樣一來,即便是我下去了,上麵沒人接應,我們也能靠著登山繩再爬上來。

打定主意,我一縱身,順著井口軲轆軲轆,咚地一聲,重重摔在了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