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內城不安
我環顧四周，隻見陳乾的脖子上還有一道勒痕，而他正扶著一邊的牆喘著粗氣。
我趕緊把手裏的大腿骨扔了，上去檢查他的情況：“你這是怎麽了？”
“去你媽的。”陳乾罵道，“老子差點死在你手裏。”
我也是有點心虛，趕緊從那具白骨上麵爬起來：“我，我做什麽了啊？”我賠著笑臉，生怕自己對陳乾做了什麽出格的事兒，讓這小子起殺心。
陳乾捂著脖子，瞪了我一眼：“也不知道你是抽了哪門子邪瘋，一邊掐著我的脖子還一邊叫著我名字，還罵我，我給了你一腳吧，你還不依不饒，非得拖著這具骨架子，要和人家拜把子，做什麽脫了褲子的好兄弟。”
“嚇死我了。”我順著胸口，說道。
“你都看見什麽了？”陳乾一臉玩味地看著我。
“我？咱們倆從牆裏麵挖出一個洞穴，那個洞穴裏麵有活人！”我說道，“那個活人有古怪，他要殺你，我就掐著那個活人的脖子，叫你幫忙，你就跟死了一樣，根本聽不見我叫你。”
陳乾摸了摸下巴，說道：“我發現你不對勁的時候，也是在那個洞穴裏麵，那時候你整個人是毫無意識的，看見牆就挖，那個洞窟裏麵的牆都被你挖的千瘡百孔的，我怎麽叫你都沒有用。”
陳乾喝了口水，繼續說道：“不過你還真別說，還真就讓你挖出了一條出路。隻不過這條出路裏麵都是人骸骨，也不知道那裏究竟經曆了什麽。然後你就非得抱著一具人骸骨趕路，說那是你的把兄弟。”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我那段時間應該是沒有意識，處於幻覺之中的，但是我仍然覺得陳乾說我和骸骨拜把兄弟這事兒是騙我的。
陳乾看了我一眼：“我說讓你把這骸骨放下，你就瘋了，非要撲過來掐死我，你看看。”陳乾指著脖子上的印子向我控訴，“你看看你給我掐的這條項鏈，這就是證據。”
我自知理虧，也不敢多說什麽：“哎呀，這不是撞了邪了嗎？”
“幸虧老子有本事，救你一命，要不然你被纏死都不知道。”陳乾罵道。
“是是是，陳大法師最有法力，有您老人家護法，一眾妖孽哪敢近身啊。”我賠著笑臉。
陳乾則瞪了我一眼，環顧四周：“這個地方太邪門兒了。”
我也跟著往四周看。
我們所在的位置應該是一條街道，而且道路開闊，看上去應該是一條主街，但是奇怪的是，這條主街上麵竟然灑滿了買路錢。
所謂買路錢，其實就是用黃表紙剪成銅錢的形狀，有人出殯的時候灑在路上，賄賂陰兵小鬼的。按理來說，一家人出殯，哪怕是天王老子也用不著這麽多的買路錢。
當年慈禧那個老娘們出殯的時候，買路錢也不過幾萬張。而反觀眼前，這條主街上幾乎已經要被買路錢鋪滿了，而且經過了兩千多年的時間，這些買路錢竟然一丁點風化的跡象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兒啊？”我顫顫巍巍地問道。
陳乾則搖了搖頭：“以前倒是有過這麽一種說法，要是周圍有小鬼流連不去，不斷地去撿拾買路錢的話，那這些買路錢就不管過多久都不會腐爛。”
我被陳乾說的一身的雞皮疙瘩：“你的意思是，就算是現在，咱們身邊也有很多小鬼？”
陳乾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所以這地方就是一座鬼城？”我有些急了。
陳乾揚了揚下巴，示意我往上麵看。
我抬頭一看，原來這城門上麵還真有地名，隻不過這地名是用繁體字寫的，我不認識。
陳乾指著那個地名，一字一頓地對我說道：“來，跟我念，酆都城。”
這三個字是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眾所周知，這豐都酆都就是鬼城啊！雖然咱們這邊也有一座城叫酆都城，裏麵什麽陰陽路、奈何橋都有，可是那個地方都已經被開發成旅遊城市了，什麽妖魔鬼怪都是噱頭，大半夜的要是走在路上，做買賣的比遊客還多呢。
但是這座酆都城，可實打實的是一座鬼城！
且不說主路上鋪的那些買路錢，就光是城門口立的那麽一座墓碑就足夠讓我汗毛倒豎的了。
陳乾倒是膽子大，湊上去仔細看著那座墓碑。
我上去拍了他兩下：“小學都沒畢業呢，你能看得懂嗎？”
“我看不懂？要不你來？”陳乾說道。
我也識趣的閉了嘴，往後倒退兩步，示意陳乾自便。
“定國公，飛龍將軍。”陳乾順著墓碑上的字念道，“這是渤海王賜給一個叫飛龍將軍的附屬國，這個飛龍將軍能定陰陽，每次出戰之前都要先祭天地，後敬鬼神，就連渤海國的大祭司都要讓他三分。而他在戰場上也是無往不利。最後死在這座城裏了啊。”陳乾感慨道。
“說白了不也就是一個神棍嗎？”我有些不屑，探著腦袋從城門往裏麵看。
“還真別說人家是神棍，人家做的事兒，你一輩子都夠嗆。”陳乾的話裏透著一絲崇拜。
“那你跟我說說，這貨都幹什麽了？”我問道。
“墓誌銘上說，飛龍將軍行事詭譎，用兵如神。他在的幾十年裏，渤海國就沒有被進犯過。”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哪個將軍的墓誌銘上寫，我沒啥本事，天天就打敗仗，我當將軍的時候，別國沒事兒就來騷擾一下，我們還割地賠款？”
陳乾倒是沒生氣，反而笑了笑：“那你知道這城為啥叫酆都城不？”
“我哪知道啊，我又沒有你學識淵博。”
陳乾指著墓誌銘上麵的一行字，說道：“這座城原本叫鳳都城，但是城中鬼事四起，很多百姓都不堪其擾，舉家搬遷，於是鳳都城就沒人住了，成了一座死城。後來渤海王封地的時候，飛龍將軍主動要了這座城，還誇下海口，說是兩年之內必然讓城中太平。”
陳乾又指了指領一行，繼續說道：“誰知，這飛龍將軍的海口誇大了，他來了之後，鬼事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惡劣，後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白胡子老翁，老翁跟他說，要想城裏太平，那這個地方就得改名叫酆都，酆都是什麽地方？給鬼住的地方，所以這裏的人也必須遵從鬼的法則，出門要撒買路錢，而且是能在晚上出行，家家戶戶都不能睡床，要改睡棺材。後來飛龍將軍按照老翁的說法做了，酆都城果然就太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