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李克功被抓

仲夏之夜的淩晨,熱風可勁的順著虛掩的門鑽了進來。

原本還有些醉意的穆建波,直挺挺的靠在椅子上,盯著試管之中溶解的**,嘴裏嘟囔著:怎麽會,怎麽會。

我們同為法醫,但是術業有專攻。

穆建波在毒品這一方麵是少有的人才,所以才會剛剛畢業就被掉到了刑警隊的法醫部門作為的助理。

平時一個嬉皮笑臉的人,在鑒定報告出來之後的一個小時內,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

小陳忙碌的開始整理自己和穆建波兩個人的鑒定報告。如此大的變態殺人案,還牽扯出毒品,已然不是一樁簡單的殺人案,很可能還有毒品走私案,所以法醫的報告是很重要的證據,也是將來移交公安緝毒隊的重要參考資料。

整個房間內的氣氛有些沉悶,醫用酒精的味道充斥著鼻孔。

“建波,抽根煙。”

許久,我靠在桌子上的身體挪移,朝著門外走去,順勢拍了拍穆建波的肩膀。

穆建波眼睛微微一抬,嗓子蠕動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將試管放下,起身跟著出了門。

“我也想抽……”

還沒等我們兩個出門,身後傳來了微弱的聲音。

“啊?”穆建波和我同時扭頭,小陳有些緊張的右手捏著左胳膊,低頭不敢對視。

這個念頭,女人抽煙已經不奇怪,畢竟也不是男人的特權。隻是小陳這個平時文文靜靜的女人,竟然會抽煙。

“成,正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順便等等金隊他們的消息。”我嗓子吭哧了一聲,朝著顯微鏡前的小陳招了招手。

小陳邁著小步子快速跟上。

三個人管上DNA鑒定室的門,並排站在樓道打開的窗戶前。

正好!

四根芙蓉王。

接力一樣的人手一根,我兩根,三人啪啪啪點著。星火宛如急促的呼吸,在這個寂靜的夜裏燃燒著煙草,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咳咳……

小陳顯然沒有經驗,吸了一口,嗆得不停咳嗽。

本想勸她別吸,誰知道穆建波在這方麵顯得很熱心,耐心的教如何吸煙,如何入肺的問題。

窗戶外麵的溫度至少十五度,燥熱讓人煩悶。

我的兩根煙煙霧量巨大,有些讓視線霧蒙蒙的,看不清刑警隊大院外麵的世界。

“邢哥,如果真的是浴鹽,那……”

小陳生硬的拿著煙,側著腦袋看著我,吞吐了一聲。

“那什麽?”

“浴鹽是新型的毒品,相比較冰毒之類的,更容易上癮,而且戒毒很難。小陳所擔心的應該是如果李克功真的吸食了浴鹽,不僅僅對我刑警隊的行動造成很大的威脅,而且很有可能具有自殘行為。自殘行為包括但不僅限於生命危險。所以如果金隊他們那邊的行動不迅速,李克功的線索可能就要斷了。”穆建波彈著煙灰,胳膊肘撐在窗台上,扭頭看著我頓了頓,“我在大學實習的時候接觸過浴鹽,有個同學不小心吸了0.1毫克,整個人都廢了。”

“是的,邢哥。浴鹽對人體神經的損害和控製很大,所以小穆所說的也正是我擔心的。”小陳皺了皺眉,用左手擦了擦被煙嗆得流淚的眼睛,吸了吸鼻子,然後噗嗤尷尬一笑,“今天我也是有些害怕了,不敢一個人在裏麵待著,所以……”

“明白,不會給任何人說你吸煙的事情。”我點了點頭,“何況現在是下班時間。”

小陳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連忙吸了最後一口煙,將煙頭熄滅在樓道的滅煙器之中。

我轉身背靠著窗戶,任憑外麵的風吹拂著後背上的熱汗。

“邢哥,你是在擔心曉晨姐吧?”穆建波湊了過來,呲著牙笑道。

“沒。”我的心髒咯噔一下,恢複平靜,隻是不知道為何會咯噔一下。

“可是我擔心。”穆建波對秦曉晨的愛慕,整個刑警隊都知道,所以他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

“小穆,要不你去找秦副組長?”小陳噗嗤一笑。

像她這種結婚的過來人,很明白穆建波內心的躁動。

“別……我還想多活幾年。要是我幹擾了刑偵組的行動,曉晨姐還不把我吃了。”穆建波縮了縮脖子,嘟囔道,“希望今晚的抓捕行動不會出什麽問題。”

……

嗡!

嗡嗡!

上衣口袋之中手機的震動,讓我昏昏沉沉的腦袋突然清醒。

“邢哥,是不是有情況?”

還沒等會完全回神,穆建波的臉已經湊了過來。

我從椅子上站起身,慌忙從口袋中摸出手機。

“秦副組長的電話,看來是有情況,昨晚我們怎麽睡著了。”穆建波揉著眼睛,看了我一眼,“邢哥,趕緊接。”

此刻趴在桌子上的小陳也揉著睡眼走了過來。

“喂。”

“李克功已經抓到,兩個弟兄受了一輕傷。隻是李克功注射的致幻劑過量,搶救了四個小時,現在各項生命體征都穩定。金隊讓我打電話給你,讓你來一趟。穆建波留守刑警隊值班。”

“在哪?”

“寧州縣醫院三樓監護室。”

秦曉晨很利索的掛斷了電話。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迅速的在旁邊的洗麵盆搓了一把臉。

“秦姐怎麽說?”穆建波有些緊張。

“沒事,李克功抓到了,刑偵組的兩個兄弟受了點輕傷,現在都在縣醫院,我得過去一趟。”

“我也去。”

“金隊讓你值班,執行命令。”我嘶啞的嗓子沉吟了一聲,“小陳你跟我走吧,正好看看你的孩子。”

“好。”小陳也鬆了一口氣,脫掉了白大褂,跟著我出了門。

下了樓,猴子剛到大院。

“邢哥,秦副組長讓我來接你們。”

“嗯,走吧。”

車輛宛如利劍一樣衝出刑警隊。早上八點的寧州已經熱鬧起來,喧囂的聲音比起昨晚上的死寂讓人寬心。

我坐在副駕駛位上,看著開車的猴子,欲言又止。

“邢哥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猴子目視前方,沉默了五秒鍾的時間,接著說,“就算我在刑警隊,遇到毒品案件,也會抓捕。無論是公安,緝毒隊,還是刑警隊,我們都頭戴著國徽,代表著正義。麵對社會的毒瘤,必須拔除。”

“好小子。”

兩年多了,聽到猴子說的話,慷鏘有力,莫名的血液沸騰。

坐在後座的小陳也知道猴子的遭遇,眼睛紅紅的,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