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者日記
上了車,我坐在副駕駛位上,穆建波有點喝暈,半躺在後座上呻吟。
秦曉晨熟練的踩油門起步,朝著刑警隊飛奔而去。
剛剛上路還沒有十分鍾,後麵就傳來了穆建波輕微的酣睡聲。
我也喝了一些酒,嘴唇有些幹裂,嗓子蠕動了一下,口腔內沒有任何的水分。
“水在你前麵。”秦曉晨目不轉睛的盯著夜色極美的路,沉沉的說。
“謝謝。”我找到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半瓶擦了擦嘴。
“你怎麽來了?”我將礦泉水瓶放在一邊,順勢點了兩根煙,讓自己的腦袋清楚一些,“下午你不是去查致幻劑的下落了嗎?”
“下午去了寧州縣醫院,還有一家私立醫院,都沒有近期采購任何致幻劑的線索。除了一些常見的麻醉劑之外,沒有任何的異常。而且五點的時候我還去了一趟公安局,讓楊隊幫忙查了一下ktv等娛樂場所,以及整個寧州縣毒品的情況。根據楊隊提供的消息,最近一起破獲毒品販賣和吸毒案件是在兩個月前。所以致幻劑這條線索暫時沒有進展。”
“難道不是因為致幻劑?”我眯著眼睛,喃喃了一聲。
“這次我們和公安局的聯合行動,一方麵是掃黃打非,另一方麵也是想要突然襲擊,讓楊隊看看王美玲上班的會所到底有沒有毒品或者是致幻劑的線索。”秦曉晨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扭頭看著我,“剛才我看楊隊聽到你名字的時候很驚訝,你們認識?”
“你覺得我能認識嗎?”我苦笑一聲,將煙頭從窗戶縫隙裏扔了出去。
“邢哥,你竟然不認識楊隊?”
突然,宛如鬼魅一樣,睡著的穆建波不知道什麽時候直挺挺的從座位上坐起來,附身向前,鼻息之中滿是酒精味。
“靠,嚇死哥了。”我渾身一個激靈,一把將他的腦袋壓到了後座的位置空間。
借著酒勁,穆建波的情緒很亢奮。
他搓了搓手,接著說:“邢哥,以後你還是多參加一下我們警務係統的聯誼活動吧,你竟然連大名鼎鼎的楊碩成都不知道。”
“很厲害麽?”
“至少比你厲害。”秦曉晨說道楊碩成的時候,眼睛裏也有一絲絲的崇拜。
“邢哥,楊碩成楊隊是從鄉鎮派出所上來的。此人很厲害,進入寧州公安局之後,連破幾樁黃賭毒的案件。聽說前幾年有一個場子是市領導的場子,楊隊絲毫不留情麵直接封了場子,還將這位市領導送進了監獄。楊隊在整個警務係統那是出了名的鐵麵包拯。”穆建波呲著牙嘿嘿一笑,“我當年其實是奔著楊隊想要進入公安局的,但是不知道怎麽就進了刑警隊。”
“要不把你弄過去?”秦曉晨仰起頭通過後視鏡問。
“同意。”我扭頭看著穆建波點了點頭。
“別啊……秦姐,邢哥,我不說話還不成麽。”穆建波連忙誤傷了嘴巴,一頭紮在靠背上開始裝睡。
車上安靜了許多,我雙手靠在腦袋後麵,腦海中一直閃爍著剛才楊碩成的眼神。
“他怎麽認識我?難道是因為父親的案子?”
咯噔!
一想到這裏,我的心髒暫歇性的驟停,呼吸有些急促,扭頭靠在窗戶上,呼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
晚上十點半的寧州,燈光璀璨,隻是車上的三個人心情都不美麗。
尤其是秦曉晨,作為一個工作狂,麵對一個變態殺人案,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殺人動機,是有多麽的焦慮。
眼看下了北線高速,經過北大街就可以到刑警隊。
我思索著今晚肯定是要加班了。
叮咚……
叮咚……
突然,就在秦曉晨剛剛下了高速的時候,她的手機在黑漆漆的車內亮了起來。
我瞥了一眼,是電話。
秦曉晨摁下了耳朵上的藍牙耳機。
“小李,怎麽了?”
“什麽?”
“我這就過去。”
秦曉晨的臉色變了幾次,掛掉了電話,一腳油門重新返回北線朝著東大街的路口拐了進去。
“這是去哪?”
“剛才李銳打來電話,他們在死者王美玲的宿舍裏發現了一個日記本,上麵似乎有些線索。我們過去看看。”
“這個點開著警車去學校,會不會引起學生的不安。”
“到了再說。”
……
寧州技校在寧州縣北環路的下麵,背後靠著青陽山,是由學校而帶動發展起來的郊區。
這裏的夜晚比北大街還要繁華,街道上全是學生和小吃。
剛剛進入通往寧州技校校門的路口,香味就撲鼻而來。
我們兩人撂下了車,沒有叫醒睡著的穆建波,脫掉外套放在車裏,徒步穿過巷子進入了學校。
一座專科學校,麵積不大。
比寧州中學大不了多少。
剛進了校門,就發現和李銳一起辦案的猴子迎了上來。
“親副組長,刑法醫,銳哥在上麵等著呢。”
“現場封鎖了嗎?”秦曉晨一邊走一邊說。
“從出事的那天校方就聯合我們刑警隊對現場進行的封鎖。要不是今晚上銳哥突發奇想想要再次勘查現場,我們還真是發現不了,死者王美玲的衣櫃裏麵竟然還有一個夾層。”
“夾層?”我挑了挑眉。
“對,夾層內都是一些名牌的包包和香水,還有幾件情趣內衣,最主要的是有一個日記本。”猴子一邊走一邊說。
還真是外圍女。
我暗自嘟囔了一聲,跟著繼續走。
從學校到6號樓3033隻用了五分鍾的時間。3033在三樓走廊的盡頭,對麵就是水房,這個時間幾個男人突然闖進女生樓,或多或少的讓學生有些慌亂。
進了門,猴子將門關上。
我掃了一眼房間,裏麵空****的隻剩下一張床和書桌有東西,其他的都搬空了。
在房間內,除了李銳和一個戴眼鏡的年輕女人之外,還有兩個緊靠在一起,坐在床板上的姑娘。
“秦姐。”李銳麵色沉重的走了過去,朝我點了點頭,指著身後的戴眼鏡女人說,“這是周輔導員,這兩位是王美玲的舍友,上次來沒有見到。”
“秦副組長你好。”周輔導員款款大方的握了手。
“周輔導員,現在是什麽情況?”我問。
“王美玲同學出事後,雖然我們封鎖了消息,但是宿舍的其他幾位同學都害怕不敢住,所以搬到了樓下。3033一直被封鎖。今晚李警官打電話來要重新勘驗現場,順便再找芸芸和小婷了解一下情況,誰知道竟然在櫃子裏發現了夾層。”
“秦姐,你看。”李銳指著右側打開的櫃子,蹲下身子,“這個夾層做的很精妙,要不是我無意間碰到,還真是發現不了。”
我和秦曉晨蹲下看了幾眼,裏麵竟然還有香奈兒的包包。
一個大學生能夠這麽貴重的東西,要麽是富二代,要麽就是外圍女,顯然王美玲屬於第二種。
“對了。”李銳從身後的桌子上拿過一個厚日記本遞過來,“這就是在夾層之中發現的日記本。時間從去年6月一直記錄到五天前。”
嗯?
五天前? 我迅速的結果日記本翻到了最後幾頁,快速掃了一遍,目光猛地緊鎖:“不對,王美玲應該患有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