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奇怪的符號

蘇武簡直是在懷疑那個敵國密探知道自己的存在,並且有意無意的在和他比拚著耐心,就看誰先繃不住露出馬腳。又或者說那個人好像是在尋找著什麽機會,會不會趁自己稍有鬆懈再做出點什麽動靜。

他蘇武就不相信,他自己會抓不住這個小小一個密探的馬腳。於是蘇武再次易了新的麵容,借口是過路的異鄉人借宿在離財主家不遠處的一處民房裏,靜靜的等待時機,稍微離點距離說不定也能讓對方放鬆警惕,隻要繼續埋著聽翁,他就不信聽不到新的動靜!

果不其然,第五天夜裏,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並且越下越大。房子被打砸的不成樣子的府上早已空無一人,這房子大是大,可是如今沒有人住倒安靜就像是一個鬼屋,況且財主兒子在這裏殺人的事已經傳了開來,現在連流浪漢都慫的不敢在此多停留。

大雨衝刷著已經燒得焦黑不堪的房梁,後花園被焚燒的焦糊味也逐漸被濕潤的空氣打壓了下去,躲在地下室的密探終於第一次從府裏走了出來。聽到枕頭有異響,蘇武一個激靈從**彈了起來立馬打開了窗子飛躍而出。

府中的紅木大門早已經被那些村民拆了下來當柴火給燒了,冰冷的雨拍打在臉上,順著發際線不斷地向下流淌。遠遠的,借著忽閃忽明的雷電,蘇武看見一個人影慢慢地趴在地上,手中一個黑影一動,迅速地向天空中飛去,應該是一隻信鴿。

“哪裏逃?”

蘇武低嗬了一聲,迅速跳到了房頂上飛身上去,一個小小的飛鏢就將信鴿打落在地,翅膀上中了一鏢的鴿子掙紮著撲倒在滿是水坑的地麵上,暗紅色的血瞬間就染紅了翅膀上雪白的羽毛。

嘖,不到迫不得已,他真的不想殺生,隻是剛才鴿子已經飛得很遠了,不用這種方法,是沒辦法將這種訓練有素的信鴿給打落的。

不過他現在還顧不上已經掉在地上的鴿子,而是去探那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密探的氣息。隻見那人麵色已經變得青白,七竅已然開始淌出膿血,顯然已經服了毒藥自盡了。

果然,自己還是來晚一步!沒有從這個人的嘴裏問出來什麽,真是太可惜了。剛一露出破綻就馬上自盡,臨死前,他到底發送了一個什麽消息,又給了什麽人呀?

蘇武立刻調整好心態,撿起了地上還在垂死掙紮的鴿子,從他的腳上的信筒裏麵取出來一張紙條,還沒有來得及看清紙條上的東西,幾滴雨水瞬間就打濕了墨跡未幹的黃紙,黑色的墨味彌漫開來。

蘇武心中立刻大叫著不好,立刻躲在了旁邊可以擋雨的屋簷下,可還是晚了一步。這不是普通材質的紙,而是那種專門防止被人截獲的特質紙張,隻要空氣的濕度達到一定程度,或者稍微被水粘上一點,就可以立刻毀去原來的痕跡變成一團汙墨。

難怪這人要選擇下雨天將消息發送,就料定這消息可能會被截獲,所以就提前做好了防備,也是怪自己太大意了!

這個密探當真是心思縝密,狡猾的緊!臨死前還擺了他一道。

蘇武趕緊采取了補救措施,將已經失去的紙角迅速撕去,以免雨水繼續浸潤,而剩下的紙條上隻是簡簡單單顯示的幾個符號,根本就看不出來什麽東西,也許是不湊巧,剛才雨滴散落的地方可能正好是關鍵信息所在,不過幸運的是截獲的信息還好保留了這麽一點,終究還是有破解的價值。

蘇武當即把這幾個幸存符號牢牢的印在腦子裏,回想著這可能與哪些密碼有關。

雨越下越大,轟鳴的雷聲和劈裏啪啦的雨點聲吵得他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思考,已經死去的密探的屍體還趴在門口,現場還要交給他來處理,當真是麻煩。

蘇武一邊拖著屍體一邊在想,早知道就不讓初一和十五走那麽早了,現在至少還有個人幫幫他的忙。不過這些重要的符號像魔咒一般纏繞在他腦中,牽動著無數的記憶,可偏偏沒有任何頭緒,越想隻會讓心情越煩躁。

算了算了,不去想了,蘇武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暫且放下這些東西。這些符號還是等靜下心來以後再想吧,反正這次的任務終歸是徹底完成了。

就這麽一想蘇武反而放鬆了,想起了之前自己的小酒館。離了他的小酒館這麽長時間,在外麵這住的還當真不習慣呀。要說之前執行任務偽裝身份,蘇武在什麽樣的地方都住過,可是無論怎麽住,都沒有自家的小酒館住的舒坦。

正處理好現場準備離開,結果門口的一絲微妙的動靜引起了他的警惕。蘇武立刻一個轉身躲進了破敗不堪的廚房裏麵,蹲下仔細的聽著外麵的動靜。

隱隱約約好像聽見有兩個人躡手躡腳地進入了府門,聽著腳步聲音還比較輕,應該是兩位年輕人,八成是趁著大半夜又想來偷東西的小賊吧,這財主家現在東西都已經被搶光了,這兩個反應遲鈍的人現在才來當,而且還正好趕上了下大雨,真不會挑時候呀。

蘇武見不是什麽大事,於是從廚房的另一側窗戶輕聲翻了下去,瞬間就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中。如今他已經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快兩天了,必須要趕緊趕到會合地點,免得讓徒兒們和宋小蝶擔心。

“初一,你好歹都已經是經過訓練的人了,怎麽這麽膽小呀,區區一個空房子有什麽好怕的?再說了,咱倆前兩天還在這幫人家幹活呢。”

十五強壓著顫抖的語氣戳了戳已經抖成篩子的初一,他才不告訴初一自己也差點被嚇得尿褲子。這是財主已經沒人住的空房子不假,可是如今這房子已經被打砸的麵目全非又被大火這麽一燒,現在又焦黑又恐怖,跟個鬼屋一樣。

之前他們兩個在這兒做了那麽久的成功,進進出出服裝倒也覺得自在,可是現在房子完全變了另一副樣子,陌生的讓他們覺得好像自己根本就沒有來過這裏。

“還說呢,都是你這家夥出的餿主意,我看我們就應該聽著小蝶的話,不應該擅自行動出來,我看師傅根本就用不著咱倆擔心。”

“他不用咱倆擔心,為什麽他到現在都沒有回去,咱們在那幹坐著也是坐著,這兩天 天天憋在客棧裏麵,都快把我憋瘋了。”

十五這話說的振振有詞,到現在還在嘴硬。初一索性閉嘴什麽都不說,他本來就膽小,第一次日夜晚行動心裏其實害怕的要命。可是十五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一路亢奮到現在。要是今天真的無功而返回去了,明天還不知道要怎麽跟宋小蝶解釋呢。

“秘術就是要學以致用,我看這幾天咱們除了練習了一下聽翁,聽一些亂七八糟的八卦,別的什麽都沒有練習,倒是師傅和小蝶兩個人整天用密語傳信傳個不停,咱們根本就幫不上什麽忙,現在應該就到了咱倆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十五一邊說著,一邊興致衝衝的在隨身攜帶的包裹裏麵翻找著東西,初一也猜不透他到底心裏想點啥,話說他們到客棧之後,他整天晚上入睡之後就聽見十五這家夥不知道在房裏跑來跑去忙什麽,有時還傳來乒乒乓乓細碎的響聲,誰知道十五又搗鼓著什麽東西,經常是搞到半夜偶爾把他吵醒,問他什麽也不說。

初一對此表示很不滿,嚴重影響了他的睡眠質量,雖說現在是休整期,可是也不能這麽折騰人。朝夕相處那麽久,也不知道了這小子有什麽秘密見不得人的,除非……十五他不會是把聽翁又埋到了什麽人家夫妻房中偷聽吧……

不過也罷,初一本身也對十五的這些小技術小把戲沒有什麽興趣。

“有些東西學多了要學會熟能生巧,舉一反三,初一你這點就太欠缺了,跟個榆木疙瘩腦袋一樣。”

初一白了十五一眼,繼續保持沉默。

“當當當!你看!這就是我在舉一反三的思考下發明的新型密探裝備,名字我還沒有想好,一定要給他起一個比較高大上的名字,不知道師傅知道後會不會誇我呢。”

“這是什麽?這不就是聽翁嗎?”雖說是聽翁不假,但是上麵密密麻麻的裝了許許多多的小機關,不仔細看壓根都看不出來是原本的形狀,有一種嚴重的畫蛇添足的感覺。

“你別忘了咱們兩個其實今天回來就是為了找回師傅,你拿你這些亂七八糟的破發明來幹什麽,我看根本就不實用。”

“不用發明,咱們兩個怎麽找回師傅呀,而且現在咱們兩個今天晚上夜闖財主府,還真真有種密探的感覺,第一次體會到密探行動的驚險處境,月黑風高,大雨紛飛,這種感覺呀,美妙的能讓我爽一輩子!簡直太酷了有沒有!”

十五看樣子現在已經完全不怕了,徹底放飛自我,像一個瘋小子,滿眼全是那種刺激的新鮮感。

“那你說,聽翁怎麽找師傅,難道你的這聽翁長了四條腿能領到我們找到師傅不成?”

初一雖說沒十五那麽聰明,但明顯也沒那麽蠢,就這麽容易被他忽悠。

這傻小子……聽翁隻是用來竊聽偷聽情報,現在又能幹什麽用呀,他抱著這是幹嘛的?當個裝飾品擺擺樣子嗎?還是說僅僅隻是為了炫耀他這幾天晚上忙忙碌碌的“成果”?

兩人正在對話,悶不驚響地突然一聲驚雷從天而降,嚇得十五手一顫,聽翁就這麽直直的摔在地上,瞬間就摔得粉碎。

“啊!我的偉大發明呀……我忙了幾天幾夜做好發明啊!就這麽毀了……毀了……”

十五直接撲到那天碎片上,表情心疼的不成樣子,就差下一秒哭出聲來。

“不是……這聽翁碎了就碎了,咱們現在根本就用不到,我現在都還不明白你是準備拿這個怎麽找師傅?”

“說你榆木腦袋你還偏不承認!誰說是直接用它來找師傅了,要不是因為這個發明,我才有了找師傅的動力,我費盡心思帶著它跑這麽遠就為了找到了師傅讓他誇我幾句……你說我容易嗎我這幾個晚上忙活的……”

初一的表情頓時結結實實的僵在了臉上,真不知道該用什麽話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好吧,他寧可當一個老老實實的榆木腦袋,簡簡單單的腦袋沒那麽聰明,心裏就沒有這麽多的感情,不用想這麽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