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張彬彬
“這樣看來，搜索範圍會小很多，畢竟方圓五公裏左右擁有私家車的人數並不多，可是也有上百人了。”
沈毅搖頭道：“車輛不一定是私家車，也有可能是凶手借來的車，總之，擁有車輛的私人或者企業都要差，最好把每一輛車的出行記錄也找到，尤其是在案發幾天有過出行的，要重點排查。”
“好的。”王睿和李佳佳二人迅速將沈隊長的側寫記錄下來，緊接著，李佳佳又問到：“隊長，那你說嫌疑人的作案動機會是什麽？”
“這個我目前還不清楚，但根據經驗來看，凶手應該是心理方麵存在問題，或許有嚴重的戀屍情節，對了，再把這一點加上，曾經有過心理問題的人要重點排查。”
“隊長……那個，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說來著。”王睿在一旁插話道，“你說嫌疑人偷盜屍體，有沒有可能是為了謀取利益？”
“此話怎講？”
“因為我們城市的村裏，有些地方還存在一些陋習，其中就包括配陰婚。比如年輕沒有婚配的男人英年早逝，家屬怕他黃泉寂寞，就會四處尋找年齡相仿且死亡的女人來配陰婚，讓兩人在九泉之下結為夫妻。在我們村好多年之前就有過這樣的先例，我們村裏一個養殖大戶的兒子惡疾暴斃，但是沒有結婚。他爹就花了好幾萬塊錢從隔壁村買來了一個剛死不久的女人屍體，把她的屍體和自己兒子的屍體埋在一處了，當時還大擺宴席，那時候我還在上學呢。”
沈毅略感驚訝，李佳佳也說：“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有這種陋習？”
王睿聳聳肩說到：“在落後的地方還是有這種習俗存在的，所以我覺得應該把這個方向也並入偵察範圍，沈隊長你說呢？”
“你的提議非常好，那我們再擴大一下偵察範圍，去打聽一下最近幾個月，尤其是案發時間前後有沒有獨身男子死亡的例子，也排查一下。”
“好的，可是隊長，咱們烏市有好幾十個村子，排查這個恐怕警力不夠用啊，就算讓鄉鎮派出所都來配合我們，估計也要費一番周折。”
李佳佳在一旁鄙夷道：“你是不是殺啊？為什麽要去鄉村裏麵逐一排查，人死之前是不是要進醫院？咱們去醫院裏麵調查一下不就得了？或者我們可以直接調取一下死亡證明，人死了之後要銷戶的，我們直接查案發那段時間前後都有誰開具了死亡證明不就好了？”
王睿一拍大腿，說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
沈毅說：“你可得多跟佳佳學習學習了。”
這一點，王睿不服是不行。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麵對警方再案發現場找到的酒瓶和食品袋，老耿也招了，承認自己晚上確實飲酒了，而且自己酒量不好， 一喝就多。之所以一口咬定裏麵鬧鬼，是因為怕這件事情跟自己產生牽連，擔心擔責任。
雖然老耿存在瀆職行為，但是要怎麽處分他是工作單位的事情，畢竟老耿的這個工作性質比較特殊，整夜守著屍體，不喝點酒壯壯膽子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做到，警方再對他進行了一番說服教育之後就讓老耿回去了，並且讓他把自己喝酒的事情散播出去，告訴大家裏麵並沒有鬧鬼，以防流言四起。
案件再緊鑼密鼓的調查著，王睿去了所有鄉鎮的居委會，以及所有具備開具醫學死亡證明的醫院，以及司法鑒定機構，調取了和三起案發時間相近所有死亡的男性的死亡證明，因為要具備的前提條件比較多，除了那些沒有親人的，再除去那些家庭條件不好的，最後再除去年齡過大或者過小的男性死者，最後隻剩下七個有嫌疑的‘死者’。
一整天他的車就沒停過，去了七個村子走訪了一個遍，最後全都撲空，可以說排除了冥婚這種可能性。
既然排除這種可能性了，那就隻剩下最後一種可能性，忙活完手裏的事情之後，王睿就去幫著李佳佳一起調查常住人口了。
……
翻看卷宗的過程中，沈毅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三名死者的屍體失蹤時間有問題。
第一個死者屍體的失蹤時間是在四月五號，清明節。
第二個死者的失蹤時間是在六月四號，這一天的陽曆日期看起來沒有什麽特點，可是當沈隊長翻開老黃曆一看，2003年的六月四號的農曆日期剛好是端午節。
他皺著眉頭看了第三個死者的失蹤日期，八月十二號。這一天便是農曆的中元節，他記得這一天自己還去妻子的墳前掃墓來著。
“三個屍體的失蹤時間都趕上了有關於‘祭祀’的節日，看樣子這個凶手的心機很深啊。”
沈毅一眼便看穿了凶手的內心打算，他在這種節日作案，不為其他，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製造鬧鬼的假象來混淆視聽，不過既然這個案子落在了他沈毅的手裏，凶手的如意算盤算是要落空了。
“沈隊！調查出來了！”
一聲驚呼，李佳佳和王睿爭先恐後的闖進辦公室，把沉思中的沈毅嚇了一跳，“幹什麽慌慌張張的？”
王睿大口喝了一杯水，呼哧帶喘道：“隊長，這些是我們根據你的要求，調查出的所有符合條件的獨居男士，他們的收入很高，而且都有私家車，或者公司給配備了車輛。因為技術問題，交管係統的監控錄像最多隻能保存三個月的時間，所以我們隻找到了第二個失蹤屍體當天晚上和第三個屍體失蹤的當天晚上的監控記錄。”
王睿把一遝子調查表放在沈毅的桌子上，他頓時被嚇了一跳：“這麽多？”
“不不，沈隊長。方圓五公裏高收入的單身男士，總共有400餘人，這一遝子是 他們所有的名單。”
沈隊長看著被寫寫畫畫的人名單，繼續聽他說。
“這些人裏麵，有車的人有200多人，公司給配備車輛的有20多人，所以這二百人算是淘汰了。”王睿把最下麵一摞給拿走，繼續道：“其中符合年齡要求的人，有89人，所以這一百多人也要淘汰。”王睿又抽走了一摞。
現在這些調查表裏隻剩下了八九十頁，比剛才那一摞少了很多。
“這其中，本地人口隻有25個，在附近常駐三年以上的隻剩下了7個。”
他又抽走了一摞，沈隊長有些不耐煩了：“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你直接說結果，不然我扣你的工資。”
王睿汗顏，李佳佳在一旁發笑。
“然後我去找交管部門調取錄像，這七個人裏麵隻有一個人，在兩次案發的時候都在淩晨時間動了車輛。因為火葬場周邊沒有監控錄像，這兩段錄像都是在市區裏麵拍攝到的。”
王睿把那張紙拍出來，說道：“就是這個人，他叫張彬彬，是市人民醫院心內科的主治醫生，今年34歲，未婚，目前獨自一人在醫院宿舍樓居住，有一台桑塔納轎車，他父親是做生意的，自己的收入也很高，我覺得他符合咱們所有的條件。”
沈毅沉思了一下，點頭道：“有這個可能。”
“隊長，還有更勁爆的消息，你要不要聽？”
“你再跟我廢話，下個月工資一起給你扣了。”沈毅有些生氣道。
“這三名死者，全都是疾病身亡，其中第二名和第三名死者都是心髒病，隻有第一名死者是突發腦溢血，但這三名死者都是在市醫院死亡的，死亡證明也都是市人民醫院開具的。”
“我明白了！”
沈隊長一拍桌子，用手指頭指著他道：“如果嫌疑人是他，你小子可是頭等功！”
“都是沈隊長教育的好。”王睿到這個時候還不忘拍上一個彩虹屁。
“叫上李鬆他們，一起出發，李佳佳，你現在給醫院打電話，問張彬彬在不在醫院。不要告訴醫院我們是警察，就說我們是患者！”
“好的。”
“打完電話之後你就留在警隊，聽我後續指示。”
“為什麽我要留在這？隊長，我也請求參加這次抓捕行動。”
“首先，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這不算抓捕，隻能算傳喚；我們隻是懷疑他與案情有關，又考慮到如果他真的是嫌疑人，那麽會存在一些危險，所以才會派警力過去。其次，讓你留在警隊並不是什麽都不讓你幹，一會兒你打完電話，和張強一起去張彬彬的住處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屍體，明白了嗎？”
李佳佳不滿的搖頭到：“我知道你是怕我遇到危險，但是我們那麽多人，他隻有一個人，能有什麽危險呀？”
“你連配槍都沒有，不能參加這次行動！”沈毅嚴肅道，因為這次行動不是鬧著玩的。
“王睿也沒有配槍，為什麽他可以參加？”
“你……”沈毅被噎的無法反駁，但是案情緊急，稍有耽擱可能就會造成行動失敗，最後隻得道：“那你跟我們一起去，告訴張強去搜索張彬彬的住處，到了現場不要擅自行動，一切聽從指揮，明白了嗎？”
“是！”
李佳佳興奮答道。
在上車之前，沈毅找準一個機會對王睿小聲道：“到現場之後，我們去找張彬彬，你看住李佳佳不要讓她進去，明白麽？”
“明白，沈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