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賭一把
“這怎麽能行！”
待得李佳佳把想法說完，場下一片嘩然，王睿第一個便跳出來，說：“你的想法太冒進了，現在徐薇的問題還沒查清楚，而且審查通知已經下來了，在流程的問題上就不合規矩。”
沈隊長麵色也很凝重，但的確仔細的思考了李佳佳的想法。
李佳佳的意思是把徐薇放出去，讓徐薇在劉雅晴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進行溝通，同時進行錄音。讓徐薇故意的提一提關於劉雅晴是怎麽掉下去的，以及劉雅晴找她要錢的事情。
“你想的太天真了。首先流程上時候符合規矩先不提，劉雅晴不會那麽傻，就算她真的勒索過徐薇，但在這個節骨眼上，錢的事情也不會在徐薇身上想辦法了。另外，這種錄音能不能當作證據還兩說。”
“好吧，那……當我沒說。”
李佳佳有些沮喪的坐下。
簡單的交代兩句後就散會了，所有警察各司其職，沈隊長叫了李佳佳，“你跟我回我辦公室一趟。”
……
辦公室內，沈隊長低頭看完了她的簡曆。
“從交通部門調過來的？怎麽，好端端的交警不當，怎麽想起來調崗了？要知道，我們刑警隊可比你們那累多了。”
“我考警察學校就是想當警察的……”
“怎麽？交通警察就不是警察了？”沈隊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覺著這孩子還挺有意思。
“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李佳佳慌裏慌張的說道：“我要當的警察是為民除害，除暴安良的那種，交警不適合我。”
“你這履曆可真是精彩啊，調崗報告從剛分配到交通部門就開始提交，一個月提交一次，整整提交了四年啊。”
“我……我媽去找我領導說過，讓我在這好好呆著，不讓我去做刑警，說太危險了。”
“呦嗬？官二代啊？你爸媽這得是多大的官，說不讓你領導放就不放？”
“不……不是……”李佳佳解釋道，“我爸爸也隻是普普通通的警察，沒有我領導的官大……”
說起這個，李佳佳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哦？也是警察啊？”沈隊長叼著煙，問：“怎麽不去你爸那個單位，來我這兒？”
“我爸爸……去世了。是一次抓劫匪的時候……”
李佳佳話音落下。
沈隊長拿著打火機的手愣在半空，遲遲沒有把煙點燃。
“他……之前就是這個刑警隊的，所以我一直想調來這裏……”
沈隊長把煙放下，“你爸爸叫什麽名字？”
“李文山。”
聽到這個名字，沈隊長戛然起敬。李文山，那可是這個刑警隊鼎鼎有名的大英雄，至今他的照片都掛在警隊最醒目的光榮榜上。那是要說李文山，那應該是跟王局長一個年代的人，沈隊長幹了將近20年的刑警，剛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光榮榜上看到李文山了。
怪不得王局會因為一個小丫頭親自給自己打電話。
原來是烈士的家屬。
不由得，沈隊長對麵前的這個人也看重幾分。按照李佳佳的說法，在他很小的時候李文山就已經犧牲了。她的媽媽怕女兒當警察，找到自己的學生，也就是李佳佳的前任領導說這件事，也難怪前任領導整整四年都沒讓她離開交通部門。
不是礙於情麵。
而是不想讓一個烈士的獨生女去冒這個風險了。
“行，我知道了。”沈隊長把簡曆一合，故作隨意的往桌子上一攤，流暢點煙，“去領兩套衣服，明天去法製科找孫科長，他那正好有個文員歇產假，你去幫幾個月忙吧。”
話音落下，李佳佳愣在原地。
“走吧？還愣在這幹嗎？”
她很沮喪的哦了一聲，轉身就出了門，背影很落寞。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沈隊長歎了口氣，他算是明白王局親自給自己打電話的良苦用心了。從剛才開會時的表現來看，這個小妮子雖然是個女兒身，但是辦案的頭腦還是有的，如果不是因為她說了自己的烈士出生，他甚至真的想讓她來重案組見習幾天看看。可是重案組太危險了，李文山是人人尊敬的大英雄，而李佳佳又是她唯一的後人，如果她出現什麽問題，他沒有臉對死去的老前輩交代！
沈隊長用座機撥通了王局的電話。
“喂？沈毅啊。”
“王局。”
“怎麽了？”
“李佳佳到我這報道了。王局，她是李文山前輩的女兒？”
“嗯。”王局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文山當年是我的老搭檔，可惜啊……這個佳佳，自從她父親去世以後，一直想做個警察。私下裏，我和她媽媽都勸她，可是勸不住。她被分配到交通部門幹了四年，她媽媽和她領導也整整勸了四年，可是現在實在是勸不住了。一個女孩子來重案組能幹什麽？”
“我明白了。她確實是一個好苗子，但是我讓她去治安科見習了，讓她幹幾個月再說吧。說不定就是三分鍾熱度呢。”
“嗯，外勤工作確實不適合女孩子。險山的案子進展怎麽樣了？”
“還在辦，剛開了個會，眉目差不多了。就等張立軍醒了以後對口供了。”
“好，你辦案，我放心。”
“對了王局……”
“怎麽了？”
“關於張立軍……我想了解一下他，他之前的案子我覺得可能有一些問題，我的意思是說，根據目前的口供來看，張立軍並不像是一個滅門案的元凶。至少，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人性。”
“他的案子已經定性了，不要因為某件小事去過於描摹一個人的形象，這容易誤導你。不能因為一個重案犯給貧困山區捐了款他就有功了。功是功，過就是過。你看著辦吧。”
“好的，我明白。”
……
還沒有入秋，但晚上天兒來的卻有點急。
晚上烏市有些清冷，白天的短褲短袖，到了晚上就讓人有些涼了。
出去買飯回來的王睿經過大門口，就看見一個身影坐在台階上埋著頭哭。他拎著飯盒，走近一瞧，這不就是李佳佳嗎？
“李佳佳？你怎麽了？”王睿心想，她剛從沈隊長辦公室出來，肯定是因為今天說錯話挨訓了，一個女孩子玻璃心也是正常的。他放下飯盒，上去寬慰道：“這怎麽還哭上了？沈隊長是不是罵你了？”
李佳佳埋著頭，腦袋在兩個膝蓋之間搖了搖，帶著哭腔：“沒有。”
“那你是怎麽了？”
王睿趕忙問著，“吃飯沒有？我剛好買了飯，一起吧？”
李佳佳抬起頭，滿眼的淚痕，讓王睿看見有些心疼，這就是憐香惜玉。李佳佳說不餓，在王睿的追問之下，李佳佳才道出了實情。
“我……我以為沈隊長和他們不一樣，沒想到他也是這樣的人……嗚嗚。”
王睿一聽，心頭一驚。
尋思沈隊長這是怎麽人家小姑娘了？什麽叫他也是這樣的人？當即鄭重了神色，問她怎麽回事。
“她……她也讓我去做文員，他不讓我進重案組……你知道嗎，我為了今天這個機會，我足足在交通隊熬了四年，整整四年了。當警察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我發過誓我一定要當一個警察……”
李佳佳的哭腔裏說的有些混亂，但是以王睿的理解能力還是聽明白了。
合著是因為工作安排的事兒。
王睿又有些不理解了，“當個文員多好啊？你是不知道我多羨慕當文員的，工資拿著一樣，早八晚五，還不用加班。這可是好差事啊！”
“我不要當文員，我要當警察！”
“哎呦我的姑奶奶，警察局裏的文員當然也是警察啊，都是為人民服務，在哪個崗位不都是一樣的嗎？”
王睿一麵勸著她，一麵說：“沈隊讓你去做文員肯定是有他的考慮，如果我是沈隊長，我也會讓你去做文員。因為重案組的工作太累了，而且太危險了，女孩子根本就……”
“你也瞧不起女孩子，你走，你和沈隊長一樣，都看不起女人。”
李佳佳哭聲更大了，王睿心說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怎麽把問題上升到這個高度來了？
“我…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再說了，沈隊長不是讓你先在治安科呆幾個月嗎？隻是暫時的，等治安科的老文員回來了，你不就又可以調崗了？這樣吧，明天我去跟沈隊說說，給你求求情，讓你來我們重案組，你看行不？”
“真的？”
李佳佳眼睛放光。
“真的！”
“那拉鉤，你不許糊弄我！”
王睿一笑，這丫頭怎麽這麽幼稚，他點頭說好，拉鉤之後，王睿問她吃飯了沒。
李佳佳搖頭。
“餓不餓？”
“一點點。”
“正好，你把這個吃了吧。”
“那我吃了你吃什麽？我不要，你吃了吧。”
“我已經吃完了啊，這飯是給李鬆帶的，但是他有事兒提前回家了，所以你不吃也沒人吃了。”
“真的嗎？”
“嗯！”
在王睿的陪同下，李佳佳在台階上吃完了飯，回到了宿舍。
……
看著空****的飯盒，王睿算是犯了難，他剛才是騙李佳佳的，其實這飯不是給李鬆帶的，而是……沈隊長。
硬著頭皮，王睿走進了沈隊長的辦公室。
“好啊你個王八蛋！拿著老子的飯去泡妞？”
不出所料，沈隊長劈頭蓋臉的就對著他一頓臭罵，“這才認識幾個小時？你心裏就已經沒有我這個隊長了？”
雖然嘴上是這麽說，但沈隊長卻並沒有責備的意思，從箱子裏拿出一包方便麵放到大水杯裏，“去，給我接熱水去。”
“好嘞！”王睿像得了聖旨，可沒走兩步突然回頭道：“那個……沈隊，你別誤會我，當時……”
“解釋個屁，跟我有什麽關係，趕緊的，我餓死了！”
“不是……”
王睿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道：“隊長，我想給李佳佳求個情！你能不能讓她來咱們重案組！”
“什麽？”
沈隊長一愣，說：“幾個意思？我怎麽安排，還得聽你小子指揮了是不是？”
“隊長，當警察是李佳佳從小到大的夢想，她為了來咱們隊，在交通局打了整整四年的報告，這個機會對她來說來之不易，況且咱們重案組不是剛好缺人，所以我……”
“你知道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