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師父的懲罰
魏小六一路小跑著來到門前，總算是看見二狗子口中的漂亮姐姐，還真是個美人兒，魏小六正了正身形，走到漂亮姐姐的身前，板著一張臉問道：“這位小姐，聽說你找我？”
“是的。”漂亮姐姐笑著點了點頭，道：“我聽我哥哥說你講故事很厲害。”
魏小六狐疑地問道：“你哥哥是誰？”
漂亮姐姐又是嬌羞地一笑，道：“就是昨天在茶樓裏聽你講故事的那個。”
魏小六了然地笑道：“哦，那個啊，那可不是什麽故事，都是真的。”
漂亮姐姐閃著一雙大眼問道：“那你可以再給我講講嗎？我最愛聽這些事了。”
魏小六略微猶豫了一下，目光又落在漂亮姐姐的臉蛋上，忙點頭道：“好啊，正巧我有時間。”
雖是正午魏家的大堂裏卻昏暗得很，那種表麵是古樸實則是壓抑的氣息從四麵八方傳來，讓人喘不過氣來。
魏全急匆匆地邁著小碎步從外麵走進來，在特定的地方頓住腳步，微微抬起頭看向立在前方的挺直後背的身姿，氣息一斂，壓著嗓音道：“家主，老奴來了。”
前方那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和藹可親的麵孔，這是魏思齊。魏全在看見魏思齊的臉時模樣變得愈發恭敬，讓人奇怪的是這恭敬不像是因為懼怕也不像是因為仰慕，就像是本能地從內心發出來的自然而然的恭敬。
魏思齊很滿意魏全的樣子，笑著問道：“小六那孩子呢？最近怎麽總是不見他？”
魏全回道：“魏小六玩心太重，是老奴管教不嚴，還請家主責罰。”
魏思齊擺了擺手，道：“無妨，小六這孩子是個聰明的，你平時對他的管教也不用太嚴格，順其自然就好。”
魏全的模樣一點沒變，回道：“老奴謹遵家主教誨。”
“大哥，我看這樣可不行！”
魏全的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喊話聲，緊接著一個五大三粗的威武漢子就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魏全的神色在看見那人後登時就變了，一張臉上滿是懼色，身子竟然也跟著顫抖起來，又驚覺自己這樣有些失態，連忙穩住聲音向魏思齊道：“老奴堂前失宜，還請家主責罰。”
魏思齊歎了口氣，看向魏賢武，無奈道：“二弟，你不要總是這樣隨意出現，嚇壞了別人。”
魏賢武瞥了魏全一眼，抿了抿嘴，倒顯得有些底氣不足，接道：“我也不想啊，這不是聽說你把魏全叫來了，我就趕緊過來了嗎？”
魏思齊問道：“你這又是有什麽事啊？”
魏賢武急匆匆地道：“那還不是那個魏小六，我聽說他現在出去到處和別人講咱們魏家的事，簡直是反了天了。”
魏思齊聞言又看向魏全，魏全忙顫顫巍巍地回道：“老奴惶恐。”
“你惶恐個屁！”魏賢武罵道，“要我說大哥你寵信魏全還給他一家子賜了魏姓，他一家子就理應該感恩戴德了，現在可好，你還收了那個魏小六做徒弟，讓那個小子禍害我們魏家。”
魏思齊擺手道：“算了，這事我心裏有數，至於魏小六在外麵宣揚魏家的事，我會再差人調查的。”
魏思齊說完這句話魏全已經跪在了地上，朝魏思齊拜道：“老奴謝過家主。”說完便暈了過去，魏思齊使勁瞪了魏賢武一眼，恨聲道：“瞧你把人嚇的，我想問點話都問不出來。”
魏賢武摸了摸後腦勺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技藝不精，能怪誰？”
魏小六從門口進來的時候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顯然心情很是愉悅，卻見二狗子著急忙慌地跑過來朝魏小六道：“小六啊！你爹都被人抬回來了，你咋還在這樂嗬呢？”
魏小六身形一晃，急忙問道：“我爹咋了？”
二狗子急道：“還不是讓二主子給嚇著了，可不得了啊！”
魏小六詫異道：“二主子平時不是都不出來見人的嗎？這咋就出來了？”
二狗子聞言白了魏小六一眼，道：“還不是你把二主子給得罪了。”
魏小六還要再問，二狗子可看不下去了，直接斥道：“你可別問了，趕緊去看看你爹吧！”
看見魏全躺在**的時候，魏小六是真的給嚇著了，一時間在床邊走來走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二狗子看著魏小六這般模樣，一把拉住魏小六，訓道：“我就和你說吧，你沒事別老往外跑，這下子可好，讓二主子給盯上了吧。”
魏小六不滿道：“你說咱們魏家這麽厲害，哪能就這麽給埋沒了呢，我這麽做就是讓外麵的人知道，我魏家那是守護龍脈的大家族，合該受世人的敬仰才對。”
二狗子又白了他一眼，道：“你可得了吧，省省吧，我告訴你改天讓你也和二主子說會兒話，我看你受不受得了。”
魏小六有些理虧地擺擺手道：“我不和你說，你啥也不懂。”
“我們都不懂，就你懂！”魏全的聲音忽然從床邊傳了過來，魏小六登時便被嚇了一跳，喊道：“爹，你幹什麽啊，想嚇死我啊！”
魏全從**坐起來，罵道：“你這個臭小子，害我被二主子訓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魏小六聞言趕緊躲到了二狗子的身後，嘀咕道：“二主子也真是的，手伸得真長，咱家的事他也要管。”
魏全氣得直接從**下來，“你小子，反了天了！”
魏家的祠堂，常年昏暗潮濕，又是一副久不打理的樣子，陰森森的，縱然魏小六是個堂堂七尺男兒，跪在這裏也忍不住覺得後背一陣陣的發涼，差點嚇破了膽。
好不容易熬到魏思齊走進來的時候見了些光，門在頃刻間又被關上了，魏小六不敢抬頭去看魏思齊，因為他知道魏思齊的掛了相的人，憑他的技藝自然是看不出來的，說白了不過是一種猜測，但是這麽長時間來發生的事已經足夠去認證魏思齊確實掛了相，一種可以讓所有人臣服於他的相。
就像是現在的魏小六，從他知道魏思齊走進來的那一刻起，他就從心底對產生一種敬畏，來得莫名其妙，卻也揮之不去，像是一種魔咒。
“怎麽不抬頭看為師？”
魏思齊的聲音在魏小六的耳邊響起，魏小六的跪姿擺得更正，頓道：“徒兒無言麵對師父。”
“哦”魏思齊將信將疑地發出了聲，又問道：“那你可知道你自己哪裏錯了？”
魏小六的喘息聲重了幾分，回答道：“徒兒不該去和外人談論魏家。”
魏思齊笑了一聲，道：“其實魏家也並非是什麽隱世之家，沒有什麽見不得的道理，隻是如今這世道太亂了，百姓都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魏家作為一個大家族，又怎麽能不知道避其鋒芒呢？”
魏小六聞言連忙俯首道：“師父，徒兒知道錯了。”
魏思齊點了點頭，讚道：“知道錯了就好，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向也很有主見，並且知道怎麽才能將咱們魏家發揚光大，為師心裏是相信你的。”
魏小六再次俯首道：“徒兒謝師父誇獎。”
魏思齊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欣慰，道：“為師雖然欣賞你，不過你這次被賢武抓到了錯處確實該罰，為師就罰你在這祠堂跪上一夜吧。”
魏小六忙道：“是徒兒的錯，徒兒願意接受懲罰。”
魏思齊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離開了祠堂。
魏思齊剛一走魏小六便身子一軟，險些栽倒在地，憑他那點本事，不管魏思齊說什麽他都會和其他人一樣恭敬的應承，這一點讓他認識自己確實還有許多要學習的地方。
隻是沒想到魏思齊居然誇讚了他，而且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魏小六聽著魏思齊話裏的意思甚至是覺得魏思齊是讚成他這麽做的，不過是礙於魏賢武的麵子才不得不懲罰。這樣的想法讓魏小六覺得詫異之餘卻也非常認同，魏思齊作為魏家的家主自然也是想能夠光耀魏家的吧？
魏小六從祠堂出來後就趕緊補了個回籠覺，睜開眼時天已經黑了，魏小六從**爬出來，出去時碰見的第一個人竟是二狗子。
二狗子看見魏小六以後腳步一頓，有些驚訝道：“你醒啦？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天早上呢！”
魏小六抽了抽嘴角，問道：“你那有飯嗎？我餓了。”
二狗子笑道：“我哪有啊，你去廚房看看吧。”
魏小六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正要往廚房的方向走，二狗子忽然拉住他，一臉豔羨地問道：“你去跪祠堂，見著家主沒？”
魏小六愣了一下，道：“當然了。”
二狗子接著問道：“那家主真的那麽有威嚴嗎？”
魏小六皺了皺眉，反問道：“你沒見過？”
二狗子搖了搖頭，有些難過道：“家主那樣的大人物哪是我這樣的小人物能見著的？”
魏小六一本正經地打量起二狗子來，托著下巴問道：“你來魏家也有幾年了吧，怎麽還沒見過家主呢？”
二狗子欠揍地笑了笑道：“也不是沒見過，就是不敢抬頭去看家主罷了，見著家主啊我就忍不住地心生敬畏，都控製不住，哪還敢看他啊。”
魏小六認同地點了點頭，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道：“確實，一般人見了家主都是這種反應，正常。”
二狗子又嘿嘿地笑了兩聲，道：“沒事，你先去吃飯吧。”
魏小六應了一聲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