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入門
魏小六強忍著沒有讓自己倒下去，宋威一拳得逞自是不會罷休，緊接著又是一拳直接錘向魏小六的臉頰。魏小六身形一晃，沒能躲開，眼看宋威的拳頭就要落在魏小六的臉上，魏小六眸光一厲，瞪向宋威。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降臨，宋威竟然直接收回拳頭，跪倒在地，魏小六詫異不已，隻聽宋威求饒道：“不要，我認輸。”
到底發生了什麽？台下的人也是一臉懵然，隻見魏思齊走上台，看向地上的宋威：“既然宋少爺認輸，這場比賽就到此為止吧。”
宋威的身形一僵，抬頭看了眼魏小六，又看向魏思齊，一時語塞，“我……我還沒有比完。”
魏思齊的臉色一沉，“難道剛剛認輸的話不是宋少爺自己說的嗎？”
宋威無話，很明顯他似乎也沒有理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魏思齊接著道：“好了，大家既然看完了熱鬧，我們的收徒儀式還要繼續走，來，小六。”
魏小六聽見魏思齊喚他，連忙應了一聲，“弟子在。”
魏思齊點了點頭，隻見魏思齊拿出一塊玉牌，遞給魏小六，“收下這塊玉牌，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魏思齊的徒弟。”
“弟子謝師父。”魏小六接過玉牌，向魏思齊行了一個跪禮。
接下來無非就是一些人上前來祝賀，魏小六站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心底有太多困惑，魏思齊為什麽突然收他為徒，還有剛剛宋威突然的反常，這中間有太多東西讓人想不通。
成了魏思齊的徒弟，第一件事就是要跟著魏思齊去祭祖，一路走來也不見魏思齊和他說上一句話，魏小六心想他這些問題，還是等祭祖之後再問吧，免得落得不敬的名頭。
說是祭祖，不過是去魏家的祠堂內去參拜一番，不過就是一件簡單的事，卻也沒能辦成。
“大哥，我聽說你收了徒弟？”
一陣破門之聲傳了過來，魏小六還在詫異是誰這般無禮，後又聽這人喊家主大哥，便想著可能是家裏的二主子，家主唯一的弟弟，傳說中已經隱世的存在，沒想到今天把他給炸出來了。
“大哥，你收了徒弟怎麽也不告訴我，我聽說還是一個家仆的兒子，我跟你說，師父可說了，咱們這技藝不能胡亂傳人的。”
原來是對他的身份不滿，魏小六跪在那裏，不敢有動靜。
“這裏是祠堂，不是你胡鬧的地方。”魏思齊轉過身有些不悅地沉聲道。
魏賢武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有些底氣不足，“我來都來了。”他說著又朝魏小六道：“你轉過來讓我看看。”
魏小六聞言轉過身，目光剛落在魏賢武的臉上，還沒辨清他的模樣，便被嚇得坐倒在地。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麽，這種恐懼就在他的心底快速蔓延開來，他的雙手雙腳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冷汗直流，甚至覺得眼前的景象都開始模糊起來。
“啊”
魏小六猛地從**坐了起來，他驚恐地朝四周看了看，一把抓住了魏全，急道：“爹，二主子他……”魏小六的話戛然而止，太可怕了，他現在還記得那種感覺。
魏全看著魏小六的模樣，沉著臉問道：“小六，你可知道，‘掛相’到底是什麽？”
魏小六瞪著一雙眼，慢慢地冷靜下來，搖頭道：“不知道。”他隻知道掛相是一門了不起的技藝，若是問他掛相具體是什麽，他卻答不上來。
“掛相技藝錯綜複雜，我現在也不清楚其中的精髓，隻知掛了相的人，可以改變你對這個人主觀上的一切判斷。總而言之，就是掛了相的人想要你覺得他是什麽樣的人，你就會以為他是什麽樣的人。”
魏小六聽得稀裏糊塗，不解道：“爹，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魏全歎了口氣，“以二主子為例，二主子想讓別人都怕他，所以就掛了凶相，這也就導致你今天看見他被嚇到暈倒。當然，這也是因為你本身定力差，加之二主子技藝高超，才會達到這樣的效果。”
即使是這樣，魏小六也著實被嚇了一跳，沒想到掛相之術竟如此厲害，簡直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魏小六疑惑地問：“爹，你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
“這個不用你管，你爹我在魏家待了一輩子，有些事還是清楚的，倒是你，家主既然願意收你為徒，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你以後隻管安安分分的，不要給我惹事。”
魏小六點了點頭，還是沒忍住問道：“爹，你說，家主他為什麽收我為徒？”
魏全沉默，良久，才歎氣道：“也許是看在我為了魏家鞠躬盡瘁這麽多年的份上吧。”
“家主。”
一個黑色的身影疾步走進了書房。
“如何？”魏思齊頭也不抬地問道。
“宋家的人已經全都被我們處理掉了。”
“好，下去吧。”
“家主，還有一件事。”黑衣人有些遲疑，“風鑒樓那邊派人來遞來了消息。”
魏思齊眉頭一挑：“什麽消息？”
“又有一大波的東洋人湧入京城，樓裏的人提醒我們要小心。還有，至於主子收徒一事，樓裏的人回複說……讓主子自行安排就好。”黑衣人說到最後還小心翼翼地看了魏思齊一眼。
魏思齊放下了手中的筆，一時陷入沉思，那九天龍牆上突然亮起來的“掛相”兩字，到底意味著什麽，難道他跟著師父學藝一生，當真不配做掛相技藝的傳人嗎？
想到這裏，魏思齊朝黑衣人使了眼色，黑衣人快速退下，魏思齊又傳門外喊道：“管家。”
“老奴在。”
“魏小六醒了嗎？”
“一大清早便醒了。”
“把他叫來。”
“是。”
魏小六走進書房，恭恭敬敬地朝魏思齊行了個跪禮，可是魏思齊卻一直都沒有叫他起來的意思，直到他腿都跪麻了，魏思齊才抬起頭看他：“起來吧。”
“是，師父。”
“你現在雖是我的徒弟，隻是作息起居也不該與家裏的其他仆人有異，至於學藝一事，我讓管家搬了一百本書到你的院裏，你看完後，再與我談論心得。”
一百本書，魏小六當即便被嚇了一跳，要知道他在學習一事上根本就沒怎麽啟蒙，一本書看著都費勁，別說是一百本。
見魏小六沒有接話，魏思齊皺眉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弟子跟著師父是為了學習技藝，至於看書……”
魏思齊厲聲道：“我會害你不成。”
魏小六被嚇了一跳，連忙應道：“弟子謹遵師命。”
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和老爹住的小破院子，看著堆成牆的書，魏小六隻覺頭皮一陣發麻。魏小六隨意翻看了兩眼，卻見這些書不過是些古史雜談，和掛相沒有半點關係，魏思齊的用意到底是什麽呢，魏小六想了半天也想不通，索性隻好抱著書本啃讀。
原本以為這隻是開始，沒想到一晃時間就過去了兩年，魏思齊也隻是偶爾同他講講掛相的皮毛，而魏小六的人生軌跡卻開始全然偏離了原來的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