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滅口
魏小六聞言一驚，趕緊問道：“那通知商薇了沒有？”
陳叔回道：“小姐那邊已經派人去通知了，這會子應該已經到柴房了。”
魏小六應了一聲，沒再吱聲，不一會兒的時間幾人就到了柴房，此時的柴房，燈火通明，魏小六快步溜到商薇的身旁，順著商薇的目光望去，隻見上澤公子倒在木柴堆上，脖子上套著麻繩，印有一道黑紫色的痕跡，長著大口，怒目圓睜，死相可謂猙獰，而二狗子就倒在他的旁邊，看著像是被人一刀刺進心髒而死，淌了一地的血。
柴房內一陣寂靜，眾人都在看著屍體，誰也沒有說話，商薇的氣息一沉，先開口道：“直接拉到亂葬崗埋了吧。”
陳叔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道：“小姐，這兩人死得蹊蹺，不如再留下來調查一番。”
商薇蹙著眉頭回道：“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那些東洋人派人來滅的口。”
陳叔接著道：“就算知道是東洋人指使的，也不能不查啊，咱們相術館素來最是隱秘，那些個東洋人怎麽就找到這裏來了。”陳叔說著話還若有若無地瞄了魏小六兩眼。
商薇沉默了一下，道：“這件事我會再接著查，別讓這兩個人髒了咱們相術館的地兒。”
魏小六上前阻止道：“再等等吧，說不定能找到什麽線索呢。”說完魏小六又湊近了兩個屍體，商薇狐疑地看向魏小六，沒再說話。
魏小六觀察的一陣，分析道：“上澤公子的表情極其驚恐，看起來像是被人從後麵偷襲的，若是這樣，那麽凶手應該先攻擊的上澤公子，這個時候上澤公子一定會苦苦掙紮，而接下來二狗子也會發現凶手，他應該會去阻止凶手，這個時候凶手應該會一邊躲避二狗子，一邊用盡全力勒死了上澤公子，隨後用匕首捅死了二狗子。”
陳叔聞言打斷魏小六道：“你怎麽知道凶手隻有一人？”
魏小六解釋道：“我想若是凶手有兩人的話大可不必用偷襲這麽麻煩的方法。”
陳叔斜了魏小六一眼道：“那倒也未必。”商薇看了陳叔一眼，陳叔這才微微低下了頭，魏小六接著道：“如果按照我方才的推測來看，二狗子應該也是倒在地上的，可是現在二狗子卻是跪在上澤公子的身側，這一點未免解釋不通。”
商薇也眯了眯眼道：“方才你的分析確實沒有什麽太大的漏洞，但是卻不是絕對，這一點並不能證明什麽。”
魏小六也知道商薇說的對，隻得失落地點了點頭，商薇歎了口氣道：“好了，暫時也找不出來什麽線索，安排人把這兩個屍體處理了吧，放在這裏也不是回事。”
陳叔應了一聲，商薇又看向魏小六道：“大半夜的你也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隨後就要起身離開，魏小六點頭也跟著站起身，轉頭的一瞬又看見陳叔挪動二狗子的屍體，那屍體跪得正正當當，怎麽看都是故意的，二狗子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魏小六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
初雪就這樣在大家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到來了，洋洋灑灑的，怎麽看都是美的，而有心情賞雪的也就隻剩下茶館裏的閑客們了。
這日佟先生的茶館裏分外熱鬧，倒不是佟先生的故事講得多麽精彩，而是不知道是誰放出了一個爆炸性的大消息。
據說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鐵娘子妖人五娘看上了京城裏名氣正盛的戲子上澤公子，上澤公子不肯與這五娘相好，這五娘一怒之下就直接將人擄去了相術館，這上澤公子是抵死不從，昨日夜裏一根白綾吊死在房梁上，這讓許多喜歡聽上澤公子唱戲的人十分痛心，勢要將五娘碎屍萬段。
“然後呢？”魏小六坐在茶館一樓隨便拉了一人打聽這事，聽後是笑得直不起腰來，嚷嚷著叫那人再講一遍。
那人看著魏小六這副樣子臉色霎時間便難看了起來，訓斥道：“這事有什麽好笑的，虧你還笑得出來，一看就是個黑心的。”說完又瞪了魏小六一眼，便甩手離開了。
魏小六笑夠了便回到二樓的雅間給商薇回消息，誰知前腳剛一踏進門，迎麵便飛過來一個裝著點心的碟子，魏小六趕緊眼疾手快地接住，有些後怕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心髒，想著若是真被這個碟子砸中，恐怕他的小命都不保了。
魏小六這樣想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盯著商薇的動作，生怕她想不開再一個碟子飛過來，商薇看著魏小六不免覺得好笑，直接沉聲道：“還不趕緊過來。”
魏小六悻悻地坐到商薇的旁邊，商薇接著問道：“他們怎麽說？”
魏小六眼珠一轉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上澤公子的死讓他們很是難過，不過他們十分感謝你能替他們安葬上澤公子，誇你真是個好心腸的姑娘。”
“你胡說！”商薇聞言瞪了魏小六一眼怒道，“他們根本就不是這麽說的。”
魏小六一聽急了，趕緊道：“他們真是這樣說的，說五娘不僅人長得好看，又有才華，武功又那麽厲害，最最關鍵的是心地還那麽善良，簡直就是仙女下凡……”
“你快閉嘴吧！”商薇聽著魏小六的這些話越聽越煩，直接拿了一個點心往魏小六的嘴裏塞去，不料魏小六正說著話，嘴唇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商薇的手指，商薇隻覺得一陣從指間劃過，迅速抽回了手指，羞紅了臉。
魏小六怔怔地眨了眨眼，埋頭將嘴裏的點心吃完，隻覺得心跳亂亂地，不敢再去看商薇。
有人歡喜有人憂，這邊魏小六和商薇歡笑喜樂，而另一邊的長澤惠子卻憤怒得直接摔了茶杯。
“你確定這個消息準確嗎？”長澤惠子深吸了一口氣，恨恨地看向剛走進來匯報消息的玲美。
玲美看著長澤惠子這個樣子也有點害怕，隻輕聲答道：“我是從石原那裏聽到的消息，她說宮澤先生怕你難過就沒告訴你。”
長澤惠子諷刺地一笑，勾唇道：“好一個怕我難過。”說完一頓，又閉眼問道：“是宮澤先生派人做的嗎？”
玲美點了點頭應道：“是，不過上澤公子被那個妖人抓去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宮澤先生這麽做不過就是想讓上澤公子少吃點苦頭，姐姐你也想開點吧。”
長澤惠子又笑了兩聲，恨聲道：“是我不好，早就該除了魏家這個眼中釘，現在還好，還連累了上澤。”玲美小聲勸道：“姐姐，你也別太難過了，你不是從汪長海那裏得到線索了，我們很快就能找到藏寶圖，若是拿到了藏寶圖日後還會怕他們魏家嗎。”
長澤惠子的手指一點點彎曲握成了拳頭，因為過度用力而有些泛白，良久，才念道：“好一個拿到了線索，他汪長海當我不知道他是在利用我嗎，他想坐山觀虎鬥，也要看我答不答應。”
玲美有些為難道：“姐姐，現在不是和汪長海鬥氣的時候，不管怎麽樣，至少我們拿到了線索，現在最要緊地就是要拿到藏寶圖，否則我們這一群人恐怕都要跟著陪葬了。”
長澤惠子有些疲憊地撫著額頭又坐回了椅子上，回道：“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西街的雷家，是眾所周知的大戶人家，單看其院門前的兩座石獅子便是尋常人家沒有的氣派，而這座大宅院的主人雷雨太此時正坐在院子看著自己小孫子笑得開懷。
管家急匆匆地從門外進來，來到雷雨太身前匯報道：“老爺，那件事我查到了。”
雷雨太的眉眼一斜，問道：“怎麽回事？”
管家回道：“二狗子是混入魏家的一個奸細，被魏思齊看出來後就直接利用二狗子調出了他上頭的一個線人，這個線人就是上澤公子，兩人被五娘帶走了之後就被東洋人給滅口了。”
雷雨太聞言轉了轉手裏的核桃，皺著眉頭沒有說話，管家接著道：“這番看似是魏家占了上風，可是這東洋人不動聲色地就將人給滅了口，這也不能小看啊，老爺此番得罪了汪長海，也算是得罪了東洋人，可不得不小心些。”
雷雨太若有似無地點了點頭眼中的神色複雜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