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失物現場

一場雨夾雪過後連著冷了許多天,今日總算是見著了陽光,雖說不上多暖和,但就是看著心裏也舒服。

就在這太陽從最高空往下落的時候,汪公館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汪公館本來對此人不以為意,誰知汪長海看見此人後麵上是藏不住的欣喜,直呼他為薑先生,舉手投足間更是給他留足了顏麵,汪公館的人這才逐漸意識到了對方尊貴的身份。

這位薑程薑先生就是汪長海請來研究藏寶圖丟失現場的高人,也是當年親自為那個地方親自布下五行八卦的人,陣法被破,汪長海非但沒有怪罪的意思,反倒對他還這麽客氣,這也大大激起了薑程破解現場的鬥誌。

藏著藏寶圖的地方是汪長海特地在倉庫裏另外辟出來的一間密室,普通人根本就無法在這倉庫裏瞧出任何異樣,更別提找到密室的所在了,加之密室裏麵還布了陣法,這也是汪長海即使知道藏寶圖在他手上的秘密泄露了出去仍然對這間密室這麽放心的原因。

薑程下了車就到了汪公館,到了汪公館連口水都沒喝就讓汪長海帶著來到了藏寶圖失竊的現場,密室看起來像是整個被火燒了一樣,裏麵的物品擺件皆已碳化掉了,一眼望去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出來薑程四處打量了一番,看向汪長海問道:“這件密室汪部長沒有再派人守著嗎?”

汪長海沉著一張臉搖了搖頭,道:“沒有,密室的位置本來就隱秘,我想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不顧我還是額外多派了幾個人守著倉庫。”

薑程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事發當天可有發生什麽異常的情況?”

汪長海看向身旁的管家,管家上前回道:“回先生,事發當天一切都很正常,隻是倉庫這邊忽然傳來了一聲爆炸聲,很是響亮,周遭的人聽見了都往這個方向跑來,跑到這裏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雖然我當時就封鎖了現場,但是很可惜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薑程疑惑地眯了眯眼,繼續問道:“那守護著倉庫的人呢,在爆炸聲響之前他們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嗎?”

管家猶豫了一下,回道:“沒有。”

薑程摸著耳垂念道:“這就奇怪了,凶手就這樣闖了進來,甚至安裝了炸藥,竟然沒有人發現異樣,這樣未免太不合乎情理。”薑程說著又往裏麵走了走,忽然注意到地上有一個黑色的大洞,薑程湊近那個黑洞研究了一番,終於露出了一個了然的微笑。

汪長海也走過來問道:“先生可是發現了什麽?”

薑程笑道:“我在想賊人或許不是從外麵進來的,而是挖了一條直通這間密室的地道,沿著地道偷走了藏寶圖。”

汪長海皺著眉頭想了一下,不解道:“若真的是這樣他們大可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藏寶圖,何必將這密室炸了,引人耳目?”

薑程輕蔑地笑了一聲,接著分析道:“汪部長有所不知,我在這密室裏布下了陣法,不僅可以防盜,當藏寶圖被偷走的時候還可以觸動某些機關,這樣我們的人也可以第一時間察覺藏寶圖被盜采取措施,我想那些賊人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索性在拿走藏寶圖後直接將這地道炸了,用這爆炸聲吸引眾人的視線,順利逃脫。”

汪長海聽著薑程的分析思索著點了點頭,咬牙道:“沒想到這幫人為了偷走藏寶圖竟然籌謀了這麽多。”說著頓了一下,又看向薑程問道:“那先生可還找到什麽別的線索?”

薑程摸著下巴繼續分析道:“能輕易破了我的陣法的人恐怕也不多,隻可惜我也未必識得,現在這現場被破壞得這麽厲害,一時之間我還真是找不到什麽線索。”

汪長海聞言失望地歎了口氣,薑程突然驚道:“我知道了!”

汪長海急忙看向薑程,薑程笑著解釋道:“如果我把剛剛的推理全部推翻,那麽就能推測出賊人最想隱藏的地方就是這個地道。”

汪長海挑眉問道:“這個地道有什麽神秘之處嗎?”

薑程回道:“能把地道如此準確地挖到正好對應這個密室的地方,對方可以說是世間難得的這方麵的行家了,而且這個披露了一個問題,汪公館中還有奸細的存在。”

汪長海急著追問道:“那先生可知道這方麵的行家是什麽人家?”

薑程頗為得意地笑道:“我恰巧知道,在京城,有一家人的祖上就正好是這個方麵的行家,有一種離奇的說法是當年明朝的失蹤的建文帝就是借助於這家人祖上挖的地道逃跑的,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家人應該姓雷。”

汪長海蹙著眉頭思索了一番,問道:“可是那個經營山西票號的雷雨太?”

薑程鄭重地點了點頭。

佟先生茶館裏的二樓雅間之中,此時正坐著一個相貌姣好看起來頗為妖嬈的女子,上來送茶點的小二連著偷瞄了這女子好幾眼,這女子倒是大方,任由著他打量,甚至還朝著他拋了個媚眼,嚇得小二趕緊跑了出去,心念此女子可不簡單,這要是在佟先生的話本子裏,那可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

二狗子似乎終於忍不住要行動了,這天吃晚飯的時候,他忽然同魏小六道:“我這兩天夜裏總是多夢,心想著也好久沒給我爹上香了,心裏也裝了不少事想和他說,明日想去一趟,你可要和我一起?”

魏小六聞言愣了一下,笑著打哈哈道:“瞧你這話問的,你去和你爹說會兒話我跟你去幹啥?”

二狗子傻笑道:“這兩天你不是老跟著我嗎,我就尋思著可能你也想和我去。”

魏小六也尷尬地笑了笑,他也不知道二狗子這話算不算是一個試探,但是本著魏思齊的囑咐他明天無論如何也是要跟著二狗子的,魏小六思來想去,心中生出一計。

果然第二天一早二狗子就出了門,魏小六一路在後麵小心翼翼地跟著,二狗子一點也沒有察覺,魏小六在心裏暗喜,幸好二狗子昨天故意和他提了這事,讓他早早就做了準備,給自己掛了張無相,無相也是眾多掛相人的心頭好,掛了無相的人會將自己的存在感無限的降低,即使是熟悉的人站在人群中恐怕也很難去注意到他,他的技藝雖然不算高,掛的相也粗糙,但是用來對付二狗子還是夠了的。

魏小六一路跟著,二狗子果然朝著離魏家不遠處的一處荒蕪的郊區林子裏走去,看起來倒真的像是去給他爹上香去了,魏小六不敢大意,一路謹慎地跟著,奈何這林子的樹並不算密集,走著走著魏小六已是找不到好的藏身之處。

魏小六一想隻好裝成是前來祭拜的人和二狗子保持一段距離隨便找了一處墳頭跪下來裝哭,二狗子也在一處墳頭旁邊坐了下來,將自己帶來的食物擺好,然後開始小心地四處打量,目光在魏小六身上流連了好久,魏小六的心也開始砰砰地跟著跳個不停,還好最後二狗子的目光又投向了別處,緊接著又起身快速地朝著一個方向走,魏小六也在後麵快步跟上。

薑程推測出來的這個精通於挖地道的雷家可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家,作為一個山西票號的經營者,坐擁大宅院的世家,這可是汪長海也得罪不起的實力雄厚的人物。

以至於薑程雖然看似找到了至關重要的線索,可是這個線索明顯沒有讓汪長海的心情跟著明朗起來,而是陷入了更令他頭疼的糾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