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毛骨悚然
江林陰森森的笑著說：“我讓你這個眼線調查這個死人，可是你他媽的一直在不停的追問我怎麽了怎麽了，信不信我一槍斃了你！我要是知道，還會問你嗎？”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優雅舉止，已經開始暴露自己的憤怒，他惡狠狠地看著駱風。
駱風的瞳孔緊縮，問：“怎麽，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江林歎了口氣：“不知道。”
“你是76號特工的2號首腦，你都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調查這件事……” 駱風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江林，接著說：“看來這件事應該不是你們76號的事，而是你們內部某個大人物或是日本人借助你們76號在上海灘的勢力，要你們調查這個人的。”
江林詫異的看著駱風，輕輕道：“知道太多了，對你沒有好處，對我也沒有好處。”
駱風笑了，“看來我猜對了。”
江林吃的隻剩下小半碗的時候，他用餐巾抹了抹嘴唇，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把水吐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裏，然後點燃了一根香煙，猛吸了一口，隨著吐出滿口的煙霧，繼續說：“這個人還有兩個夥伴，一個叫丁二虎，一個叫何大牛，如果你能找到他們，那就最好了，可惜……”
江林欲言又止。
駱風疑惑道：“可惜什麽？”
江林說：“這兩個人現在應該已經死了。”
“此話怎講？”
江林歎了口氣，說：“因為香蘭別墅的大門上貼上了你們巡捕房的封條，如果我猜的沒錯，裏麵應該發生了一起凶殺案，而死者會不會就是這兩個人？”
駱風站起身來，說：“走。”
江林問：“去哪裏？”
“巡捕房。從香蘭別墅裏麵，我們發現了兩具死屍。”
“什麽時候死的？”
“昨天晚上。”
兩人一起回到了巡捕房。
駱風這時候忽然想起茉莉還關在審訊室裏麵。昨晚半夜時分他回到了巡捕房，要送茉莉回飛天夜總會，可是茉莉卻執意不肯回去，她口口聲稱自己回去以後就會沒命，凶手一定會殺了她這個報案人的。當時她的精神恍惚，語無倫次，駱風也就不再理她，又把她鎖在了審訊室，然後自己一個人回到巡捕房的探長辦公室睡覺。
今天一大清早，江林這個特務的突然出現，引發了他強烈的好奇心，報仇的欲望讓她忘記了茉莉還被關在審訊室，他也不知道她現在清醒一點沒有。
駱風讓江林在自己的辦公室等他，他不想讓江林知道茉莉就是報案人，他害怕如果這幫特務知道了茉莉就是報案人的話，那麽就一定會把她偷偷的控製起來，然後在想法子從這個女人的嘴裏套出一些什麽話來，甚至是刑訊逼供，即便最後的結果真的沒什麽，他們也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有幾分姿色的女人的。
他匆忙打開了審訊室的房門，但卻萬萬沒有料到茉莉大煙膏的毒癮發作，醜態百出，已經昏死在審訊室。
他急忙悄無聲息的把兩個值班的巡捕叫來，讓他倆趕快背著這個女人去附近的醫院治病。然而，這個時候，他卻發現江林就站在了他背後不遠的地方。
糟糕！這下子恐怕是瞞不住這個人了。
江林走過來問他：“這個女人是誰？”
“我表妹，因為沾上了大煙，她爹媽讓我好好的替他們管教。”駱風接著說，“我把她關在了審訊室，結果一大清早的毒癮發作，已經不省人事了。”
江林哈哈大笑，說：“你會有表妹？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報案人吧！若不然你們怎麽會知道香蘭別墅發生了凶殺案？而且是在第一時間。”
駱風知道自己已不能再瞞下去，冷冷的說：“是，她就是報案人······你想怎樣？”
江林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不想對這個女人怎樣，但我想暫時以巡捕的身份加入你們巡捕房，做你的手下，和你一起破案。”
駱風吃了一驚，問：“為什麽？”
江林笑著說：“你這個小駱，很不老實啊，你防的我很厲害，我害怕如果沒有我在你的身邊監督你，上頭交代下來的這件案子我沒法破。”
駱風冷漠的看著他，說：“坦白告訴你，這是法租界，不是你們76號的地盤，如果有抗日份子知道了你的真實麵目，到時候你的性命不保可就怨不得我了。”
江林冷冷一笑，回答說：“在中國，最有名的特務叫戴笠，意即頭戴鬥笠，不以真麵目示人。人人都聽說過戴笠，可是又有誰知道芸芸眾生中哪個是戴笠。我江某人也一樣，見過我真麵目的人實在太少了，不過話說回來，即便是有人知道了我就是江林，難道我就那麽容易被人殺死？”
說完後他嘴角輕蔑的上揚，陰森森的笑了起來。
駱風無視他的輕狂，徑直朝著停放著那兩具屍體的地下室走去。江林閉上嘴巴，跟著駱風走上前去。
打開門，一股陰森的冷氣撲麵而來。兩名死者像是兩攤爛泥般詭異的分別躺在兩張鋪有雪白床單的**。
駱風沒來得及為江林介紹這兩名死者的死因，江林就已經開始檢查那些屍體了······
他殺過人，殺過很多人，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殺人的，臉上，手上，身體上，衣服上，像是被一種從未見過的利器傷的殘缺不全，血跡斑駁。又或者是被洪荒時代的遠古怪獸，用可怕而修長的利爪將死者抓撓的體無完膚。死者生前一定遭受過巨大的痛苦吧？江林這樣想。他不禁又想到了古代的刑法中有一種叫“淩遲處死”。
一種侵入骨髓的寒意將這個對於殺人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一樣的男人團團包圍，讓他毛骨悚然。在這冰冷的停屍房，他的額頭上居然有冷汗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