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謎團5

牢房裏沒有酒，沒有煙，有的隻是一個腦袋大小的窗口，剛好可以看見外麵黑夜中的幾顆並不太耀眼的星辰。

兩個落拓的男人，躺在滿是雜草的潮濕的地麵上，靜靜地看著窗口外的夜穹發呆。

“人生就是這樣的可笑，昨天我們還是意氣風發的調查者，今天就淪為被調查的階下囚。”江林打破了沉默，苦笑著對駱風說。

“你錯了，”駱風用一種譏諷的眼神看著江林，“大錯特錯。”

“哪裏錯了，”江林一臉茫然的說，“我說的不對嗎？”

“當然不對，你說的隻是你，而不是我。”

江林“哼”了一聲，詫異的問，“你和我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駱風冷冷道，“我不是階下囚，我也從來沒有像你那樣意氣風發過。”

“······”

江林知道駱風其實是在鄙視他的漢奸生涯。

“你不是階下囚，那你是什麽？”

“挑戰者。”

“挑戰者？”

“對，”駱風喃喃道，“告訴那些日本人，中國人是不會屈服的，打死也不可能屈服的。”

江林閉上了嘴。他忽然覺得自己和駱風在一起，他這個人就會變得猥瑣不堪，渺小齷齪······

“我殺了毛利誌雄。”

為了打破這種不平衡的狀態，找到一種和駱風平起平坐的感覺，江林如是說。

“你說什麽？”駱風的確是有些震驚，“毛利誌雄死了？”

江林笑了笑，“是的，他死了，我殺的。”

“真不敢相信······”

“我現在想要做個好人，是不是太晚了？”

“我不知道······”駱風閉上了眼睛。

“你知道毛利誌雄在人間彌留的最後之際跟我說了什麽嗎？”

“他跟你說了什麽？”

“他說——謝謝我。”江林接著問，“你相信嗎？”

“我相信。”駱風微微的點點頭。

“你相信？”江林皺了皺眉，“我本以為你會不信的。”

“毛利誌雄的心裏，住著一個魔鬼。”駱風緩緩道。

“魔鬼？”

“它的名字叫做成功的欲望，”駱風說，“毛利多年來在這個魔鬼的支配下早已經迷失了自己，深受其害，然而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可能在回頭了。死亡，或許才是他唯一的解脫······”

······

······

時間真的會把兩個仇人變成朋友。

更重要的是，駱風和江林彼此都有著黑暗的過去，如今的他們每天都會懺悔曾經的所作所為，隻不過駱風的骨子裏是個悲天憫人的好人，苦難的折磨隻會讓他的心裏好受一些。

而江林是在無數次的厄運降臨之後，才發現當初的自己真的就是一個惡魔。

他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