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密室，102，解決之章
（大廳）
“但是……也就是說你沒有證據！”區啟之彈了一下煙灰，說道。
王子軒：“你是曾經坐過牢，是區晟之的弟弟，有犯罪的天賦，出現在犯罪現場，這還不算證據嗎？”
區啟之：“你不覺得你推理出的手法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嗎？如果我和趙娜合謀，確實可以解決密室的問題。但是……你說的兩段傾斜的疊加，讓大鐵櫃向前傾斜一定的幅度又不至於倒下來，然後，由我最後搬倒砸死死者。這裏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大鐵櫃倒下去之後，你把它重新搬起來，還是可以立住。恕我多嘴問一句，你們把大鐵櫃立住了嗎？”
王子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
一個警員忽然回答：“沒有，很奇怪，立不住。”
王子軒（嗬斥）：“閉嘴！”
區啟之：“那就對了，立不住的。好了，我們一項一項的解開謎團，先從102的密室開始吧。我們回顧一下，102的密室之中，呈現出密室狀態大概是一分鍾左右，而死者慘叫之後我們撞破房門進入房間滿打滿算隻有三十秒而已。也就是說，凶手在三十秒內逃出了房間，反鎖了窗戶。是這樣嗎？”
李雲：“確實是這樣。”
區啟之：“有可能實現這種事情嗎？”
趙娜：“有可能！”
錢庫：“那……怎麽實現？”
區啟之：“我們進入房間，房間裏隻有被砍掉頭顱的周燕，看不到凶手的影子，沒有暗道，沒有藏身的地方，沒有躲在門後混入我們。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像一個穿牆而過的鬼魂一樣。其實解開凶手瞬間消失的謎團很簡單，那就是……他根本沒有進入房間！”
王子軒、錢庫、李雲、警員（震驚的神情），趙娜（微笑）。
王子軒（嘲諷）：“哈哈哈……真是個天才啊，沒進入房間，自然就不用逃走。這是個佛家的禪宗啊，不曾舉起，何談放下……但是！不進入房間會發生什麽？我來想想……哦，對了！他就沒法砍下趙娜的頭顱了！”
“沒有辦法嗎？我看未必。”區啟之很鎮定的說道：“我隻是說凶手在周燕死得時候不在房間內，沒說他一直不在房間內。而且，他不進入房間，也可以砍下周燕的頭顱。提示一：密封的房間，門被上鎖，我們看不到裏麵的情形。提示二：房間的燈壞了，周燕是醉酒狀態。提示三：周燕的床位緊靠著牆壁。提示四：周燕的項鏈金心銀鏈的金心的環斷了，金心是鋁製的偽造品，銀鏈不在現場。提示五：周燕的床位下麵的地毯是濕的。提示六：周燕的胳膊有被抽血留下的針孔。提示七：屋外隔著牆壁正對著周燕床位的地方有一輛車，車向後移動了十幾厘米。這些條件全部出現過，那麽我們來推敲整理一下，案件的手法自然而然就出現了。”
趙娜：“對，這裏應該先從提示五開始整理，周燕的床位下的地毯是濕的。”
李雲：“濕的？床位下麵怎麽可能是濕的呢？”
趙娜：“因為外麵在下雨。”
王子軒：“外麵下雨，屋內怎麽會濕？你們這純屬胡說八道……等一下……”
區啟之（微笑）：“你終於想到了……那是因為牆壁有漏洞！屋外的雨水順著漏洞流進屋子，把床下的地毯浸染濕潤了。沒有漏洞，地毯是不會濕的，這是很簡單的反推。”
王子軒：“有漏洞，那也說明不了什麽問題啊。”
區啟之：“這還不說明問題嗎？說明102不是完完全全的密室，他有一個漏洞，可以讓凶手自由出入殺死死者。”
錢庫：“我的錯，我其實早就發現那個漏洞了，是很久以前就有的，是老鼠打的洞，但是賓館快關門了，就沒有修補。”
王子軒（繼續嘲諷）：“喂喂喂，老鼠打的洞，怎麽讓凶手出入啊，凶手能變身，變成老鼠，太聰明了你們。”
區啟之：“那個洞不能讓凶手出入，但是卻可以讓凶手的代替者出入。提示三，案發現場的死者周燕的項鏈是鋁製的偽造品，金心銀鏈中金心的環斷掉了。而且，銀鏈也不見了。李雲先生，我聽說那個項鏈是你送給她的是嗎？”
李雲（有些驚恐）：“是，但是我沒別的意思。那個項鏈不便宜呢，得趕上周燕半年的工資了。千足金的心形吊墜串聯銀製的手工鏈，最近很流行的款式。花了我不少錢銀子呢。”
區啟之：“看吧，李雲老板送給周燕項鏈時，是真貨，為什麽周燕死後我們檢查時，卻變成了假貨呢？因為……凶手把項鏈調換了……”
王子軒剛要說話，就被區啟之攔了下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凶手殺人又想順手拿走項鏈賣錢或者是周燕自己把項鏈賣了補貼家用，閉嘴吧！項鏈中的金心被換成了鋁製品，那是凶手換的，因為鋁這種金屬質地很軟，而銀鏈被換成了合金的金屬絲，那種可以隔斷人的頭顱的合金金屬絲。特種兵的裝備裏就有這種金屬絲，不太好弄到，但是有錢就另當別論，是不是……錢庫老板，你的‘錢庫’應該很充足，足夠買到你想要的所有犯罪工具吧。”
錢庫（後退一大步）：“你……你不要胡說，我用那個金心銀鏈怎麽殺人啊？”
區啟之（步步緊逼）：“提示一：密封的房間，門被上鎖，我們看不到裏麵的情形。提示二：房間的燈壞了，周燕是醉酒狀態。提示三：周燕的床位緊靠著牆壁。我們回想一下，在大廳時，王警官讓我們去叫周燕，那時錢庫老板立刻向趙娜要了備用的房卡鑰匙去開門。因為他必須去布置他的殺人現場。這時的周燕正處於醉酒的昏睡狀態，你就可以把你製作的殺人兩件套套在她的脖子上。哦，這裏可能說不明白，還是先倒回去一點吧。王子軒警官，淩晨的時候，錢庫老板是不是曾經出去過？”
王子軒：“對，他是出去到車裏拿煙了。”
區啟之：“這就對了，我就猜他一定會案發之前出去一次。他出去主要的目的不是拿煙，他做的事情應該是這樣的。他把他的尼桑停靠在102大致是周燕床位的位置。那裏有他提前打好的洞。首先，他把鋁製的‘金心’和足夠長度合金金屬絲串聯起來，然後把合金金屬絲打結形成一個和項鏈大小的環形，組成他的殺人套裝，順著牆壁底部的洞順進去。最後，把金屬絲的另一端固定在他的尼桑車上。這樣，凶器就完成了。”
“再說回到他去叫周燕，那時的周燕正處於昏睡狀態，喝了很多的酒，那是昨天下午時錢庫故意逼她喝的。一個初入職場的菜鳥，被一個樓謀深算的老板灌醉這種事我就不多說了。他進入房間之後，撿起他之前順著洞塞進房間的殺人套裝，替換掉周燕的項鏈帶著她的脖子上。接下來，錢庫叫醒周燕，對她動手動腳，讓她大叫，用來告訴我們周燕還活著。之後，他走出房間，把門鎖上，為他的殺人魔術拉上黑幕，我們無法看到房間裏的場景。由於周燕酒醉剛剛蘇醒，再加上沒有燈光，她沒有注意到自己帶的項鏈是一個將會奪取她性命的凶器。但是，用合金金屬絲勒斷一個人的脖子，需要很大手勁，特種兵是經過訓練才能把合金金屬絲作為搏鬥武器用的。錢庫年過半百，不可能有那麽大的手勁，這裏就用到了提示七！”
“我想到這裏大家就應該都明白了，錢庫鎖好門之後就立刻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間，用他最快的速度順著窗戶衝出去，坐上他的尼桑，一腳油門踩下去，用車子的速度拉動合金金屬絲。會發生什麽事情顯而易見，金屬絲輕易的隔斷了鋁製金心，然後割斷了周燕的脖子，最後順著小洞被抽出去，現場不留凶器的痕跡，讓周燕看起來像是被斬首一樣。在估算了周燕被斬首之後，錢庫立刻倒車把車停回原位，畢竟車子動過會被懷疑。但是……他沒有想到神會揭露他的罪行，之前降過冰雹，讓我發現他的車子曾經移動過。誰的技術能那麽好？停起車來能一絲一毫都不差？他在停車的時候，向後多停了十幾厘米！暴露了他的犯罪計劃。對了，他房間的窗戶是事先打開的，車子是第一次出去放置凶器組合時預熱的，為的是盡可能的節省時間，因為他必須保證三十秒的密室，他的殺人計劃是一個爭分奪秒的過程。我去敲門找他要鑰匙，他當時回答正在小便，我也確實聽到了嘩嘩的水聲。但是，那隻是他剛翻窗進屋，屋外的雨聲。我們進入房間，他隔了十幾秒才突然出現的。因為他要脫下被淋濕的外套，以及躲避嫌疑。”
李雲（深吸了一口氣）：“對啊，我說他怎麽會突然換車呢？之前他開的是一個四平八穩的帕薩科，車的穩定性很高，開起來很舒適，被稱為‘老年車’。但是，最近他換了尼桑，這種年輕人比較喜歡的車。因為尼桑比帕薩科提速快，一腳油門就能衝出去，倒車的性能也很優越。”
區啟之：“那我不清楚，我對汽車不是很了解。不過確實有可能是為了殺人換的車。”
王子軒：“真是個奢侈的謀殺案啊，凶器之一居然是一輛豪車。”
區啟之：“哈哈，這不算什麽，真正奢華的是302的謀殺案，不過，我還是先把102的謀殺案講完吧。提示六：周燕的胳膊有被抽血留下的針孔。我想應該是昨天吧，錢庫拉著周燕去獻血，然後又花錢從獻血車那裏買回了周燕獻出的血液。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錢到位，獻血車一定會賣。他拿到周燕的鮮血之後，把血塗在一把菜刀上……對，就是那個床底的菜刀，用來把所有罪名推到黑暗中闖進102的人身上。而他是最後到場的，不可能實施黑暗中迅速衝過去殺人的手法。事實也確實如此，我差點就被王子軒警官定罪。”
王子軒：“就算你說的都對，那他是什麽時候把菜刀放到床底下的呢？”
區啟之：“問李雲先生啊，他曾經看到過錢庫從周燕的房間出來，那時他找了機會把菜刀放到了床底。”
“哈哈哈哈……”錢庫忽然笑了起來：“區啟之啊，你不去寫小說真是可惜了，雖然你說的合情合理，確實可以用這種方法殺人，但是……證據呢？”
區啟之：“哦？我本來想說從你身上搜索金心銀鏈，你換了凶器，金心銀鏈必然會在你的身上。還有，車上的合金金屬絲。不過，你既然向我要證據，那就證明你已經把證據銷毀了。之前，趙娜曾問過我你的去向，我想就是那時，你消失不見就是去銷毀證據了。”
“不過我還是有證據證明——腳印！從102出來後我在地毯上發現了兩串腳印，一串是王子軒的，那是因為他在床下的地毯上站過，鞋底是濕的。另一串就是錢庫的，他曾經出去開車殺人，雖然大部分時間是在車中，但腳難免會踩在雨地上，所以腳難免是濕的，他來不及換鞋，因為時間拖的太久會被懷疑的。這就是你曾經外出殺人的證據。你如果一直在屋子裏，鞋底怎麽可能是濕的？！”
李雲：“那個……打擾一下，我想到一個問題，你說他翻窗開車殺人，那攝像一定會拍攝下來啊……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嗎？不，第一次出去布置殺人套裝的時候，就會被拍到。”
“不會的！”趙娜忽然冷聲說道。
她的臉上有一絲痛苦的神情：“他第一次出去布置殺人套裝的時候，曾經支開我，說讓我上三樓去睡一會。估計是像看我離開了才去布置，避免我從監控看到他。雖然說我不可能隨時看監控，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支開我。本來我也打算上去的，但是王子軒下來發生了一點別的事，我們吵起來了。他看著這個機會，趁這段時間立刻布置完殺人套裝！足夠用了，因為很簡單，隻要打兩個結而已。那之後，他又用替我看吧台讓我上樓去睡當借口，我想那時，他已經對監控做了手腳，刪去了證據。”
區啟之：“沒錯，就是這樣，但是他準備調動監控時，發現了一個問題，不過這不在他的計劃之內，是302的密室手法的帶來的異變。他沒有調動攝像頭，攝像頭自己就一點一點地移動了。”
王子軒：“你要說302的密室了嗎？”
“沒錯，302的密室，是一個更奢華，更燒錢的異想天開的犯罪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