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古怪的流水
第十五章
（四樓）
“唉？之前上來的時候怎麽沒注意呢？四樓房間的分布，和123樓的房間分布正好相反。”區啟之站在四樓的走廊上自言自語。
確實是這樣，簡單的描述一下多瑞賓館各個樓層的房間的分布情況。
多瑞賓館是坐北朝南建造的，3樓的房間分布是北麵的房間由西到東301、302、……305，樓梯，306、307……310。然後，南麵的房間是由東到西分別是……311、312……315，正對著樓梯的窗戶，316、317、318……320。也就是說，樓梯是一個中軸線，正好把三樓的房間從中間分開，兩側各十個房間。1、2樓的房間分布和3樓完全相同。4樓到13樓的房間分布和123樓正好相反，北麵的房間由東到西是401、402……這樣。
“嘛，正因為是這樣，才有機會出現2樓紙簍移動的詭異現象。”
區啟之把房卡鑰匙放在404的門上，他首先要檢查的就是這個房間。因為根據趙娜的講述，404案發前一天曾經有人開了房間，但是之後就離開了。後來，還有人往上送了一次快遞，是一個大紙箱，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當天，隻有六個房間住著人，死在302的孫記者，剩下的全在四樓的401到405。之後，他們十二點之前就全部退房離開了，隻有404的客人隻是開房卻沒住。
區啟之拿出一大串房卡鑰匙，開始尋找404的鑰匙。仔細看一下，這些房卡鑰匙的製作很複雜，必須找當初定做房卡鑰匙的地方才能在短時間內複製。
“等一下，這是……”區啟之忽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404的鑰匙怎麽隻剩下一份了？！”
多瑞賓館的房間鑰匙都是雙份的，一份給客人，一份留在吧台的趙娜那裏做備份鑰匙。這裏麵，101、102、103、301、302、303的鑰匙隻有一份，那一份分別在錢庫、周燕（死亡）、李雲、王子軒、孫毅（死亡）、區啟之的身上。這個很正常，他們在使用房間，當然要把鑰匙給他們。但是，404的鑰匙呢？哦，對了，如果那個案發前一天在404開房間的客人也叫了押金拿了鑰匙，他走的是時候，很可能把鑰匙一起帶走了……那就是說……404的鑰匙流落在外麵，其實是處於一個“空門”的狀態……
“滴！”房卡刷過，傳出悅耳的聲音，房門打開。
“這個賓館怎麽回事？明明就是麵對工薪的廉價賓館，如果不出意外這應該是那種出租式的賓館，所以才弄這麽多裝修簡單的房間。但是，那有為什麽花這個冤枉錢裝電子鎖？這個真奇怪。”
……
（二樓樓梯）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你要查四樓往上的房間你直接朝我要鑰匙啊！犯得著偷嗎？！奇葩！怪胎！另類！”
趙娜像一個小女生一樣一邊生氣的走下樓梯，一邊大罵區啟之。雖然她很生區啟之的氣，但是，她還是把心思放在了案件上。四樓往上有區啟之在檢查，二樓已經檢查過了，現在就是一樓，她要找機會去查看一下李雲的房間。女人的直覺告訴趙娜，李雲身上一定可以查出什麽。但是……李雲之前和她吵了一架，就一直躲在房間裏。
（一樓大廳）
王子軒臉上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他手裏不斷撫摸著他的手機，等候著他在雲城警局的朋友的電話。
“一定要趕上啊，隻要有這個電話，我的計劃就可以行的通了。”
……
（四樓）
“哎呀，這就麻煩了，四樓的房間每個房間的裝飾全部都一樣。這和3樓一個情況，三樓也是每個房間的布局都一樣。但是，知道這點毫無用處啊……”區啟之站在走廊上，陷入了沉思。他回想起自己五年前的曾經謀劃過的犯罪計劃。那還是他在高中時代在讀書館裏製定出來的呢。
“不可能的，我可以確定，凶手用的手法和我在雲城的手法是一樣的，即使有不同的地方也是大同小異。但是，這個手法，沒有那個特別的道具，是不可能實現最後的步驟的。沒有那個特別的道具，就無法完成那個不可思議的謀殺條件……我曾經聽到四樓的房間裏傳出的流水聲，水……是我製定的那個犯罪計劃的最主要的殺人道具之一。但是，需要很多的水，需要足夠堆滿好幾個房間的水！！！但是……水不是固態的，沒有那個道具，是萬萬做不到的。難道……凶手用的不是用的我曾經的犯罪計劃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的天啊……那我可就麻煩了。”
（大廳）
“嗡……嗡……嗡……”王子軒的手機一陣震動，這意味著，王子軒雲城警局的朋友已經在檔案室查到了區啟之的犯罪檔案。現在正在給王子軒致電，通知他區啟之曾經的“光榮事跡”，告訴他這個天大的喜訊！
（四樓）
“咚！咚！咚！……”區啟之心髒跳動起來，心跳聲像架子鼓的鼓點一樣密集……
他知道，如果凶手使用的不是他曾經的犯罪計劃，那就意味著，他從開始到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在白白浪費時間。而這，意味著他無法解開整個案件，將會被王子軒重新送回他居住了五年剛剛出來的“長期賓館”——監獄。
“不！我不能再回去了！再回去我這一輩子就完了！不可能的！四樓沒有，不代表其他的樓層沒有，一定在某個樓層的某幾個房間放著那個道具！案發前一天快遞送來的就是那個道具！”
想到這裏，區啟之快步跑向樓梯，他必須盡快找到證據，證明凶手的密室謀殺的手法，把自己從重回監獄的困境中拯救出來。
“不可能！我不想再回去了！神啊！求求你了！救救我！”
區啟之……陷入了恐慌，他開始感覺到了恐懼，這是他曾經沒有過的感覺。哦，親愛的讀者，不要認為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無所畏懼的人。事實上，區啟之一開始發現死人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自己會成為重點嫌疑人，那時他有解開案件的把握，才能壓製住恐懼，自信滿滿地留在賓館查案。但是，現在他發現，凶手可能並不是在用他曾經的犯罪手法，他……追查錯方向了……他……有可能會成為真凶的替罪羊！
一個人，當然要有恐懼這種感覺，沒有恐懼的家夥，不算是人類。五年之前的區啟之，那時的他隻是一個喜歡製定犯罪計劃的狂人，和他的混蛋大哥區晟之一樣。但是，經過五年的牢獄之災，和雲城的典獄長一起解決無數的懸案之後，區啟之了解了死亡帶來的終結一切的絕望和恐懼……意識到人的生命的可貴……比起五年前那個瘋狂的擁有犯罪天賦的犯罪天才，他的眼神變得溫柔了一些，現在變得更像一個人了。從剛入獄時替典獄長破案換取減刑，到現在真真正正想為想為死者伸冤，還死者一個公道……區啟之變得膽子小了很多，但是這份膽小，來自於對生命的尊重……
“神啊！救救我！”區啟之抓住了自己胸口的十字架，一邊默默地祈禱，一邊飛快衝上了五樓。
（大廳）
“呦！我最親愛的朋友！有什麽好消息通知我嗎？”王子軒倚在吧台的沙發上，雙腿打在吧台上，臉上掛起了狂熱的笑容，他仿佛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電話那邊：“王哥，我查過了，區啟之……啊咧咧……還真是不得了啊。和他素未謀麵同父異母的哥哥一樣，他們兄弟都是那種犯罪中的天才，智慧上的惡棍！即使是在犯罪率極高的雲城，他也是最出色的罪犯之一，剛剛假釋……你聽說過轟動一時的‘畢業女鬼謀殺事件’嗎？”
王子軒忽然打斷對方：“我沒必要聽說，我隻要知道是區啟之幹的就對了！謝謝你的幫忙……”
說完王子軒站了起來，掛斷電話，整理了一下西裝。
“好了，區啟之……雖然你剛剛從監獄裏出來，但是不好意思，為了我，重新滾回去吧！！！”
……
（十三樓）
（急促的呼吸聲，呼吸與呼吸之間已經快聽不出間隔。）
區啟之大口喘著粗氣，他剛剛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再奔跑，打開了4樓到十三樓的大樓左側的全部房間的門。檢查了大樓左側的全部房間，右側卻沒有檢查，因為他知道，如果是他犯罪手法，證據一定是在大樓左側的房間裏。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不可能的！”區啟之的身體的力量像是被抽幹了一樣，踉踉蹌蹌地來到了十三樓西側盡頭的1320號房間。
“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是一個罪人，我曾經犯下過彌天大罪，但是……我願意用我的下半生去償還這份罪孽！如果確實是用了我曾經的犯罪計劃，證據一定就在這個房間裏！整整一個房間的證據！證明我的清白！”
“咚！”1320號的房門被重重的推開，鏡頭從房間內部給到外麵，一組慢鏡頭，隨著房門緩緩打開，區啟之的麵孔緩緩呈現出來，他臉上的憧憬著希望的笑容緩緩逝去，取而代之的是絕望和恐懼。
“哈哈哈……”區啟之踉踉蹌蹌地走進了1320，望著空****地房間……忽然失去力量，跪在地上……
“怎麽會這樣？這麽龐大的殺人手法，凶手怎麽可能有時間來銷毀證據！！！”
區啟之，陷入了絕望！
哦，親愛的讀者大大們，相信我，這個世界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人，不存在無所畏懼的人！不要嘲笑區啟之，他不是神，他他媽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有權利感到恐懼、絕望、無助……他也會軟弱、膽怯、放棄……他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在自己百分之百會被認為是凶手的案發現場之中，他沒有逃跑，扛著壓力選擇替兩個和自己沒關係的死者查案伸冤，他已經盡力了。
（嘩嘩嘩……水龍頭的流水聲）
區啟之緩緩爬起來，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洗用冷水大捧大捧地撲在自己的臉上，讓自己冷靜一下。
然後，他攥緊胸口的十字架
“我們若認自己的罪，上帝是信實的，是公義的，必要赦免我們的罪，洗滌我們一切的不義。天父，我願用我的一生贖罪，請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
（嘩嘩嘩……）流水聲再次傳入區啟之的耳朵。
給洗手台的一個鏡頭，區啟之在默默禱告的期間，因為沒關水龍頭，也沒有打開水閥，洗手台裏的水溢了出來。
“這是……我明白了……原來還可以這樣，我這個笨蛋啊！”
“謝謝您！上帝！”
“犯罪過程重演完畢了……”區啟之掏出煙，點燃……
“啊，煙癮犯時抽上一隻，就像重生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