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門妖（20） 傳信
袁相宜和錢有道麵麵相覷，不知這兩人究竟在吵些什麽？
隻能勉強聽出是和錢府裏的妖相關。袁相宜皺眉看向錢有道，說：“你家怎麽那麽麻煩，叫了人過去，結果不讓人除妖？”
錢有道立刻就給自家辯解。
“那肯定是誤會，裏麵一定有其他原因。”
袁相宜哼哼了兩聲，說：“什麽原因，我勉強聽你解釋一下。”
錢有道橫了她一眼，說：“為什麽要告訴你，我跟你很熟嗎？”
說的挺有道理，袁相宜竟然被他說得腦子卡殼了一下，遲滯了一會才反駁道：“稀罕！”
瑞祥橫豎看袁相宜隻不過就是個瘦不拉幾的小孩，還是個女娃。怎麽都信這樣的人有這能耐。唯一能解釋的就是瑞天在跟他打馬虎眼。
瑞天多了解自己師兄，看他鼻子一動就知道他要說什麽話。立馬就先開口截斷了瑞祥即將出口的疑問。
當即說：“當然，空口無憑師兄是絕對不信的。下回讓寺裏的弟子跟我一起下山如何？”
瑞祥頓了下，說：“我挑人。”
瑞天應和。
“一切師兄說了算。”
袁相宜挑眉看錢有道，說：“你沒意見？”
錢有道低垂著頭，模樣看上去有些興致缺缺。聽到袁相宜跟他說話，意興闌珊地應了聲。卻依然提不起興致。
袁相宜看他那霜打茄子似的模樣，使勁在他背上錘了一記，道：“跟你講話呢，回一句會死？”
錢有道怒橫了她一眼，說：“我想正事呢！你消停點。”
袁相宜可不知消停為何物。
“什麽正事？看你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了，講出來姐給你說道說道。”袁相宜湊上去，說不出的一股子市井套話味。
錢有道心底煩惱的正是方才瑞天瑞祥兩人談論的事情。
家裏出事，錢有道心裏一清二楚。他也問過爹娘，他爹說得囫圇，半天都講不到點子上。他娘更絕，直接把他鎖進符陣，關了他個把月。這次要不是袁相宜意外闖進來，指不定等他出來的時候，天都變了。
身為錢府的公子，他也有自己的自尊被這樣對待，就算知道是在保護自己，他也不會高興。甚至異常煩惱。
“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情，我什麽都不知道。”錢有道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了這麽一句。
袁相宜愣了下，意外地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很難過？”
錢有道沒有做聲，但從他的臉色上看得出來，袁相宜說對了。
袁相宜心想她還以為是什麽大事，說：“為什麽非要別人告訴你，自己去找不就好了？”
錢有道耷拉著臉。
“這還用你說？”
袁相宜看著不遠處對著的倆老和尚說：“沒用的人才難過，有能耐的人早就去幹了。”
“你說我沒用嗎！”錢有道怒道。
“你娘說關你就關你，你爹說讓人送你上山你就乖乖上山待著，你哪裏像有用？”袁相宜不客氣地嘲弄他，“不然，你覺得這樣有用？”
當然沒用，錢有道心底立刻回答了。
袁相宜看他神色，心想，這錢府不就出了那麽個小妖而已，怎麽聽著完全像是進了一群妖似的。
“你家到底什麽個情況，別告訴我你真什麽都不知道。”袁相宜心道，真不知道的話，那估計這錢少爺心大地什麽人都救不了他了。
說起來，錢有道也不是全然不知。事實上就是因為他知道一些，然而跟他爹娘的態度對不上號，就忍不住自我懷疑起來。
也沒人跟他商量這些。
“家裏下人接連失蹤的時候，我就動手查過。”他提了提手，“不是問別人，是用我娘給我的符做了個試探。”
過程是這樣的。
他先把符貼到了家裏最常進出的人身上，每天不厭其煩地貼。終於有一天給他出了效果。
“有兩三個人符焦黑了。”錢有道頓了下，說“我娘的符是仙符，靈力深厚，對方肯定不是什麽大妖，隻黑了一點點。”
袁相宜點頭，這跟她見過的那隻小妖不謀而合，應該是同一個。
“這事我就跟我娘說了，我娘讓我不要聲張，自己知道就夠了。”錢有道一臉鬱悶。
袁相宜詫異，這樣都沒反應，那錢夫人是懷疑背後有人指使這個小妖嗎？而且她記得這位錢夫人沒多久後就離開了。
明知道家裏出事了，還離開？
真是讓人忍不住想歪的舉動。
像是老天都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結果似的，瑞天瑞祥的協議剛達成，忽然門上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屋裏的幾個人齊齊抬頭看過去，錢有道趕忙拉著袁相宜退到了一邊。隨即門砰的一聲巨響——被人從外麵大力退了進來。
下了封的門，隻有修行過的人才能破開。
瑞祥皺眉，正要嗬斥站在門外的兩個寺裏弟子。
卻發現推門進來的是那位錢府管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在管家身後的人一對上自家二主持的臉，皮一緊，立馬主動認錯。
“是，是我們解的封。我們認罰。”
瑞祥盯了他們兩眼，低聲道：“抄經百遍。抄完才能吃飯。”
管家一進來就慌張地四下找人，視線轉了好幾圈才找到錢有道。錢有道的視線一跟他對上，立刻就看到了他臉上的驚惶。
“少爺，我們得趕緊回去。”
錢有道跨前一步，正要問話。
卻聽到管家顫著聲說：“剛才山下傳來消息，府裏出事了。”
出事這連個字眼對錢有道來說，太抽象了。他眨巴了眼睛，站在管家麵前，仰頭看著他問：”誰給你傳的消息，具體怎麽說的？”
管家明顯有些驚魂未定，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倒是在他背後的倆和尚進來替他解釋說：“是山下錢府錢夫人跟前的那個小狐仙，消息是用符紙帶過來的，應該不會有錯，我隻聽她說，老爺出事了，讓少爺給夫人傳信。”
這時候瑞天幾步走到了管家麵前，看著他說：“你應該有什麽事瞞著我們沒說，對吧。”
符紙傳信一般都是自己脫不開身，但又有非常重要的消息傳出去的時候逼不得已用的最無奈的辦法，符紙這種傳信方式特別容易被有心人劫走，而且如法靈力不足，很有可能在掉在半路，導致信送不到目的地。
錢有道往兩個院門寺弟子那邊看過去，說：“符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