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賭局紛爭

張嘯宗這暴脾氣上來了,當然是答應和秦四梁賭一把,秦四梁的籌碼是最後的褲衩,外加三根手指,而張嘯宗的籌碼是他麵前所有的錢,足足有三千多銀幣,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於是兩個人在數百人麵前立誓,然後就開始一局定勝負。

不管這場勝負局結果如何,可想而知秦四梁輸得一敗塗地。

這裏是張嘯宗的底盤,他是這座孤雲城的土皇帝,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秦四梁不過是一個山匪,充其量就是匪首,在張嘯宗的軍力麵前算不得什麽人物。

最後秦四梁非常慘,被衛兵們拔掉褲衩,光著屁股逃出了縣城,而且還被砍掉了三根手指,如此奇恥大辱,蒼狼寨又怎麽會善罷甘休,後來蒼狼寨來縣城鬧過幾次,甚至還奇襲火燒縣城外的衛兵組紮營地,結果不太理想。

以卵擊石,倒是可以形容蒼狼寨,再後來,蒼狼寨忌憚於大帥府數千兵力,也不敢再上門挑釁,這件事基本就算翻篇了,不過蒼狼寨和大帥府也老死不相往來。

江湖人都喜歡說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而且秦四梁還是蒼狼寨名聲赫赫的三當家,匪界響當當的大人物,所以說倘若是大帥府想要結盟,他定然第一個反對。

陸乘風聽完之後笑了笑,好奇問道:“管家,所以一局定勝負的比賽,究竟是誰贏了?”

“秦四梁贏了。”

“果然,我覺得也是,因為江湖人一般願賭服輸,大帥此舉可惹惱了那位三當家。”

管家苦笑著搖搖頭,深感無奈,“就是說啊,當時雖然是秦四梁贏了比賽,可是大帥帶的衛兵早已經包圍住了賭坊,秦四梁雖然也帶了幾個小山匪,但他們如何能與大帥府抗衡啊,就算他贏了勝負局又有什麽用,還不是被大帥扒幹淨砍掉手指丟到大街上嗎?和咱們大帥府鬥,那是活該。”

“所以大帥才這麽心事重重,原來還沒想好怎麽去開口談結盟的事啊。”

“不瞞陸先生,的確如此,但這件事又不能拖下去,必須盡早結盟成功,然後抓人交貨,最好得在千穂小姐等人來之前完成這些事,免得交不了貨,搞出什麽幺蛾子。”

管家和陸乘風一邊走一邊說,前麵的常隨安把腳步放的很慢,也聽著兩人交談的話,三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庭園連廊,隔著院中小池就能看到不遠處假山和蓬萊鬆上的烏鴉,簡直是密密麻麻一整片黑色。

烏鴉爭相鳴叫著,讓人心裏特別壓抑,尤其是篤信鬼神的管家,常隨安倒沒怎麽放在心上,他似乎被其它事情煩惱著。

“陸先生,這些烏鴉……”

“管家,你是想問我,今天早上死掉的衛兵和烏鴉有沒有關係?”陸乘風說完,連前麵連廊裏的常隨安也止住了腳步,回過頭來望向陸乘風,他似乎也在等待答案,可不隻是他,大帥府的人都很想知道答案。

“是啊,陸先生,這些烏鴉來的太蹊蹺了,它們一來嗚嗚嗚叫個不停,昨兒來今天就有人死了,這也太不吉利了,要說和烏鴉沒關係,咱們大帥府還真沒幾個人相信。”

陸乘風不可置否地點點頭,“確實。”

“那這些烏鴉什麽時候會走啊?”

“常副官、管家,你倆還記得我的紙人元神是幾日前將九姨太邪祟封印在激流之下?”

常隨安想也沒想便直接回道:“今天是封印九姨太之後的第四日,我每天算著日子。”

“沒錯,的確是封印之後的第四日。”

管家生怕觸犯九姨太,雙手合十拜了一拜,然後壓低聲音詢問道:“陸先生,這和九姨太又有什麽關係呀?”

“據我推算,這群烏鴉恐怕在七日之期前不會離開了。”

“啊——”

常隨安和管家異口同聲驚叫起來,烏鴉還要在大帥府待這麽長時間嗎,是不是意味著接下去的三天還要死人?

陸乘風一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說也不好意思的表情,“昨晚我入定之際以元神之法去了封印九姨太的激流懸崖,我在那裏感受到了很強烈的煞氣,七日期限一到,九姨太恐怕還會再回來,她再來大帥府的時候,必將血流成河,故而這群烏鴉早早就感知到了此處將成為屍山血海,所以提前聚集於此處……”

“啊啊——”

管家嚇得差點下巴都掉了,他雙手捂著嘴,整個人驚呆了,常隨安也忍不住咽了咽喉嚨,血流成河是什麽概念,經曆過戰場的人都知道。

“當然這都是最壞的假設,既然我投誠效忠於大帥,我便會護諸位於左右,如今想再多也無濟於事,且看七日之後章停雪是否還會回來,”陸乘風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讓常隨安和管家也稍稍安心了一點,“章停雪由我來應付,你們當務之急是趕緊和蒼狼寨達成合作事宜,免得八咫國人那邊無法交差。”

“唉,真是多事之秋。”

陸乘風故意勸說道:“管家也不必糾結,關於合作事項,你可以和大帥再商議商議,大不了備上厚禮,人家山匪是江湖人沒那麽斤斤計較。”

“多謝陸先生提點,我這就去找大帥說說。”

管家行完禮轉身就走了,常隨安現在想去靜一靜,至少找個聽不到烏鴉叫的地方安靜一下,卻給陸乘風一聲喊住,“常副官,出去喝一杯?”

常隨安頓了頓,不急不慢說道:“陸先生不用守著大帥府嗎?萬一烏鴉發狂起來,驚擾了大帥……”

“現在是大白天,金火陽氣最重的時候,什麽邪祟都不敢出來放肆。”

陸乘風爽朗地笑了一聲,隨手拍了拍常隨安後背,常隨安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他這段時間心情很糟糕,尤其是陸乘風連續兩次慫恿他,說他有什麽帝王之相,讓他心中原本設想過的萌芽瞬間茁壯成長,權利的欲望已經占滿了他的心。

然而又沒有一個人可以傾吐心事,常隨安才變得如此鬱鬱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