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來電
龍虎兄弟被警察帶走，酒吧內恢複了之前嘈雜的時候。
不少女人端著酒杯想要跟肖墨喝一杯，但還沒靠近就被肖墨冷漠的眼神嚇止步了。畢竟剛才發生的事情……她們也不好意思厚臉皮往上貼。
“宋婷同學？”肖墨見宋婷要走，立馬追上前。
宋婷已經想起肖墨是誰了，之前家裏沒出事時她剛上大一。肖墨就是她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也是大她兩屆的學長。
“你怎麽知道我是誰……”宋婷很驚訝，因為她完全沒有想到隻在學校待了一個學期的自己竟然會被肖墨認識。
肖墨嘿嘿一笑不作解釋，他看了眼站在宋婷身旁的陶子。“你們兩個是一起的嗎？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好啊！”陶子高興的點頭答應。
“不好意思我有點不舒服，要先回去了。”妹妹的事情還沒消息，她哪有心情喝酒。
“小宋！”陶子不高興的時候就會叫她小宋。“別掃興嘛，難得遇見熟人，喝一杯我送你回去。”說完還用胳膊肘碰碰宋婷，擠眉弄眼的暗示。
宋婷看著她不說話，陶子嘟嘴有些小失落。“好吧，那就先回去吧。”
說完兩人先後離開酒吧，肖墨望著兩人走遠的背影，抬手捋了捋前額的劉海，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四年前大一新生入校，宋婷報了音樂社。剛好音樂社的鋼琴房就在籃球場東麵的二樓靠落地窗位置，宋婷每次去琴房練琴的時候都正好趕上肖墨去打籃球。
“那是哪個班的學生？”
“大一四班的宋婷，人送外號鋼琴小仙女。”
“聽說好像從小就開始學鋼琴了。”
“鋼琴彈得怎樣不重要，重要是人長得漂亮，哈哈哈哈……”
周圍的議論聲傳進肖墨耳際，肖墨抬眸看了眼鋼琴室，隨手把手中的籃球砸向幾人，眉目平淡道：“球打得不怎麽樣，議論別人倒是挺積極。”話雖這麽說，他也忍不住抬頭望向鋼琴房，心中記下剛才幾人說的信息。
“嘻嘻，會長……”
陶子開車把宋婷送到老式居民樓6單元樓下的馬路邊。
這種老式居民樓房一層隻有兩套房，就在樓梯道左右。當宋婷走到四樓時，一眼就看到了散堆在自己家門口的紙灰、以及紅棕色門上被人用大紅色油漆噴的殺人凶手四個字。
還沒等她從怔愣中回過神，放在口袋裏的手機便響起了來電鈴。
宋婷被突然響起的鈴聲嚇了一大跳，趕忙拿出手機接通：“喂……”
“你個賤女人，快把你妹妹交出來！”
電話那頭傳來暴怒的吼聲，聽聲音像是個中年婦女。
“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你妹妹到底在哪？你把她藏到哪裏去了！你把殺人犯藏到哪裏去了！”
“我妹妹不是殺人犯！”宋婷看著門上刺目的字，氣得全身發抖：“你到底是誰？你憑什麽說我妹妹是殺人犯！有本事你出來啊！”
“你妹妹就是殺人犯，你全家都是殺人犯，你父母是，你妹妹也是……警察一定會抓到她的，到時候你也逃不了關係！你們全家就都在監獄裏等死吧！”
“我說了我妹妹不是殺人犯！你到底是誰！你出來！”
宋婷左右望望見樓道上下都沒有人。電話那邊的怒罵聲還在繼續，她氣得把手機一摔，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已經淩晨的夜靜得出奇，整個樓道裏就隻有宋婷的哭聲在回**。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感覺雙腿麻木，宋婷才止住哭聲踉踉蹌蹌的站起身，拿出鑰匙開門進去。
昨晚發生的一切讓人太過氣憤，等睡了一覺頭腦清醒過來，宋婷發現自己的手機屏幕碎得像蜘蛛網，連機都開不了。
“咚咚咚——”門外響起敲門聲，宋婷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她看見肖墨雙手提著透明塑料袋裝的早餐站在門口，一臉笑嘻嘻：“早上好啊宋婷同學。”
宋婷很驚訝，她剛想問肖墨怎麽知道自己住這，但話還沒問出口，肖墨便提著早餐擠進了屋裏。
“你……”對於肖墨的隨性宋婷有些不悅，畢竟妹妹的事情已經讓她很煩心了，她沒有心情跟不熟的人打交道。
肖墨忽略掉宋婷臉色的不悅，直接把手中的早餐放在桌上，順勢坐下打開包裝：“剛睡醒還沒吃早餐吧？快過來嚐嚐我給你帶的蝦餃，還有紅糖糯米糕。”
“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語氣有些微怒，但她還是關上門走到飯桌旁，坐在肖墨對麵。
肖墨揚揚眉梢，目光落在宋婷的臉上。宋婷避開肖墨視線低頭，將黯淡的眼窩和唇角隱沒在背光裏。
拆開一雙一次性筷子遞給她，肖墨岔開話題絮叨一句：“是誰那麽缺德在你門上亂寫亂畫，一會我幫你處理幹淨啊。”
一句風輕雲淡的話語，瞬間撫平宋婷心中的焦躁。她心中忽然一暖，抿抿唇，抬頭拿起一次性筷子開始吃東西。
張華的屍體檢查結果已經全部出來了；是被人乘其不備一擊敲打後腦勺致死，死後被扔進河裏。
關於他胳膊上的抓痕以及衣服上的頭發絲，趙宇是這樣推測的：宋敏拿到錢後跟張華最後擁抱了一下，結果張華這一抱就不肯鬆手了，於是宋敏用鋒利的指甲抓傷他。
其實張華手臂的抓傷並沒有很深。隻是被河水泡久，外加上溫度的腐蝕，看起來就比較顯目。
“趙警官，你覺得宋敏嫌疑最大嗎？可是我認為，宋敏既然是要錢，張華也肯給她錢，她沒必要冒險殺人。”莫泠在趙宇分析後說出自己的看法。“張隊，你認為呢？”
張翼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語，片刻之後他放下抵著下巴的手，仔細觀看白板上貼著的照片。“一開始我也認為宋敏嫌疑最大，但是你們發現一個細節沒有？致死張華的凶器是鐵錘，張華身高178，宋敏隻有160。以宋敏的身高，如果抬手去敲一個比自己高18厘米的人，傷口的位置是不是會在脖頸往上一些？而張華後腦勺的傷靠近頭頂漩渦處，明顯就是從上往下敲打致死。“
此言一出，在座的警員麵麵相視，覺得很有道理。
“沒錯，從下往上去擊打，力量會削弱很多，根本不足以一擊致命。”
“那也有可能是張華蹲下身，宋敏曾其不備敲下去的呢？”又有警員提出這個假設。
“張華蹲下身的原因是什麽？據調查，他消失的最後一刻有人見他穿的鞋是皮鞋，沒有鞋帶。別跟我說他蹲下身是卷褲腿。”
“噗……”
有人想笑，但見周圍氣氛嚴肅還是將笑給憋回去了。
“張華在東華公司的聲譽很好，沒有仇人，也沒有任何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家庭和睦，有一個小自己一歲的老婆、和一個十七歲的兒子。除了宋敏這個意外，他的生活幾乎沒有任何汙點。”趙宇又說。
“所以，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要找到宋敏。”張翼站起身，雙手撐在桌上看著眾人。
“是！”
警員陸陸續續離開，張翼叫住莫泠。
“你時刻注意下宋婷那邊的情況。如果宋敏是殺人犯的話宋婷肯定會包庇；如果不是，宋敏可能也有生命危險。”
“是！”
莫泠離開後張翼背對著辦公室的玻璃門望著白板上的照片，他覺得線索在這一刻完全被掐斷了。
張華在外人眼裏形象實在太好了，不管是不是裝的，總之是找不出第二個有動機的嫌疑人。
那假如凶手真的是宋敏，宋敏會不會找了個幫手？可是宋敏的人際關係太過簡單，除了一個傻白甜閨蜜外，其他的都是點頭之交，問不出線索。
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