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節 無影鞭第三鞭

如果說上一次被關進宛平縣大牢,何永言內心有一種無奈,有一份絕望的話。那麽今天被關進這順天府衙,何永言內心最多的則是一份憤怒之情。

這他媽知府叫什麽東西,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關押了起來。何永言內心也禁不住罵起了髒話,心說大清朝若都是這樣不為民做主的昏官,那麽距離大清朝亡國的路程,也就為時不遠了。

讓人愛恨皆有的朝廷啊,如果說兩年前何永言離家去濟南府秋闈大比,還懷有滿腔報國的熱血,讓滿腹經綸才華,貨與帝王家的想法。那麽此時,再一次走進監獄的他,則是對朝廷充滿了無限的迷惘。

我該怎麽辦?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社會裏。在這個黑白顛倒,官府昏庸無能,一心隻為自己升官發財,不顧百姓死活的社會裏,我們該怎麽辦?

躺在府衙大牢內, 何永言歎一口氣,內心裏又想起了現在的妻子李梅兒……何永言在燈光昏暗的大牢內,就忍不住雙手自己捶打自己的頭部。

這都是命嗎?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嗎?

何永言說什麽也不會想到,這兩年來,自己的人生竟會經曆如此多的坎坷磨難。老天啊,我真該回家去了,守著父母,摟著妻子,安安靜靜地過一種與世無爭,忙來田地間春種秋收,閑來鄉野中行醫治病,懸壺濟世的悠閑人生。

牢房的窗外,是黑漆漆的夜空,牆壁上有一盞昏暗的油燈。淚流滿麵的何永言,就忍不住“嗚嗚嗚……”地哭出了聲音。

“狗日的,你哭什麽呢?”靜夜裏的牢房內,還有四五位囚犯在睡覺,一個看似領頭的囚犯,大聲的罵何永言。

何永言停止了哭泣,心想把人家吵醒了畢竟不好。於是,擦一把眼淚,也就和衣臥在地下休息。

領頭的囚犯走過來,抬腿踢一腳何永言道:“站起來,站起來!”

何永言揉一揉眼睛,問道:“怎麽了大哥,有啥事情啊?”

領頭的囚犯又踹了何永言一腳道:“你裝什麽孫子,你哭夠了,把大家吵醒了,你就想睡覺了!”

何永言道:“對不起,對不起大家。”

領頭的囚犯道:“對不起就行了,你得給哥幾個有一個交代。”

領頭的囚犯說著話,其他的幾位囚犯,也都抱著肩膀,圍攏了過來。何永言被圍擠在幾個人中間,問道:“幾位大哥有什麽吩咐,盡管說話。”

一位胖囚犯道:“說你媽個頭呀,你哪裏人啊,到這牢裏來懂不懂規矩?”

何永言搖搖頭道:“我山東單縣人,第一次到順天府大牢裏來,不知道您這裏有什麽規矩。”

一位小囚犯,上來就給何永言一個大耳巴子,接著罵道:“你媽個頭,不懂規矩好啊,到馬桶邊先撅著去。”

何永言臉上被打得生疼,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被一個沒有武功的人抽打。何永言壓住內心的火氣,心想這就是命,自己命中就應該接受這樣的磨難。於是,也就沒有還手,隻是按照小囚犯的指令,小心翼翼走到馬桶邊,彎下腰,把腦袋低下,屁股撅起來。

幾位囚犯又都坐到了靠牆邊的草堆裏,胖囚犯對領頭的囚犯道:“李哥,看這哥們還挺聽話,就饒了他吧。”

領頭的囚犯姓李,名叫李慶水,本是郭家莊園的村民。在近幾個月的黑夜裏,李慶水多次到郭大慶家盜取財物,後被捉拿,送進了官府。

李慶水麵對胖囚犯給何永言的求情,小聲言道:“不行胖兄弟,剛才獄頭兒吩咐過了,此人是花爺,要給我使勁打他。”

眾位也許要問了,啥叫花爺啊?其實,花爺就是采花大盜的意思,也就是強奸犯,這樣的犯人在獄中,最讓人瞧不起。

於是,胖囚犯一聽李慶水說何永言是花爺,立馬就走到馬桶邊,衝撅著屁股的何永言臀部,狠狠地踢上了一腳。

何永言並沒有想到胖囚犯會踢自己的屁股,於是一頭撞倒馬桶上,隨著馬桶的倒翻,整個身體也倒在地上和屎尿混在了一起。

何永言內心這個氣呀,真想抬手借助馬桶的掩護,一個無影鞭第三鞭借刀殺人,殺了這蠢不拉幾的胖囚犯。但是何永言又一想,自己本身無罪,如若在這大牢裏殺了人,那可真是有罪之人了。家中的父母,獄外的妻子,千靈山的師父,看丹村的各位朋友,他們都在等著自己呢。自己難道為了眼前的這個狗胖子,就要動殺機嗎?不,絕對不能!

何永言弓起身,抹去臉上的屎尿,要站起來。這時候,小囚犯岔開雙腿,站到何永言腦袋前說道:“從我這**鑽過去,我們就饒了你。”

何永言抬頭微笑,看著小囚犯,問道:“小兄弟啊,啥叫花爺啊?”

小囚犯抬腳踢到何永言的臉上,罵道:“花你個頭啊,你幹人家大姑娘,都不知道自己是花爺?”

何永言手捂住被踢後,腫脹起來的臉,終於明白這夥囚犯踢打自己,原來是把自己當做花爺了。於是,張嘴欲要辯解。但是,何永言還沒有來得及辯解時,小囚犯又是一腳踢向何永言道:“鑽不鑽啊你,臭花爺,再不鑽爺爺褲襠,爺爺今天就踢死你。”

何永言“哈哈”大笑道:“我鑽,我鑽,太謝謝你了小兄弟。”

說著話,何永言也就弓著身體,自小囚犯的褲襠下鑽了過去。

何永言的“哈哈”大笑,讓牢房內的其他幾位囚犯,全嚇傻了。隻有小囚犯不懂事,沒有看清何永言臉部的變化,隻是看著何永言笑著從自己褲襠下鑽過後,就又一腳踢向何永言的頭部。

何永言抬手一把抓住了小囚犯踢過來的腳脖子,人也就站起來,倒提著小囚犯的一條腿,對其他幾位囚犯笑“嘻嘻”言道:“這樣好玩吧。”

幾位囚犯全傻了,心說這哥們剛才慫黏黏的樣子,又是撅著;又是鑽褲襠,他怎麽又一子變了模樣。難道是他瘋了,被我們折磨瘋了?

小囚犯被倒提著身子,掙紮著大叫道:“花爺,快給我放下來。花爺,你他媽再不給我放下來,找我大哥要你命呢……”

何永言攥著小囚犯腳脖子的手,往地下輕輕一放,再提起,再輕輕一放。就這樣來回幾下後,就聽小囚犯腦袋和地板“當、當、當”撞擊了幾下後,小囚犯就再也喊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