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推牌九散心

霍三鳳一直沒有說話，這時也插話道：“我看這些西洋人都會使用西洋武器，咱們沒有必要非得大輪船上去冒險吧。”

孫俊英道：“呂爺，這會使用西洋武器的洋人，咱們強迫人家去，人家也不聽咱們的啊？”

焦陽道“有什麽不聽的，咱們給他打暈，全服用上迷魂藥，暈暈乎乎的西洋人，咱們給倪大人說什麽，還不就是什麽。一旦送到千靈山，咱們就可以交差了嗎。”

霍三鳳道：“給人家洋人打暈，這不太好吧。”

孟同道：“有什麽不好的，這幫洋鬼子不好好在他們國家呆著，偏偏跑到咱們的土地上，來禍害咱們的百姓，咱們打他們，就是殺了他們，也都是應該的。”

孫俊英道：“是啊，洋鬼子欺負朝廷，坑害百姓，但也不是說洋鬼子中就沒有好人吧。”

大家議論紛紛，曹福田趕緊言道：“大家安靜一下，要不然咱們兵分兩路，一路去找李梅兒；另一路去找會使用西洋武器的軍事教練。”

呂大年道：“也好，讓福田安排一下分工，咱們也好盡快完成舉龍會的差事。”

曹福田咳嗽幾下，清清嗓子，然後對大家言道：“我們這幾天一直尋找李梅兒未果，重要的是我們尋找的方法不對，大家想一想，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到支院後你也不花錢嫖支，誰又會把李梅兒的信息告訴你！”

大家點點頭。孫俊英道：“我也思考了一下李梅兒的下落，心想她要是在支院的話，有可能是改名字了。我們去找李梅兒，妓院裏的人呢，都不知道誰是李梅兒，我們也就打聽不到。”

霍三鳳點頭道：“嗯，有道理。”

孫俊英道：“也許是東洋浪人把她藏到支院裏，就沒有讓她接客做生意，我們也就打聽不到李梅兒。”

霍三鳳大大咧咧言道：“不如我扮作支女，然後到租界的支院場所去問一問。”

曹福田道：“這個主意不錯，隻有讓人家支女失去戒備之心，人家才有可能把實情告訴你。霍三鳳妹妹是女性，更能夠贏得人家的信任，沒準兒能夠探聽到李梅兒的下落。”

孫俊英急道：“不行、不行，那種場所，霍三鳳去了真遇有壞人，就不好脫身了。”

曹福田道：“也對，孫師弟的擔心有道理。”

霍三鳳道：“人家何禦醫對我恩重如山，現在人家妻子有難了，我舍出去身子，就是去老虎口又有何妨！”

孫俊英道：“這不是舍不舍身的事情，咱們最好還是安全第一。”

霍三鳳氣道：“你不讓我去，你要求安全第一，幹脆你去得了。”

孫俊英一喜道：“好啊，我男扮女妝，也不是不可以啊。”

呂大年道：“這個主意不錯，那個焦陽也扮過女子，我看孫俊英你和焦陽二人，就扮作女子，去租界的支院場所探訪一下，一旦有了李梅兒的消息，就趕緊回來告訴我。”

孫俊英道：“好，就這麽定了，曹師兄，你趕緊派人買幾件女裝來，要漂亮的，我好和焦陽大哥打扮成大美人兒。”

曹福田衝房門外喊了一嗓子來人，接著吩咐來人去買女裝走後，然後對大夥又言道：“孫俊英和焦陽二人去租界妓院，我和師父，以及霍三鳳妹妹守家，其餘的人盡去尋找會使用西洋武器的人選。但是大家記住，一定要安全第一，有事情就趕緊回來，千萬不要冒險。”

大家喊一聲道：“好，放心吧。”然後，也就各自分頭行動去了。

這孫俊英和焦陽都是瘦弱苗條之人，曹福田買來女裝，經由呂大年的一陣裝扮之下，二人從房間內走出來後，盈盈步態之下，扭扭捏捏的言談舉止中，孫俊英真若大家閨秀一般漂亮美麗。而焦陽則扮作是孫俊英的貼身老媽子，也就是傭人，伺候著大小姐孫俊英。

霍三鳳拉住欲走的孫俊英，調笑道：“姐姐，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啊。”

孫俊英女聲言道：“妹妹走啊，姐姐我夜黑恐懼，有你隨我，正好作伴。”

眾人聞聽二人戲語，皆“哈哈”大笑。呂大年更是叮囑孫俊英和焦陽道：“你二人一定要安全第一。”

焦陽女聲道：“您放心吧師父，徒兒我絕不會讓孫俊英小姐失身給人家的男子。”

呂大年拍了一把焦陽的腦袋，笑臉訓斥道：“耍貧嘴，小心師父把你給人家做了鬼親。”

焦陽吐舌扮個鬼臉狀，拉起孫俊英，二人快步跑出福田飯莊後門。一到大街上，二人隨即女人樣子，扭扭捏捏的步態下，叫了一輛拉活的東洋車，吩咐車夫去了三岔河口南麵的日本租界地。

孫俊英和焦陽二人到了日本租界，讓車夫停在一個名叫“雅聚俱樂部”的門口。老媽子打扮的焦陽便攙扶著大家閨秀般的孫俊英，走進了這個名為雅聚，實為大賭場的俱樂部。

賭博俱樂部內，老媽子焦陽攙扶著大小姐孫俊英一進來，服務生就急忙忙跑過來殷勤的喊道：“小姐，您是去金錢攤，還是去骰子攤？”

孫俊英一手提小包，另一手搖搖擺擺道：“NO，小姐我喜歡推牌九。”

服務生高喊道：“好的小姐，請您26號雅間去推牌九。”

26號雅間內，早已聚集了五六位東洋男人在推牌九。焦陽攙著孫俊英一進來，有人就殷勤的把賭桌上的正座天門給讓了出來。

孫俊英也不客氣，扭扭捏捏往椅子上一座，把小包遞給焦陽道：“焦媽媽，把錢拿出來。”

五六位東洋賭徒看孫俊英這架勢，都以為這是支院裏的姑娘掙了錢後，現在跑出來，推牌九散心來了。於是，也就一位位都懷著想贏這支女錢的心思，專門讓出正座天門來，讓孫俊英坐下好安心賭博。

莊家整理好骨牌，把一摞骨牌用手推到桌子中央，接著看過門、天門、上門依次押下錢後，莊家擲出骰子，是七點對門，也就是孫俊英的天門。孫俊英伸手抓兩張牌，到手後一看是個地罡，便把牌往桌子上一放，禁不住拍手叫好道：“贏了，贏了，焦媽媽，咱們這牌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