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噩夢降臨
苟大海抖了兩下肩膀,“他?你又不知道我,最不喜歡和那小子打交道。雲裏霧裏的,講一堆,不知道說的什麽玩意!”
龍文暉默了半晌沒回話,片刻後他收拾完古董走了過來。見寧武的頭低垂著,也不知在想什麽,他突然道:“聽他前段時間對武子倒是讚賞有加,一會讓武子去他那裏看看,有什麽事,咱們也好幫著參謀參謀。”
“他能有什麽事?”
苟大海嘴上嫌棄,轉過頭卻用一副認真得不能再認清的表情叮囑寧武。
“既然大哥發話了,武子,你就去他那裏看看,有什麽人有什麽事需要處理的,你直接帶回來。沾血的事,我們來!”
寧武知道,這是他們三人一貫的默契。
歐默作為三聯會最小的掌權人,從不直接沾惹人命的事,凡他經手的都是殺人不見血的那種。
說話間,龍文暉在寧武身側坐了下來,距離很近,寧武甚至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傳來的特殊的檀香味。
他的心髒不可遏製的跳動了一下。
跟了苟大海第三年他才知道有龍文暉這麽個人的存在,前幾年他們三巨頭聚幾乎從不讓外人參加,就算是苟大海的貼身保鏢,他也隻能遠遠的在大門外守著。
誰知這一次,他竟成功走進了這裏。
不僅如此還穩穩的坐到了苟大海左側,以幾乎平視的角度和龍文暉坐到了一起……不得不說,寧武的內心還是有些激動的。
隻是他的麵上看不出半分。
他知道龍文暉是一個比苟大海潛伏更深,也更敏銳的一個人,隻要他露出哪怕一丁點破綻,這個人甚至不需要查證就能分分鍾滅了他!
“對了,再過兩天就是他生日了,前天剛叫人把西邊靠海那棟別墅更了名,武子你一會過去的時候順道稍給他!”龍文暉一邊說將一邊將一個大紅本本遞給寧武。
寧武趕忙接過。
不想龍文暉又接了一句:“聽他說,有個看上眼的人很喜歡去海邊,說是一直想送套海邊別墅給這人,不知道他收不收!”
寧武抬頭看向龍文暉,幽暗的瞳孔,深了又深。
他剛想張嘴說些什麽,就聽一旁的苟大海不樂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哎呦,我去!大哥,他要拿東西討好別人,那是他的事,幹嘛要你忍痛割愛啊?那別墅正對咱林海城,總共就那麽幾棟,你給他了,到時候嫂子想看海怎麽辦?”
龍文暉收回打探的視線,瞥了眼苟大海。
“身外之物,他有需要就給他!再說,哪裏不能看海?”
苟大海:“可……”
苟大海還想說什麽,張了半天嘴,最終還是憋了回去。
這是苟大海第一次在寧武麵前討論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寧武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苟大海一直對歐默是有成見的。
隻是平時,他一點都看不出來。
三個人的小聚,時間很短,談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寧武說話的機會很少,一般都在聽。
這一點,苟大海尤其滿意。
從林杉別墅出來後,苟大海又一次叮囑寧武。
“武子,歐默這人你以前沒怎麽接觸不知道他的脾氣,海哥跟你多說兩句。這小子不太喜歡別人插手他的事,真要出什麽事他不讓你插手,你別管,回來告訴我!別和他硬碰硬,這小子心眼小,說不準你哪句話得罪了他,將來被他抓住小辮子偷偷整你!”
寧武:“好!”
默城律師事務所。
林海城CBD最高聳的一處建築大樓頂樓,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歐默的私人財產。曾經有人對這裏進行過專項報道,光是地價都是以億元為單位,更別提文明全國的律師團隊,和那無人可比的形象口碑。
寧武將車停好後仰頭看了眼高聳入雲的海天大廈,他不是很明白在樓頂俯視全城會是什麽樣的感受,但料想和他看海的心情差不了多少……
正如歐默之前說的,他們都是同一種人——孤獨的人!
順著門口的指示牌,寧武一眼就找到了默城律師事務所的位置——海天大廈頂層。
電梯無聲運動,很快到了頂樓。
電梯門一打開,迎麵就是一扇全自動感應門,透明的鋼化玻璃,一眼能將整個律師事務所盡收眼底。
最高檔的裝修,最奢華的裝飾,最先進的辦公室設備……所有的一切,不是簡簡單單幾句“顯赫”“氣派”“極致”所能形容的。
看得出來歐城對這個律師事務所是真的上了心的!
走過自動感應門,一個穿著一身職業裝,留著一頭利索短發的前台小姐帶著一臉得體的微笑,走了上來。
“請問,先生,有什麽可以幫您?”
寧武環視一圈,“我找你們老板,他在嗎?”
前台小姐愣了一下,“請問您是……”
“你們老板的朋友,”
“那,您有預約嗎?”
寧武:“沒有,打他電話一直沒人接,就過來看看。”
“哦!”前台小姐點了點頭。
“我們老板已經有三天沒來了,昨天早上他打回來一通電話說是臨時有事要出趟差,歸期不定,說要是有人找他,這麽回就可以了。”
又是一夜失眠。
夾著冰渣子一般的冷氣從毛孔侵入皮膚,他的世界除了漫天的黑暗,就是壓得透不過氣的孤寂。
腳下的路一點點開裂,從小小的縫隙慢慢變一道黑洞……他垂頭望去,眼底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突然的。
深淵中伸出一隻手來,纖長的,蒼白的手指。
他呆滯的雙眸陡然瞪大,他的唇顫動著,口中喃喃念著一個名字:“小城……”
那雙手,在向他招手。
他的耳邊驀地傳來一個聲音——“為什麽還不替我報仇?”
那個聲音冰冷,沙啞……
他聽著,銅陵般的雙眼滿是痛苦。
他知道,那是他噩夢的源泉。
他知道,他在恐懼著它,逃避著它……
他薄唇翕動,卻吐不出一個字。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隻能痛苦的閉上眼,不去看,不去聽……
可聲音還在繼續,它像是被人摁下了重複鍵,不停的,一次又一次,聲嘶力竭的質問著他。
他知道,他不能再無視這道聲音了。
他該有所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