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我知道你們遲早會找到我的
“手表?”王雷接過手機一眼,見照片中是一塊銀白色的勞力士男表,王雷並不懂表,除了覺得這塊表高端大氣上檔次外,就還有些……眼熟?
“……這塊表好像在哪兒見過?”王雷喃喃低語著。
梁偉劈手奪回手機,“切,你還能在哪兒見過?要麽是什麽奢侈品的雜誌上;要麽,就是某大商場的櫃台裏。”
王雷搖頭,鎖起眉很認真的思考,“我真的是在哪裏見過的?”
說話時,吳剛正好進來,問,“什麽你在哪裏見過的?”
王雷就拿過梁偉的手機點開那張照片,送到吳剛的麵前,笑道,“吳哥,就是這塊手表,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很眼熟,就好像冥冥之中,我和它相遇過。”
“哎呦呦,還冥冥之中和它相遇過呢?咋滴,你倆人表情未了啊哈哈哈,”梁偉大笑。
吳剛接過手機看了看,忽然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他盯著那塊表半晌,就轉頭問王雷,“你覺不覺得……它……很像林小白送給林陌然的那一塊?”
王雷一愣,再看看那照片,就“啪”的一拍腦門,大喊一聲,“還真是。”
說罷,他手忙腳亂的在桌上翻找,最後從一個文件袋裏翻出那塊手表的照片,拿起來和梁偉手機上的一對比,一模一樣!
二人神色凝重,邊上梁偉扶一扶眼鏡,輕聲道,“隻是同一品牌的同一款式罷了,咱們……會不會想多了?”
王雷將照片翻過來,指著背麵的備注道,“林小白說過,她在買這塊手表時,曾讓人在手表的背麵刻了L。M.R三個字母,這是林陌然的名字縮寫,咱們隻須……”
“咱們隻須看看這一塊手表的背麵有沒有這三個字母就行了,”不等王雷說完,梁偉就激動的接過話去。
“對,就是這個意思,”王雷重重點頭。
屋子裏安靜了一秒,下一瞬,三人拔腿就往門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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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誠坐在審訊室裏,他的麵前放著那塊表,在他的左右坐著的,是吳剛王雷和梁偉。
“孟邵全,你這塊表是怎麽來的?”張誠舉起麵前的手表,問著嫌疑人。
嫌疑人孟邵全的臉泛起一絲不健康的潮紅,目光卻極平靜,“我說過了,這表是我撿的。”
“在哪兒撿的?”張誠問。
“草場門廣場的草叢裏,”孟邵全語氣平緩。
“胡說八道,”吳剛啪一拍桌子,“這麽名貴的表,怎麽會落到草叢裏?你老實交代,這塊手表你到底是怎麽得來的?”
麵對吳剛的威懾,孟邵全隻是淡淡看他一眼,“真的是我從草場門廣場的草叢中撿到的,你們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吳剛正要再拍桌子,被張誠輕輕按住,張誠看著孟邵全笑道,“那你就詳細的說說當時是個什麽樣的情形?你撿到這塊手表時是什麽時辰,當時這塊表在草叢裏是怎樣的狀態?這表麵是朝上呢還是朝下?還有,草場門廣場上的草叢那麽多,你是在哪個位置的草叢裏發現它的?”
他這一連串的問題,讓孟邵全有些怔愣,但這並未難倒孟邵全,孟邵全頭也不抬的回,“我是上星期六晚上八點一刻的樣子,我散步經過草場門廣場的西南角時,就看見路邊花壇的草叢裏有這塊手表,當時手表是表麵朝下,我拿起來的時候,表帶上濕濕的沾滿了露水。”
“嗯,那看來這草叢一定很濃密了?”張誠又問,“你剛剛說了,你發現它的時候,表帶上已經掛了露水,這就說明這塊手表落在那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草場門廣場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在那裏跳舞、納涼,如果草叢不是很濃密的話,它早就被別人看到撿走了,等不到你來發現,對不對?”
“對,那草叢確實很濃密,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裏麵有塊手表,”孟邵全肯定的點頭。
“嗯,”張誠點點頭,就笑道,“晚上八點鍾,天都已經黑透了,這塊表又是落在很濃密的草叢裏,你眼睛倒尖的很嘛,就這樣居然也被你看見了。”
孟邵全就輕輕一笑,“是路燈的光照在手表上了,我也是看見草叢裏有東西在反光,好奇就扒開草看了下,這才被我撿了個寶。”
“是嗎?”張誠笑了笑,忽然臉一沉,厲聲喝道,“你說謊,我們查過,草場門廣場西南角那一片因為要施工修整地麵,所以不但電路暫時被掐斷,那個角落的路燈已經半個月沒有亮過;那塊的地麵地磚也全都被撬了起來,泥濘不堪,根本無法落腳;而那塊兒的花壇草叢等更是都被清除了個幹淨。所以你散步根本不可能走到那塊兒去,也沒有草叢,更不可能有什麽燈光照到草叢裏去?”
“這……怎麽可能?”自進審訊室以來就一直都很平靜的孟邵全驚愕的睜大了眼睛,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慌亂,“這不可能啊,草場門廣場在修整?”
張誠冷笑,“怎麽?撒謊前的準備工作沒做好?要不要我讓人開車帶你去現場看一看?”
孟邵全的臉就有些白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就搖頭,“不用了。”
“那你現在肯說實話了嗎?”張誠語氣嚴厲神情嚴肅,“現在政府在給你坦白從寬的機會,你要知道珍惜。”
孟邵全麵如死灰,他抬頭看一眼張誠,又飛快的低下頭去,“這……這塊表是是是我偷的。”
“偷的?”張誠心裏的弦愈發緊繃,語氣卻放得緩了些,“那說說,你在哪兒偷的?”
“我……我在一個女人那兒……啊不不不,是……是一個男人……呃不……”孟邵全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連貫了,額頭上冷汗直滾。
張誠和吳剛王雷等對視了一眼,倒也不催了,一個個操著手看著孟邵全,安靜的等著他到底能演到什麽時候?
有時候,沉默的威力更勝於疾言厲色,孟邵全終於撐不住了,他身子發軟,順著椅子直往下滑,梁偉過去將他拉了起來,喝道,“坐好了,老實交代問題,別再想著耍花樣。”
“我……我……”
張誠見時候差不多了,這才開始出重錘,“說吧,6月11日夜裏,你在哪裏?”
“6……6月11日夜……夜裏……”孟邵全的臉就更白了,止不住的又要往地上滑,被梁偉一把拽住。
“怎麽?時日太久……所以記不清了?”張誠拿起手表對著孟邵全晃了晃,“那我就來提醒下你,6月11日夜裏,暴雨,你是在紫檀花園裏得的這塊表,對不對?”
“我說,我全說,”孟邵全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我早就知道你們遲早會找到我的啊嗚嗚嗚……”
他這反應既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也在大家的意料之外,說意料之中,是在這塊白金的勞力士手表的背麵,端端正正無比清楚的刻著L。M.R三個字母,鑒證科的人更在這塊手表的背麵提取到了半枚林陌然的指紋,無疑,這正是林陌然丟失的那塊勞力士金表,既然這塊表出現在這個人的手裏,那就說明他和這個案子絕對脫不了關係。
這讓大家無比振奮。
但意料之外的是,手法如此精密的案子,孟邵全竟然沒讓他們費半點力就肯招?
這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但孟邵全就是這麽的令人驚喜,他大哭後,跟梁偉要了紙巾擦了把臉,就開始竹筒倒豆子,“是,這塊手表確實是我6月11日夜裏在紫檀花園搶來的。”
張誠的眉毛微微一緊,臉上卻山水不露的,向梁偉努了努嘴,“給他倒杯水。”
梁偉點點頭,打開一瓶礦泉水倒進紙杯,放到孟邵全的麵前,“喝吧,喝完了好好交代。”
孟邵全卻不接那杯水,他吸一吸鼻子,閉上眼長長的歎了口氣,“我是做電腦編程的,後來跟人合夥開了個公司,結果經營不善,欠了別人很多錢。公司倒閉後,我因沒錢還債,車子房子都被法院強製變賣了,我窮困潦倒一蹶不振,老婆要離婚,孩子又小……”說到這裏,他喉嚨裏有了絲哽咽。
張誠三人安靜的聽著,並沒有因為孟邵全話不對題而打斷他。
“後來實在沒辦法了,我隻好想辦法去弄點偏財,於是我就打算去偷……”說到“偷”字時,孟邵全蒼白的臉逐漸漲得通紅,顯然很是覺得羞恥,他咬了咬牙,接著道,“6月10號晚上,我喬裝成修空調的工人混進了紫檀花園,左轉右繞的尋找目標,經過一番比較後,我把目標鎖定了最後一排最東頭的一戶人家。我選中他家是因為他家不但偏僻,二樓更有扇窗戶沒有關;並且,在她家不遠處有座配電房,配電房和紫檀花園的圍牆之間還有棵樹,我得手後完全可以通過那配電房的圍牆爬到那棵樹的樹杈上,再由那樹杈翻出紫檀花園,真的是天時地利全齊了。”
說到這裏,孟邵全再次長歎口氣,他端起水杯咕咚咚一口氣喝完,才又道,“我躲在配電房後麵直等到夜裏……嗯,具體什麽時候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大家都睡了,我就順著水管翻進了那戶人家,卻是間書房,我在那書房裏翻了半天,隻找到這塊手表,我知道這塊表很值錢,又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兒心裏很慌,所以拿了手表後,我就打算離開了,但是……”
“但是什麽?”王雷停下正在記錄的筆,抬頭看向孟邵全,“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