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請你記住，她是我的未婚妻！
“說這是周江和人民醫院的醫生商量後的決定，林小白在6.11凶案時大腦受過損傷，所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利於她的健康，而安睡是對她大腦最好的修複，”說到這裏，王雷十分泄氣，“羅哥，看來咱們是鬧誤會了。”
“好，我知道了，”羅天成收回電話，回頭看向張誠，剛剛他是開的免提，他倆的通話，張誠聽得清清楚楚。
張誠眯起眼，他習慣性的掏出香煙點上，一轉頭看見身後潔淨的走廊，想起這是在醫院，忙又默默的熄掉，他抬手揮了揮眼前的煙霧，向羅天成點點頭，“走。”
二人有默契的直奔醫生辦公室，張誠將張小姐的說辭向醫生複述了一遍，臨了，他客氣的道，“我雖不懂醫術，但是我曾就因為失眠，請求醫生給我開過安眠藥，當時醫生清楚的告訴我說，安眠藥雖然可以令人入睡，卻會讓人對其產生依賴，如果長期服用，對大腦也會有損傷，是以他並不讚成我服用安眠藥。”
說到這裏，他身子微微前傾，“所以，如果有人讓大腦受損傷的人服用安眠藥入睡，從而達到修複大腦的目的，這樣的治療方式有沒有問題？”
這是一位燙著微卷發的中年女醫生，她身上除了軍人特有的颯爽幹練外，也很耐心溫和，仔細聽完張誠的話後，她微笑道，“你那位醫生說的沒錯兒，安眠藥確實會令人產生依賴，長期服用，大腦也確實會受影響。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下，不會有哪個醫生會讓大腦受了損傷的病人服用安眠藥，但是……”說到這裏，女軍醫頓了頓，“……但是有時候，醫生會兩權相害取其輕，比如病人情緒太激動，又或者病人會做些傷害自己的事，在這種情況下，醫生就隻能給病人打鎮靜劑，或者讓他服安眠藥，讓病人安靜下來。”
張誠和羅天成對視一眼，就向醫生點了點頭，“明白了，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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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眠藥事件雖隻是一場虛驚，但張誠一回警局，便直奔範東的局長辦公室，要求撤換掉羅天成，由他親自帶隊林家的案子。
範東聽完張誠的理由後，他極認真的想了想，就還是搖頭，“不行，羅天成是我好容易從潼州要來的新鮮血液，這件案子必須由他來扛，而你……”說到這裏，範東深深的看了張誠一眼，“……你另有任務。”
張誠一愣，“另有任務？”
什麽任務比林家的案子更重要？
心裏這麽想，他便就這麽說了，又問，“是什麽任務？”
範東卻笑得意味深長，“不要急，會讓你知道的。”
“範局？”張隊急了，“這可不是吊胃口的時候啊，您現在要是不說，得，我後麵就別想睡得著覺了。”
範東笑嗬嗬從抽屜取出條玉溪煙來丟到張誠麵前，“胃口啊還真得先吊著，睡不著覺好辦啊，抽煙，還是你最喜歡的玉溪。”
張誠是個資深煙民，而眾多的煙草品牌裏，他最饞的便是這玉溪，當即眼前一亮，拿起來貼到鼻子邊，使勁兒嗅了一口，這才問，“您這是……”
“我學生來看我時帶的，可我早就戒了煙，就便宜你了，”範東說到這裏，跟趕蒼蠅似的直揮手，“走吧走吧，我也得出發了，下午市局裏有個會。”
張誠就這麽著的，被轟了出來。
“到底有什麽任務呢？”張誠看著手中的香煙，隱隱的總有股上當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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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白印象中的趙庭軒一直都是溫和儒雅的，她第一次知道趙庭軒發起火來，是這樣的可怕。
從踏進病房起，趙庭軒的臉色就是鐵青的，他身後，跟著眼泡紅腫畏畏縮縮的張小姐。
站在林小白的病床前，趙庭軒竭力的克製著自己的火氣，咬著舌頭盡力讓自己表現得溫柔些，“小白，你怎麽樣？感覺還好嗎？”
語他氣雖溫和，然額頭上卻是青筋暴起，眼中毫無笑意。
林小白靠在軟枕上，想到自己偷跑出來，便十分心虛，她往被子裏縮了縮，囁喏的看著趙庭軒，“庭軒，我……對不起，我不應該……”
“好了，不用說，”他彎下腰，輕輕抱了抱她，便直起腰轉身出門，待不多時回轉時，就直接吩咐張小姐，“收拾東西。”
“……是……要回去了嗎？”林小白試圖打破這壓抑的氣氛。
趙庭軒不答，他默然扶著林小白坐在床邊，就蹲下身子要替她穿鞋，林小白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往邊上一閃，脫口道，“庭軒——”
趙庭軒揚起臉，眼內有輕微的光波閃動，看著她依舊不說話。
他眼裏分明並無責怪的意思，但林小白印象中，趙庭軒在麵對她時，就沒有不笑的時候，此番他毫無笑意，便是態度溫和，也讓林小白覺得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我……我自己來，”她挪一挪身子，欲彎腰自己穿鞋，她早先離開清平別墅時穿的那雙拖鞋已被張小姐收起，現在放在床前的，是一雙便於行走的軟底圓頭小皮鞋。
趙庭軒一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沉聲道，“你身子不好，少彎腰低頭，容易暈倒，”說罷，他不由分說的替她將鞋穿上，就扶著她出了病房，一臉苦相的張小姐則提著東西，默默的跟在身後。
病房在五樓，三人搭乘電梯直接到了負一層的停車場，電梯門才打開，卻見門口竟站著羅天成。
看到他們，羅天成也是一愣，他目光自趙庭軒和張小姐臉上滑過，最後落在林小白臉上，眉頭微微一緊，“你這就出院了？”
隨即，他便反對，“醫生說過，要你留院觀察，你不能出院。”
這其實是專案組的決定，自從覺得凶手很可能會對林小白下手後，警局方麵就不讚成將林小白留在清平別墅，但趙庭軒擔心林小白，堅決不允許他們將林小白帶到陌生的地方去，市裏又很重視他這次在江北的投資，是以警方隻得將清平別墅圍成銅牆鐵壁，竭力不讓可疑的人滲透進去。
但他們誰也沒想到，今天，林小白竟然會自己出了他們設下的保護圈，獨身出了清平別墅。
羅天成接到負責防守的同事的電話時，他好巧不巧，正在林宅裏苦尋線索，得知林小白正順著小路往紫檀花園來，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等在了途中，以偶遇的方式截住了林小白。
讓他感到高興的是：林小白的精神麵貌比以往好了許多，往日，她分明就是個精致卻沒有生氣的布娃娃，哪怕是憤怒，也是虛軟無力，毫無氣勢。
除了精神好了許多之外，她居然還有了自主思維的能力，比如她竟然想到要查一查她的奶奶和姑姑。
嗯，她恢複得相當不錯。
羅天成一邊很安慰；一邊就覺得這是個機會，他要把林小白留在警方掌控的範圍內，一來更方便保護她；二來，也更利於掌握她身體的恢複進展，好請省廳的那位心理專家劉鬆源老師再過來一趟。
對於用情景重現來刺激李小白恢複記憶的方案，羅天成一直沒有死心。
王雷說他草木皆兵，可是羅天成卻覺得，一天沒有找到凶手，那麽所有和林教授有過接觸的人，就都有可能是凶手，哪怕是受害者的親人！
但他急匆匆趕回醫院，竟慢了一步，趙庭軒正要帶林小白回清平別墅。
林小白才要說話，就覺腰上一緊，隨即被趙庭軒牢牢護在懷裏，趙庭軒原本就陰沉的臉此時更是如浸寒霜，他冷笑著看向羅天成，“醫生確實說了需要留院觀察，但我覺得人民醫院的錢醫生更了解小白的情況，即便是要觀察，也該是在人民醫院，而不是這裏。”
羅天成就淡淡一笑，“那好，就去人民醫院。”
“但小白出院回家休養，正是錢醫生的意思，”趙庭軒掏出手機滑了兩下，將屏幕亮向羅天成。
上麵確實是一個備注為“錢主任”的號碼，清楚的寫著，“林小姐的神經衰弱很嚴重，醫院的環境不利於她休息，建議出院。”
林小白精神衰弱，這也是軍區總院的診斷。
“這沒關係，我會跟醫院協調，要一間VIP病房，保證安靜，”羅天成並未被難住。
“羅警官，你好像很關心我未婚妻，”趙庭軒突然笑了，是氣的，“但你可能忘了，她是我趙庭軒的未婚妻，她是要在醫院觀察還是回家休養，都應該由我和她來決定。輪不到你個外人幹涉。”
羅天成定定的看著趙庭軒，不說話。
就這麽的，林小白三人在電梯裏，羅天成站在電梯外，外麵的不進來，裏麵的也不出去，大家就這麽僵持著。
張小姐按著開門鍵的手都快酸了。
林小白看看趙庭軒，再看看羅天成，就有些莫名其妙，她其實也不喜歡醫院那白慘慘的顏色和那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所以，她對出院這個決定，是很願意的。
但是，趙庭軒說的對，出不出院的是她的事，羅天成這麽強硬的幹涉，不免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