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小冉,你怎麽在這裏?

羅天成瞬間鬆了手,他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吃驚的看著林小白,她居然就是6.11受害者周梅的女兒?

可她明明是安小冉!

“天成?”

王雷輕輕拉了拉羅天成的袖子,有些不解的看著一臉震驚的羅天成。

羅天成這才回神,他看看林小白,再看看趙庭軒,就點了點頭,向趙庭軒道,“你可以帶林小姐回去休息了,我爭取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林教授,一有消息,會立刻通知你們;同樣,林小姐若是想起了什麽,也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說到這兒,他拿過王雷手中的本子,刷刷的寫了個號碼,撕下來遞給趙庭軒!

趙庭軒得知林家的案子竟然交給了這個新來的年輕警察負責,就有些不滿,他站著不動,轉頭問王雷,“為什麽突然換人負責,這位羅警官……”他有意無意的掃了眼羅天成,“他弄清臨江市有幾條街了嗎?”

他話裏的不信任如此清楚,羅天成自然聽得出,他抿一抿嘴,輕笑一聲,將那紙條往趙庭軒的手裏一塞,意簡言賅,“林小姐累了,帶她回去休息。”

說罷,轉身就走。

趙庭軒展開紙條看了看,上麵寫著羅天成的手機號,他還想跟王雷說幾句時,王雷已點了點頭,轉身,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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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的最朝南的辦公室裏,羅天成脫了外套,皺著眉站在窗邊,他手上端著杯熱騰騰的咖啡,卻沒喝!

王雷走進來,伸脖子向外看了眼,警局門口,趙庭軒正牽著林小白的手上車,他拍一拍羅天成的肩膀,問,“你剛剛叫那林小白什麽?”

隻見羅天成的眉頭就更緊,他放下咖啡,一手抱胸,另隻手摸著下巴,“這個林小白……她很像我的……她很像我妹妹的一個同學。”

“哦,”王雷點點頭,窗外,趙庭軒的車緩緩駛向車海,王雷突然歎了口氣,道,“這林小白也是可憐,如果她媽媽真的是她爸爸殺死的,那對她就太殘忍了!”

羅天成看了看王雷,“你剛剛的話裏用了個‘如果,’為什麽?”

王雷一愣,“啥?”

“張隊長剛剛才說,林小白沒有說謊,她看見林陌然殺死周梅,應該是真的,但是……”說到這裏,羅天成摸了摸下巴,“但是林小白也說了,她的記憶裏就隻有這一段的畫麵,事情的經過是完全空白的,那麽……就這畫麵而言,林陌然其實隻是拿著刀……”

他看著王雷,不再說下去。

王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就她記憶中的這段畫麵而言,刀雖然在林陌然的手裏,卻並代表人就是他殺的。”

“對,”羅天成點頭,“N大的魏科長說了,他們夫妻倆的感情一直很好,這一點,鄰居們也都證實說,他們的夫妻關係很和睦!而且就事發當天的情形來看,林陌然和周梅也不像起過衝突,作為一個學術和口碑都很好的大學教授,有什麽樣的原因——可以讓他突然殺死自己深愛的妻子呢?”

“可是,我們詳細勘察過凶殺案的現場,也仔細排查過死者的人際關係,但凶殺案的現場除了必要的搏鬥痕跡外,沒有任何被翻動的痕跡,更沒有丟過什麽,也就是說,凶手不像是為財,”王雷看著羅天成道,“而她的人際關係就更簡單了,她是省人民醫院婦產科的主任,工作熱情,待人也和睦,從未與人結仇,這仇殺似乎也不可能!”

“所以……這件事兒絕對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這樣簡單,”羅天成沉思著搖頭,“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林教授。”

“可是,車站、碼頭、機場以及所有出臨江的路口監控全都被排查過,都沒有林教授的蹤跡,我覺得林教授應該還在臨江,但這一個月以來,我們已經翻遍了臨江市,都沒有他的下落,”王雷學著羅天成也摸起了下巴,砸嘴道,“難道——林教授人間蒸發了?”

“希望他還活著,”羅天成轉頭看向窗外,馬路上車流如潮,趙廷軒的車子早已走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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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庭軒所住的清平別墅,也在紫荊山下,從清平別墅的後門出去,是一條直通紫荊山的林蔭大道,林小白一家所住的紫檀花園便在這條路的另一邊!

詳細點說就是:紫檀花園斜對清平別墅,離紫荊山更近些!

二人的相識相戀十分具有戲劇性,趙庭軒有夜跑的習慣,每晚八九點固定會在這條路上跑步,某天林小白因參加朋友的生日會,回來的便有些遲,同樣喜歡這條林蔭道的她習慣性的打車到路口,然後慢慢往回走,就遇上了正跑步的趙庭軒。

趙庭軒的習慣則是慢跑,因為這樣適合他思考,二人一前一後的幾分鍾後,林小白突然越走越快,邊走還邊回頭看他,趙庭軒有些莫名其妙,正詫異著,林小白忽然就站住了,她慢慢的回過頭,向趙庭軒齜起牙喋喋的笑,“帥哥,你跟著我幹什麽?”

趙庭軒抬頭一看,頓時倒吸了口冷氣,就見昏黃的燈光下,林小白的長發隨風亂舞,之前還幹幹淨淨的臉上,滿是猙獰的殷紅鮮血,再加上她詭異淒厲的笑聲,饒是趙庭軒膽子大,也被嚇了個魂飛魄散,掉頭就跑……

跑著跑著,趙庭軒就總覺得不對勁,他是無神論者,從不信這世上有什麽鬼鬼怪怪,為了弄個明白,他索性扭頭順著林蔭道又找了回去,一直跑到紫檀花園的門口,他才終於又看見了那個“女鬼。”

“女鬼”正對著紫檀花園門口的保安激動的邊說邊哭,趙庭軒跑到跟前才聽清她說的是,“……那個變態一直跟著我,我慢他慢,我快他也快,最後我沒法兒了隻能賭一把,我就把口紅拿出來在臉上一頓亂畫,裝成鬼嚇他,我……”

說到這裏,林小白一轉頭看見已到跟前的趙庭軒,立刻指著他向保安尖叫,“就是他,就是這個變態……”

趙庭軒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有一天被人當成變態,他一臉黑線哭笑不得,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誤會消除後,林小白也頗不好意思,為表歉意,她主動要了趙庭軒的聯係方式,要請他吃飯賠罪!

認識的方式雖然狗血,卻不妨礙趙庭軒發現林小白的可愛,他覺得這個女孩子很聰明!

試想,有幾個姑娘在大晚上發現被男人跟蹤時,有這樣的機智?

飯是林小白請的,卻是趙庭軒買的單,林小白自然不依,趙庭軒便也自然的讓林小白“再請”一次,這麽一次又一次的“請”下來,林小白成了趙庭軒的女友!

他倆相戀隻兩個月,趙庭軒就主動提出拜見林小白的家長,他出身書香世家,雖是商人,卻知書達理性情儒雅,林陌然夫婦毫不意外的都很喜歡他,拿他當親兒子待!

可就是這麽幸福的一家人,卻陡生橫禍,出了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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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林家出事後,林宅就被警方給封了,林小白一直都住在趙庭軒這裏。

一個月,不長也不短,林小白整整瘦了十斤。

她覺得自己像是墜進了一團迷霧,她對以往的記憶,除了那個畫麵是清晰的外,其他的全都模糊不清,她不記得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也不記得在那一夜之前,她和家人是怎樣的一種相親相愛;甚至於,她連自己從小到大的成長,也沒有了具體的印象!

她不是失憶,所謂沒有印象,是指留在她腦子裏的那些東西,全都疏遠得像是別人的事,就好比她看電視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雖曆曆在目,和她本人卻沒半點關係!

就連母親被殺,父親了無音訊這樣的事,她分明是悲痛的,可是又悲痛得那麽蒼白!

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但周先生告訴她,“當人在遭受重大刺激時,人的情緒和記憶都會產生極大的波動,嚴重的會精神失常或者記憶錯亂,你現在的情況,就是記憶錯亂!”

周先生是在全國甚至在國際上都享有盛譽的頂級心理治療師,在這方麵有絕對的權威性。

“那……您有辦法讓我想起……想起那件事的整個經過嗎?”

她到底說不出“爸爸殺死媽媽”這樣的話,隻用“那件事”代替。

“林小姐,不管是心理治療還是藥物,都隻是輔助作用,你想要真正的好起來,最終還是要靠你自己,”周先生微笑道,“這就是我讓你去麵對這件事的原因。”

林小白皺著眉,不知為何,她覺得周先生像是不願正麵的回答她的問題。

趙庭軒在一邊歎了口氣,他將林小白擁入懷中,柔聲道,“周先生的意思是:他不是神仙,有些事隻能靠你自己,”說到這兒,他輕輕吻了下林小白的額頭,“但是,我覺得順其自然就好,查找真相那是警察的事,你想不起來沒有關係,你不需要強求自己。”

林小白看著趙庭軒,心裏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