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保險箱不能交給你
“怎麽，她給你也打過這個電話？”
“對，她給您也打過？”羅天成忙問。
“可不是嗎，”安媽媽哭著道，“當時啊我還奇怪呢，她這馬上就要研究生畢業的，她哪有時間去支教啊，可是她說了兩句就把電話給掛了，我根本沒來得及問，她又用的是公用電話，啊呀她怎麽會用公用電話呢她的手機怎麽不用了呢……”
安媽媽明顯已急懵了，說話顛三倒四，一時竟忘記了要說重點。
“阿姨，您先別急，”羅天成身為刑警，心理素質到底很過硬，雖然震驚，他還是很快就冷靜下來，“小冉也隻是沒有去她姨姥家而已，您怎麽就覺得她失蹤了呢？她說的很清楚，要去山區裏支教。”
“小羅啊，我一開始也這麽覺得的，想著冉冉隻怕一開始就是去做支教了的，怕我罵，就哄我說是去了她姨姥家。可是我問了我表弟，我表弟說他們那一片兒根本沒有人去支教，他見我著急，就打電話給在縣城裏幹活的親戚，讓他們幫忙去打聽，結果都說沒有像冉冉那麽大的女孩子去支教……這可怎麽辦啊我的冉冉……”
說到這裏，安媽媽又哭上了。
羅天成倒吸口冷氣，“阿姨，您的意思是：小冉的姨姥家就是金平縣人？”
“可不，所以你別看那裏全是大山，可是各村各寨的都有人在縣城裏討生活，互相之間一打聽一問，來了誰走了誰，一清二楚，”安媽媽越哭越大聲，“我來派出所找警察報警，他們讓我別急，你說我能不急嗎我的冉冉啊……”
“阿姨，我知道了，我立刻來聯係金平縣那邊的公安部門，”說罷，羅天成飛快的掛斷電話，又飛快的撥給了114查號台，“你好，我要雲南省金平縣公安局的電話。”
不一會兒，金平縣公安局和教育局的電話號碼就都被114查號台發送到了他的手機上，他先給金平縣公安局打了過去，詳細的說明了情況，想了想，又報了自己的身份，為了小冉，他一時也顧不得這算不算公私不分了。
果然，那邊一聽羅天成是臨江市的刑警，態度立刻專注了許多，問，“這個女的是不是和什麽案子有關？”
羅天成想了想，道，“現在還不確定，拜托。”
“不客氣，我們現在立刻就調你給的那個公用電話亭的監控，有消息了立刻回複你。”
“謝謝，”羅天成道謝，到掛電話時，他吃驚的發現自己的手心已濕膩得握不住電話。
後一個電話打給了金平縣教育局，哪個學校有沒有大學生去支教，他們最了解不過了。
接電話的是個婦女，聽了羅天成的話，她立刻就告訴羅天成，“今年雖然有學生來支教，但都是男生，並沒有女生過來，更沒有潼州那邊的女生過來。”
羅天成的手指漸漸的握成了拳頭，他在警校時受過極為嚴格的訓練，心理素質極其強硬，但此時他卻清楚的聽見自己血液在急速流轉的聲音，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仿佛潮水般的，蔓延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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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白和趙庭軒趕到位於臨江市朱鳳街的農業銀行市分行時，已將近下班時間。
接待他們的銀行員工在看了她提交的資料後，按程序在電腦上操作了幾下，便有些意外的“噎”了一聲，她向林小白說了聲抱歉，就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不多時，出來了一位四十歲年紀的中年男子，他仔細打量了林小白一眼，自我介紹道，“林小姐你好，我是負責保險箱業務的主任朱奎。”
林小白正被那員工弄得莫名其妙，她忙站起身，向朱主任點點頭，詫異的問，“怎麽了？”
“對不起林小姐，林陌然先生存放在我行的保險箱因為比較重要，所以在辦理存入手續時，他特意要求不管是不是他本人來取這保險箱，都必須由我親自在場，”說罷，朱主任身子微微前傾，向貴賓室方向伸了伸手，“林小姐請來這邊出示林陌然先生的印鑒，並請提交下密碼。”
“印鑒？密碼？”林小白沒動，她有些納悶，“朱主任，我爸爸已經不在了，我是作為繼承人來接收我爸爸的遺產，這樣的情況下是不需要印鑒和密碼的吧？”
父母去後，子女即便不知道密碼，也是可以以繼承人的身份拿到父母存在銀行內的遺產，這可是法律上明文規定的。
朱主任看著她，不答反問，“林小姐的意思是……林先生並沒有將印鑒和密碼交給你？”
林小白點頭，眼裏已酸澀了起來，“我爸爸……是被人謀害……”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朱主任卻已是明白了，他點點頭，“林先生的事我們都聽說了，真是太可惜了，”然而他話鋒一轉，“隻是，林陌然先生在辦理存入手續的時候，還留下了一封遺書，這份遺書是針對那保險箱留給我們銀行的，不過我倒是可以將掃描件拿出來給你們看看。”
說罷，他招手叫來個銀行職員，吩咐，“你帶林小姐和趙先生去貴賓室休息下，我馬上就出來。”
待朱主任大步走進掛著“閑人免進”牌子的大門，林小白才反應過來，她回頭和趙庭軒對視一眼，二人齊脫口而出，“遺書？”
……
朱主任很快就出來了，將一張A4紙放到趙庭軒和林小白的麵前，“你們看。”
林小白拿起A4紙一看，就見上麵清楚的寫著，“此箱必須要有吾之印鑒和密碼方可領取，若吾正常病故，臨終前必會將印鑒和密碼交予家人；然月有陰晴，人有旦夕，若吾或遭天災、或遭人禍，臨死前未能將後事交接於家屬的，家屬須手持當地警局查明吾之死因的結案文書，並由當地警局局長陪同，方獲得此保險箱的繼承權；若不如此，此箱中遺物，當歸國家所有……”
林小白怔住，“這……這是什麽意思？”
趙庭軒在邊上瞧見了，也一臉訝異。
朱主任一直保持著職業性的微笑，向林小白道，“作為銀行，我們必須對我們的客戶負責，所以如果林小姐拿不出印鑒和密碼，那麽遵循林先生的意思，這個保險箱 ——我們暫時不能交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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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銀行出來後，林小白就一直沒說過話，就這麽默默不語的到了晚上，趙庭軒很心疼，他握著林小白的手，柔聲問，小白，你還在想那個保險箱的事兒？”
林小白輕輕點頭，眼淚忍不住的落了下來，“我在想爸爸在那保險箱裏到底放了什麽？會不會真如魏叔叔說的，是爸爸的研究成果？”
“傻丫頭，急什麽呢，若不是科研成果；就是些貴重財物，左右等案子結束了就能拿回來了，”趙廷琛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溫柔笑道，“是科研成果自然要交給國家；若是財物，拿不回來也沒什麽，我還能連自己的女人都養不活嗎？”
林小白低頭，赧然道，“……什麽……什麽你的女人……”
“哈哈哈，”趙庭軒大笑，他將林小白擁入懷裏，下巴輕輕的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摩挲著，輕聲歎息，“小白，真盼著這件事能早點結束，我好帶著你去洛杉磯，我爹地媽咪都等著我帶你回去呢。”
林小白將臉埋在趙庭軒的懷裏，沉默著不說話，她比趙庭軒更想早日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大約是因為記憶出現了問題，臨江這個城市讓她感到無比陌生，這裏的一草一木每一個人每一條街道，都從未給過她絲毫的親切感，這種家鄉卻似他鄉的悲涼感，讓從小就生長在這個城市的林小白感到十分難過。
她曾將這感覺對趙庭軒說過，趙庭軒安撫道，“等你的記憶完全恢複了，這種感覺就會消失，沒事啦。”
他其實很想說：陌生就陌生吧，大不了以後再不回來。
但話到嘴邊，他到底還是咽了回去，這裏是林小白成長的地方，蘊含著林小白從小到大的美好回憶，等她好起來了，他會陪她一起回來，看看她住過的屋子，讀過書的學校，以及，令他倆相識相戀想相知的那條美麗的林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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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平縣雖是貧困縣，但公安局的效率卻不低，沒多久，就找到了那夜安小冉所用電話亭附近的監控錄像，發給了羅天成。
那夜臨江大雨，金平縣亦是細雨朦朧，鏡頭中，那個公用電話亭的周圍十分安靜，除了偶而有一兩輛汽車經過，連個人影都不見。
王雷將一袋麵包和一杯熱可可放到羅天成麵前，對眼底青黑的羅天成道，“天成，你快吃點東西，從早上到現在，你連口水都沒喝，急歸急，不能不吃東西。”
“謝謝，”羅天成的目光專注的盯著電腦上的監控畫麵，頭也沒抬。
畫麵上一直都很安靜，安靜到像是整個城市都睡了，王雷見羅天成沒有碰食物的意思，正要強行拉他先吃東西，就見羅天成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寒眸如電，死死的落在監控畫麵的一個角落上，王雷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從畫麵的邊緣走出一個撐著把透明小傘的白裙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