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安小冉不見了
“你不知道？”魏廣翔很意外，“怎麽……林教授沒告訴你？”
“……沒，”林小白搖頭，眼裏疑惑更深。
“唉，也不怪你不知道，你爸爸走得這麽急，”魏廣翔就歎氣，“你爸爸去存保險箱那天，我正好去銀行辦事，就碰見他在貴賓室裏填寫單據，我瞧著他手邊放著個檔案袋，裏麵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放了些什麽？我還跟他開玩笑，問他是什麽家傳寶貝？他說是學術上需要保密的東西，”說到這兒，魏廣翔突然一頓，“……難道……是他研究的基因改編的研究數據？”
林小白和趙庭軒對視了一眼，二人的臉色都嚴肅了起來。
魏廣翔卻又搖頭，自言自語道，“也不對啊，林教授的研究數據，他學生那裏有啊。”
“留給學生的一定不會是最關鍵的，”趙庭軒道，“這麽重量級的研究，最重要的數據必定是要保密的，所以……”他看了看魏廣翔，“請問，林伯父是什麽時候去存的保險箱？”
魏廣翔想了想，就篤定道，“二個月前。”
“兩個月前？”林小白和趙庭軒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
魏廣翔一拍桌子，“對啊，兩個月前，林教授確實攻克了他所研究課題的最關鍵的一道卡，那次，校長特意從北京趕回來給林教授慶功，我記得很清楚。”
林小白心裏便一酸，她為自己竟然認定媽媽是爸爸殺的，感到無比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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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成對林小白突然又進了醫院這種事，本是抱有疑慮的。
她病得實在太巧，作為一個思維嚴謹的辦案人員，羅天成第一反應就是：她會不會是在逃避什麽？
但很快他便覺得不太可能，首先，他印象中的林小白雖然纖瘦文弱眼神茫然痛苦，但眼底卻清澈幹淨，麵對他的詢問，她雖然傷心，卻看不出躲閃和畏懼；再者，林小白也並不知道讓她去警局是為了什麽？
本著眼見為實，他還是去了醫院，又向林小白的主治醫師了解了她的情況，這才回到警局。
才進門，王雷就迎上來叫他，“張隊在找你。”
羅天成敲開張誠的門時，張誠的辦公室內卻有兩個人，一個是張誠；另一個是位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猛一看，像個老師。
羅天成一進門，張誠就向他招手，“天成快來，這位就是省廳派來的心理專家劉鬆源老師。”
“劉老師好，”羅天成忙上前打招呼，他十分歉意，“劉老師對不起，受害者家屬受的打擊太大，情緒和健康狀況都十分不穩定，這次耽誤了您寶貴時間了。”
劉鬆源擺擺手，笑道，“不妨事，其實，心理測試並不一定非得當麵才能進行，她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個眼神，都在傳遞著她內心的訊號，所以就算她沒來，也並不耽誤我對她進行判斷。”
說到這裏，他從桌上取過一份文件來，遞到羅天成的手裏，“而且，林小白的新理治療師周江，是我在大學時的同學，他已經將林小白的病曆檔案等全傳真給我了，有他的幫忙，我們會事半功倍啊。”
羅天成接過文件來翻看了幾頁，便點點頭，“有他的這份資料，我們對林小白的分析確實容易了許多，但是……”他眉頭微蹙著思考了一瞬，還是將對趙庭軒以及那個張小姐的懷疑說了出來。
“我們早就查過趙庭軒，但是他的家庭背景都沒有問題，可我留意到，他回國的目的雖然是投資，可是這麽久以來，他卻並未真正的為哪個項目做過多關注，這不太符合一個商人效率為主利益第一的風格。我查看了臨江市甚至是潼州市的所有外資企業，他們在有了投資意向後，都是先派人過來踩點考察，總部在看到了市場評估風險評估等一係列的數據後，確定有發展的前景，才會由高層或是BOSS親自到場洽談。但是趙庭軒身為DS集團的少東家，在完全沒有目標的情況下就在中國呆了將近大半年，這不符合常理，”羅天成道。
張誠讚賞的點點頭，就笑著問劉鬆源，“劉老師，你是研究過犯罪心理學的，你覺得他的推斷有沒有道理呢？”
“小夥子，你看問題很全麵，也很細微，”劉鬆源肯定的點頭，“在你回來之前，你們張隊已經讓我看過了這個案子的資料，我讚成你的推斷，凶手確實是兩人以上的團夥；團夥成員中至少有一個人的智商相當高，因為不管是林家還是大橋公園，痕跡都被清除得幹幹淨淨，反偵查的手段十分高明。若不是殺林陌然的人手法笨拙並且不注意細節，你根本不會對林陌然的‘自殺’產生懷疑，那你也就不會想要將那份遺書送去鑒定。”
羅天成點點頭，虛心問道，“還有呢？”
劉鬆源笑了笑，又接著道，“但如果太聰明呢，有時候就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們將凶殺現場處理得太幹淨，又留下了那份普通人偽造不出來的遺書，這種行為就無形中將警方尋找凶手的範圍圈給縮小了，畢竟，懂這遺書的偽造技術的人，不會有很多，特別是咱們國內，懂的人不會很多。”
張誠就笑了，他拍一拍劉鬆源的肩膀，道，“你和我們小羅同誌想到一塊兒去了，那份遺書的鑒定結果一出來，小羅同誌就立刻將林教授的生活圈子細細的篩查了一遍，但是……”說到這裏，張誠的眉頭擰起，臉色變得十分沉重。
羅天成深眸微凝，亦是輕輕搖頭，“要偽造林教授的字跡容易，要想模仿出林教授的語氣和說話習慣那才是真的難，所以要想偽造出這麽一封天衣無縫的遺書來，除了要懂那高端的合成技術，更要非常熟悉林教授的性格和習慣。這樣的人必定是經常和林教授呆在一起的，家人、同事、學生，都有嫌疑。可是我們將每一個人都仔細核查後，發現這些人全都沒有作案動機，包括趙庭軒。”
“那你怎麽又說你在懷疑他呢？”劉鬆源問。
羅天成的臉色一點點的冷下來，他看著劉鬆源的眼睛，毫不猶豫的回答，“直覺。”
“直覺？”劉鬆源皺了皺眉，他輕輕搖頭，“小夥子，警察辦案可不能像老娘兒們抓奸，隻靠直覺哦。”
“他太奇怪了，要說他回國是為了圓他外公的心願，可他找到祖墳祭祀完先祖，卻並不著急回去；要說他留下來是為了投資，項目考察了無數，又一個都不落定；他祖籍上海，上海又比臨江更繁榮，按理，他就算要留下來，也應該是留在上海才對，可是他卻來了臨江？”羅天成一條條列出對趙庭軒的疑問，臨了，他深吸一口氣，重聲道，“特別是，他和林小白談戀愛後，幾乎每天都去林家做客，幾個月下來，他足夠做到對林教授的習慣品性做到了如指掌。”
劉鬆源和張誠無聲對視了一眼後，用鼓勵的語氣向羅天成道，“很好，你說下去。”
羅天成輕輕點頭，眉頭卻擰成了川字，“但他身上的疑點雖然多，可在我嚴密的監視核查下，發現他一切正常，每日行蹤沒有半點可疑之處。”
“嗯，有疑點，卻又毫無破綻，這倒是很像這案子那凶手的作風，”張誠點頭，表示讚同羅天成，但他同時又提醒羅天成，“隻是劉老師說的對，我們警察辦案，看的是證據，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誰都可能是凶手，誰也都可能是清白無辜的。趙庭軒是回國投資的美籍僑胞，他的身份更是特殊敏感，要謹慎啊。”
回國投資的美籍僑胞若是被冤枉上了官司，要是傳了出去，那可是啪啪打臉的國際負麵影響，這種丟祖國臉拖國家後腿的事兒，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幹的。
羅天成自然明白張誠的意思，這也是他在調查趙庭軒時，十分謹慎小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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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心理專家交流完案情，羅天成出了張誠辦公室一看表，已是中午十二點多，他這才想起早上出來的急，連早飯都沒吃。
一想起沒吃早飯，他肚子就開始咕咕叫，正打算叫王雷幫他帶點吃的回辦公室，手機卻突然響了，羅天成掏出手機一看，竟是安小冉家裏的電話。
咦，安小冉回潼州了？
他心裏疑惑，手指已滑開接聽，電話才通，就聽見一個女子的哭喊聲，“小羅啊，冉冉不見了……”
“什麽？”羅天成一驚，這才聽出打電話的人是安小冉的媽媽，“阿姨，您剛剛說什麽？”
“小羅，冉冉失蹤了，冉冉不在她姨姥家，”安媽媽的哭聲更大，“她之前一直說在她姨姥家，可是今天她姨姥家的舅舅來家裏了，說冉冉根本就沒去過他們家，冉冉不見了……”
“小冉不見了……”羅天成的心裏浮起一股不詳，他忽然想起前兩天夜裏接到的那個電話，忙道，“她前兩天有給我打過電話，說她要留在雲南山區裏支教，我查了她的電話區號，是雲南金平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