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我爸爸在銀行存了保險箱?

羅天成隻當沒聽懂,語氣淡漠,“趙先生,案子的事兒,我們是不會跟無關人員透露的。”

趙庭軒白淨的臉皮頓時浮起一層紅暈,氣的。

但羅天成說的沒錯,他隻是林小白的男友,確實是無關人員。

“但我想,我應該有權利要求警方人員,不要在我女友生病的時候來騷擾她,”趙庭軒說罷,掏出手機撥出個號碼,不一會兒電話被接通,他邊挑釁的看著羅天成,邊將手機舉到耳邊,叫道,“王市長,您好……”

羅天成卻隻是麵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就身子一側繞過了他,大步進了病房。趙庭軒真怒了,他匆匆掛了電話,衝進來擋在林小白的病床前,磨著牙道,“你別太過份。”

這動靜便驚醒了吃完藥剛剛睡著的林小白,她詫異的看著病床前冷眼相對的兩個男人,驚訝叫道,“你們……幹什麽呢?”

羅天成向她淡淡點頭,“聽說你病了。”

林小白頓時想起了十點的警局之約,忙要下床,“你是來接我的嗎?對不起我洗把臉就跟你走。”

趙庭軒衝過來一把按住林小白,堅決阻止,“不行,醫生說了你精神狀態很差,不能再勞累,”他回過頭,白皙俊逸的臉上就有了絲妥協,“羅警官,如果非得她去的話……能不能下午再去?讓她多休息半天。”

羅天成筆直的站在林小白的床前,目光一直都隻在林小白的臉上打著轉,很明顯,病蔫蔫的林小白不像是裝出來的。

點點頭,羅天成開口,“林小姐身體為重,還是先休息吧。”

說罷,轉身出門。

他並沒有明確的回答趙庭軒的話,對於林小白什麽時候接受心理專家的測試,他心裏其實也有些沒底。

此事有一定的風險,心理專家說過的。

案子要破,可不能不擇手段,他們是共產黨領導下的新時代以民為主為人民服務的人民警察 ,不是土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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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成去後,林小白已無睡意,她睜著眼睛看著屋頂發了會兒呆,就向趙庭軒道,“你覺得……警方找我會是什麽事呢?”

“能有什麽事?無非就是案子沒有進展,所以想看看你有沒有恢複記憶,”趙庭軒正洗了盤櫻桃端進來,他語氣裏有著毫不掩飾的不快,“你不用管他們,養好自己身子要緊。”

“話也不能這麽說,”林小白目光哀涼,眼裏已滴下淚來,“凶手動機不明,手法又高超,警察也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自然……”

林小白這番話聽在趙庭軒耳裏,便成了在為羅天成開脫,他心裏頓時翻湧起一股酸意,羅天成每次看林小白的目光都跟膠水似的,林小白此刻又在為他說話,難道這兩人……

趙庭軒的腦子裏便開始劈裏啪啦的上演著各種狗血大戲,而每一個劇情的結尾,都是小白離他而去,撲進了別人的懷裏。

這個場麵刺激得他就有些站不住,他向來溫和,但此刻也禁不住黑了臉,向林小白不悅道,“你倒是很體諒他。”

說罷將那盤櫻桃朝床頭櫃上一丟,沒好氣的邊將林小白掖進被子裏,邊道,“可是他不體諒你,案子再難辦,他也不能把壓力轉移到你身上來。”

“他沒有……”林小白下意識想替羅天成分辨,一眼看見趙庭軒的黑臉,她訕訕住口,她觀察著趙庭軒的臉色,有些怯的問,“庭軒,你……你不高興?”

看著埋在被子裏跟個受驚小兔子一樣的林小白,趙庭軒的心便軟了,他長長的歎了口氣,彎腰將林小白包進自己的懷裏,才軟聲道,“小白,不是我對他有成見,而是他每找你一次,你就都要進醫院。你說,我對他的印象能好?”

林小白細細一回想,就發現事情還確實就是這樣的,當下哭笑不得,她歉意的拉一拉趙庭軒的袖子,“是我不好,總是出狀況,讓你擔心了。”

“唉,”趙庭軒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小白,我忘記告訴你了,前兒我接到你父親單位的電話,他們讓你有時間去趟N大,處理下伯父的身後事。”

自從林家出事後,林小白的狀態就一直不好,所以不管是周梅生前的單位;還是林陌然生前的單位,有事都是找他這個林家的準女婿。

林小白往後縮了縮,下意識的不太願意去麵對這種事,現在的她總有些不太願意見生人的,“一定要我去嗎?庭軒,你幫去行嗎?”

趙庭軒摸了摸她的頭,“不行,在法律上,我是個外人,隻能你這個直係親屬去才行。”

“直係親屬?”林小白的腦子裏浮起了兩個麵孔麵糊的人,就道,“那……就讓我奶奶和我姑姑去吧?”

趙庭軒看出林小白在逃避,他將林小白往懷裏裹了裹,語氣裏帶了絲無奈,“法律明文規定,配偶是第一繼承人,然後就是子女,再然後才是父母和兄弟姐妹。所以,N大不可能越過你,讓你的奶奶和姑姑去處理那些事。”

林小白閉上眼,她很努力的回想奶奶和姑姑的樣子,可無論如何用力,腦子裏也隻有個模糊的輪廓,她有些不解,姑姑和奶奶是在她爸媽之外的最親近的人,她對她們的印象怎會如此模糊?

就算是她的記憶出了問題,可清平別墅門口的保安她都還會有些印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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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白休息到下午時,頭疼終於緩解,於是堅持要出院去N大。

麵對趙庭軒的不讚成,她歎氣,“我希望這些事早些結束。”

自從父母相繼出事後,林小白就發現自己的內心十分詭異,她一方麵好像十分傷心,傷心得飯吃不好覺睡不著;可另外一方麵,她又清楚的覺得這種傷心很刻意,好像是為了傷心而傷心。

這種感覺讓她十分疑惑,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麽回事?

她也很自責,自責於自己居然如此的冷血,自責於麵對父母的慘死,她的悲痛竟然不是發自內心的!

她日夜被這傷心和自責折磨著,這讓她很焦躁,她盼著這件事能早日結束,不管是什麽樣的答案,她都已經不在乎。

爸媽已經死了,她做什麽爸媽都活不過來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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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N大,陪著他們去辦手續的是保安處科長魏廣翔,這件事原本不需要魏廣翔出麵,但林陌然人緣頗好,如今夫妻雙雙慘死,隻留下個孤女,往日同事便人人都心有戚戚,魏廣翔又是協助警察辦案的,知道案子還沒什麽進展,對林小白便更是憐憫,死活要陪著他們跑這個腿。

手續其實不多,無非是簽字領喪葬費慰問金等,臨了,魏廣翔從包裏掏出個大信封來,雙手捧到林小白的麵前,神色間滿含悲痛,“你父親出事後,同事們都很難過,大家夥兒湊了點錢,沒別的意思,就是請你以後每年清明節給林教授和林師母掃墓時,拿來幫大家給林教授林師母買束花。”

信封極厚,顯然裏麵的錢不少,林小白知道這“買花”不過是個托詞,這是叔叔阿姨們心疼她,給她的。

錢厚,心意更重,她不管是接受還是推辭,好像都不合適,林小白就有些猶豫,魏廣翔看出她的心思,他果斷的將信封朝陪在一邊的趙庭軒手裏一放,道,“大侄女兒,你別跟大家夥兒客氣,你就記住,雖然……雖然林教授不在了,可是啊這N大永遠是你的娘家,不管你以後在哪裏被人欺負了受委屈了,都隻管回來找叔叔,叔叔就是……就是你的親叔叔……”

說到最後,這一米八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眼淚直掉。

林小白眼裏一熱,眼淚也刷刷的滾了下來,她點點頭,含淚向魏廣翔笑道,“長者賜,不敢辭,叔叔阿姨們的好意,小白記住了,就麻煩魏叔叔替小白謝謝叔叔和阿姨們,”說罷,深深一躬。

魏廣翔擦著眼淚點點頭,又道,“其實這次叫你來,還有件事兒,你父親去了這麽久,因為案子的進展緩慢,所以他一直不能落土為安,但學校的意思是:‘先把靈堂設擺起來,也好方麵林教授的學生們前來吊唁。’”

林小白這才想起,媽媽和爸爸死了這些天,她渾渾噩噩的,竟連靈堂都還沒給爸爸媽媽設一個。

她立刻點頭,“好,拜托魏叔叔了。”

魏廣翔抽抽搭搭的擦眼淚,又問,“你們還有什麽事兒沒有辦完嗎?銀行那邊去過沒有?”

“銀行?”林小白一愣,但她隨即搖頭,“警局之前為了查案,已經去人民銀行調過我爸媽名下的銀行流水,發現我爸媽根本就沒什麽錢。而且,我想等這件事結束後,把那些錢都留給奶奶,所以不用急著去銀行。”

“錢?不不不,”魏廣翔連連擺手,“不是錢,是你爸爸存在在銀行裏的保險箱,你拿回來沒有?”

“保險箱?”林小白詫異,“我爸爸在銀行存了保險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