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才令人傾心
但這次來威壇，就是希望見到羅旅長，不然白跑一趟，下麵的調查工作無從展開。
鍾翼就說實話，他見羅旅長是為了要一份名單。
“什麽名單？”張飛雄不耐煩地問。
“就是那些前往瞳珠島去過的人員名單。”
張飛雄立刻搖頭：“往瞳珠島去的人可多了，光守軍就有三百多，還有平常運給養的，還有大帥派去搞各種工作的人，怎麽算得清呢。”
鍾翼解釋：“守島官兵有花名冊，我要看的不是這份，而是平時偶爾上島去的人員，聽王營長說這些人員要上島，先是張大帥親自批準，再報給羅旅長備案，羅旅長再電報通知給島上守軍，羅旅長這裏是有登記的，某某人，哪一天去了瞳珠島，去幹什麽的，幾時出發幾時回，都記得詳細。”
張飛雄遲疑了一下，還是搖搖頭說：“你要找這份名單，可以直接去旅部，不用找羅旅長的，名單應該放在旅部的辦公室。”
鍾翼一想也好，至少能獲準去旅部了。
張飛雄就派姚先生持一個通行證，前往羅旅長的旅部去找那個名單。
這個旅沒有副旅長，也沒有參謀長，本來是羅旅長一人掌管全局，鍾翼到達後，隻有衛兵引他進了羅旅長辦公室，幫他一起找，但找來找去沒見著那份名單。
衛兵為難地說，這事恐怕隻有羅旅長的貼身警衛才知道。
費了一番工夫找到了一個警衛，那個警衛說，羅旅長將一些保密文件放在保險櫃裏，要打開保險櫃就得羅旅長親口提供密碼，別人誰也不知道密碼是多少。
弄來弄去，不見到羅旅長，事情就辦不成。
鍾翼隻得返回大帥府想找張飛雄反映，但被擋在外麵，衛兵說張軍參有命令，他忙別的事，一概不再見客。
鍾翼氣得真想罵娘，張大帥不肯見偵探，既然委派你張飛雄全權負責了，你還擺什麽臭架子，說什麽忙別的事，難道偵查黃金大案不是大事，是可管可不管的嗎？
生氣有何用，總感覺這些現象挺反常，他碰上的都是怪誕的人，這背後到底是什麽樣的玄機呢？
進不去大帥府，鍾翼隻能在外麵無奈地轉圈，還能想出別的辦法來嗎？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人從旁邊走過來，聲音溫和地問：“你就是那個偵查員鍾翼嗎？”
鍾翼抬頭，霎時就兩眼一亮。
一道極為亮麗的風景啊，呈現在他麵前。
這是一個身穿西裝的人，但顯然不是男的而是女的，西裝筆挺，皮鞋鋥亮，頭上戴著一頂深灰色禮帽，手裏還駐著一根文明棍。
雖然是女扮男裝，可她渾身散發著非凡的美韻之氣，身材挺拔，堪稱完美，尤其是她的臉，如滿月般光潔美白，一雙大眼睛亮得沁人心脾，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巴，搭配得真是無一絲瑕疵。
鍾翼突然恍入夢中，因為他似乎曾經夢到過這樣一位出眾的美人，他想起來跟這個美人曾在哪裏見過一麵，正是這驚鴻一瞥讓她的美姿直入心腑，以至於滲入夢中，但在哪裏見過，實在想不起來了。
現在鍾翼接觸到這雙黑亮的眼睛，心頭都要酥了，這雙眼睛跟白雁完全不同，白雁的眼神裏常有勾人的媚態，而這雙眼睛裏含著自然的笑意，充滿了溫厚的友善。
在他傻想間，美女含笑問道：“在想什麽，是不是覺得在哪個地方，咱們見過的？”
鍾翼結結巴巴說：“對呀，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的，可我想不起在哪裏了。”
“你想不起來，我倒記著呢，去年年底時張大帥來你們青安縣府視察，你按照錢縣長的指令把一份文告遞上來，呈給張大帥過目……”
鍾翼如夢方醒。“啊，原來是你呀。”
想起來了，當時鍾翼將文告拿來時，正是這位美女接過去的，美女接過文告就進了縣府的會客室，要將文告呈給裏麵的張大帥。
也就是這麽一個極短的接觸，給鍾翼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隻是當時，美女穿著花色的褂子，頭上戴一頂粉紅色的棉帽子，脖子上還圍著一條羊毛巾，連嘴鼻都圍住，隻露出一雙眼睛。
難怪他隻記得了這雙美麗的大眼睛，當美女的麵目完全呈現時就有點吃不準了。
但鍾翼的興奮才湧出來，馬上就壓下去，因為，他認識到，這個美女的身份有點不簡單。
因為去年年底張大帥來縣府視察，美女是接文告呈遞的，說明美女就在張大帥身邊工作的，地位當然不低。
他試探地問：“小姐您是不是張大帥的秘書？”
美女輕盈地一笑，“不是秘書，他是我的舅舅。”
“啊，你是張大帥的外甥女？”
原來她是張大帥的外甥女，難怪會在張大帥出行時陪在身邊。
不對，讓我再想想，好像，還在另一個地方見過這雙眼睛，隻是，那時她是另一副模樣。
“好像咱們還在別的地方見過吧？”
“別的地方？是哪裏？”
鍾翼看得出來，美女好像在等待著他說出那個地方，表情顯示她沒有否認的意思。
“就是那位麻衣神相先生。”
美女一聽，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
她承認了，那秋水般的大眼睛看著他說：“你是當時就感覺出來了，還是現在突然想到的？”
鍾翼原本隻是作個試探，沒想到居然說準了。他說當時就覺得那個相師的身體動作有點像女性，聲音麽是作了假嗓的，聽起來是男的，其實有明顯的偽嗓成分，而黃色麵皮一定是抹了淡黃粉，以掩蓋那原本白皙的真容。
當時就斷定相師是女扮男裝，不過並不知道是什麽人，現在見到她了，這雙眼睛就跑不了，太像了。
“對了，你當時說我們可能還會見麵的。”
“是的，我確實這樣說了，現在我們不是又見麵了嗎？”
“我當時向你要個稱呼，你說了個一，現在我稱你一小姐？”
美女向鍾翼伸過手：“我姓名叫齊盈一，我沒有說假吧，你稱我為一小姐也無不妥，但最好叫我名字吧。”
鍾翼趕緊握住齊盈一的手。
心裏真是百感交集。
有時候你在某個場合碰上一位韻致非凡的女性，你對她一見傾心，可惜隻此一麵，你除了記住了她的一顰一笑，一個眼神外，對她一無所知，心裏念念不忘，直到死了念想的心，沒料到會突然之間，她就出現在你麵前，而且顯得是那麽平易近人，一點沒有你想象中的高不可攀，這怎麽不叫人激動呢。
不過，鍾翼也提醒自己，不可盲目興奮，人家可是張大帥的外甥女。
張大帥的侄子張飛雄的架子，你已經領教過了，這位外甥女是不是也表麵客氣，內心傲嬌呢。
“能再見到齊小姐真是三生有幸。但你上次假扮相師，又是何意呢？”鍾翼問道。
齊盈一把鍾翼領到帥府前一處小公園內，在一個涼亭裏坐下來，有勤務兵居然端來了兩杯桔子汁。
喝著清涼甘甜的桔子汁，跟美人齊盈一暢談，真是叫人賞心悅目。
齊盈一問鍾翼，剛才是不是見過張飛雄了？鍾翼說是的，見過了。
“他有沒有對你說，他要參與黃金大案的調查了，要當你的指揮官了？
“對，他是這麽對我講的。”
齊盈一臉上閃過一絲怪異的神態，微微蹙起眉頭，淡淡地說：“其實這事本來沒有他的份，不勞他操心，我舅舅真正指定的人是我。”
鍾翼一怔，忙問：“你是說，張大帥要派你參與調查？”
“是的。”
“那為什麽又派了張軍參呢？”
齊盈一小嘴撇了撇，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因為他是張飛雄呀，是我舅舅的親侄子。”
然後就隻顧著喝桔水汁，好像心情挺鬱悶的。
鍾翼不知這裏麵有什麽內情，人家都是豪門人，他也不便多打聽，隻是問：“那現在，你還參加調查嗎？”
“當然參加。”齊盈一揚了揚眉毛。
“那就是說，你和張軍參，都要參加此案的調查工作了？”
“正是如此。”
不管怎麽說，對鍾翼來說是好消息，齊盈一加盟，至少搞偵查就不是他鍾翼單槍匹馬了，有了一個小團隊了，而加盟的兩位一位是張大帥侄兒，一位是外甥女，自己就成了小跟班，以後聽差就是了。
“哎，太好了，有你們來挑大梁，我就不再發愁了。”
齊盈一看著他，卻微微搖頭說：“你以為有兩人加入，可以減輕你的擔子了？其實沒有，反而可能對你的壓力更大，我先提醒你一句，這個案子怎麽查，還是由你吃重的，不要指望我跟張飛雄能分擔多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意思很明了，他們隻是來監督你，並不會承擔偵查員的任務。
看鍾翼默然不語，齊盈一又安慰他：“不過你放心，張飛雄還不能脫身，不會直接參與調查，隻有我跟你一起去，但我是不會給你帶來不利的，我喜歡平等，你怎麽想就怎麽做，我不會隨便幹擾的。”
鍾翼這才開心了，他討厭張飛雄，喜歡齊盈一，如果隻是齊盈一與他一起去調查，那簡直是求之不得。
然後齊盈一要鍾翼說說，目前查案到什麽程度，需要些什麽樣的幫助。